《[火影]赤色の殇》坑娘蚂蚁

28、迪达拉

　　迪达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这是雪奈很早以前就在担忧的事情。

　　儿时的迪达拉因为是土影的孙子总是遭到异样的对待，无论是老师们的逢迎和同学们各种各样的眼光，迪达拉总是一个人拒绝接受任何带有探索意味的目光，每日牵着小莜的手走在最前列，倨傲的神色带着鲜少外露的寂寞。

　　他是个骄傲的孩子，同时也是个孤独的孩子，除了茉莜，雪奈不曾见他接近过任何同龄的孩子，这让雪奈很担心，而土影却说——“真正的强者就该如此。”

　　寄人篱下的人没有抱怨的资格，雪奈便没有再争辩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对土影道：“那么，希望您不会后悔，土影大人。”

　　有史以来，那些叛逃的忍者出乎意外的大都是被称为天才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想过其中的原因呢？

　　天才总是被放在憧憬的距离，天才总是被大家有意无意的孤立，于是倨傲的天才们是孤独的，而这孤独即意味着——他们和别人的羁绊也很浅。

　　浅到，一旦有什么侮辱到他们的骄傲的存在，他们便可以轻易抛弃。

　　无论是当年的蝎对砂隐，还是如今的迪达拉对岩隐村。

　　“我要杀死那家伙！”

　　这是那日自昏迷中清醒的迪达拉对雪奈所说的第一句话。雪奈自然不甚明了，然而看着只是不停落泪的小莜和第一次拒绝了小莜帮助的迪达拉，雪奈就知道，她所担心的事终于成为了现实。

　　“那么，你知道自己要杀的是什么人吗？”知道自己无法阻拦，雪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她是喜欢这个孩子的，所以即使在努力想成为岩隐村的过路人的此刻，她也不得不为眼前的男孩多了一份意外的担忧。不仅是因为迪达拉是她和小莜的救命恩人，更是因为，迪达拉像极了她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清脆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懊恼，却立即又坚定起来，青蓝色的瞳孔闪过外表清秀的男孩鲜少外露的嗜血神色，“我只知道那个人叫他‘大蛇丸’。”

　　而他要杀死那个叫大蛇丸的家伙，这就足够。

　　他这样说，不顾一旁的哭得更厉害的茉莜，语气坚定，小小的拳头攥的死紧，用力到手掌泛白。雪奈看着这样的迪达拉，忽然感到无力，将他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

　　“小迪，我和小莜一样，只希望你好好的。”

　　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都没必要了。

　　迪达拉愣了一下，明白雪奈的意思，便偏过头去没再说话，良久，在茉莜的哭声越来越大的时候才终于焦躁的挥挥手。

　　“我会活着的。”

　　哭声戛然而止，茉莜慌忙地抬起头，只看到迪达拉转身离开的背影，那坚定的脚步让她心里一阵发凉，止不住的颤抖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僵直地看着他朝着背离自己，背离岩隐的方向越走越远，良久，才低低道：“妈妈，我们，离开吧……”

　　那位大人说的没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离家出走，迪达拉不会跑出岩隐村，如果不是她招惹了大蛇，迪达拉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差点死在大蛇手里，如果不是她，那么骄傲的迪达拉也不会如此狼狈……如果不是她……

　　她是个罪人。

　　茉莜忽然转过身抱住雪奈的大腿大哭起来，战争世界的孩子异常早熟，即使年龄尚小不足以明白自己对迪达拉究竟是什么感情，但是茉莜还是隐约察觉到，一切都回不去了。

　　知道茉莜稍早去见过土影，雪奈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随即蹲下身抱住茉莜小小的身子。

　　“好。”

　　岩隐村已经无法再待下去了，不能回雾隐，砂隐更是去不得……“去木叶吧！”

　　她忽然轻笑着开口，咧开的嘴角带着只有她自己才理解的苦涩与无奈。

　　“没关系的小莜，总会找到的。”容得下她们的地方。

　　为什么所有的罪孽都要她们来扛？为什么就没有人明白，背叛的真正理由。

　　只是不满自己的骄傲被别人辱没，只是不希望唯一想保护的那个人为了自己落泪，只是不想再在这个没有人理解自己的村子里做高高在上的天才……就如迪达拉一直试图做成的那只可以起飞的鸟儿一样，无论蝎还是迪达拉，他们所想的其实只有一件事。

　　在这个纷乱的战争世界，自由地呼吸。

　　再没有离别，也再没有忧伤。

　　******

　　从木叶的商业街入口处往里走二百步，一、二、三……蝎在第三家店前停住脚步，看着门口迎风摇摆的熟悉招牌，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还在啊……”

　　出身环境艰苦的砂隐村，蝎对食物并不挑剔，也就从不明白这种甜到腻人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魅力，让那个出身水乡的女孩无法移开视线，茶色的瞳孔第一次映出除他以外的事物。

　　还是嫉妒居多吧，不喜欢专属于自己的权利被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夺走，却又不忍看她失望的样子。自从他将她带到砂隐，那还是她第一次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他难得地妥协了，千里迢迢执行了一次去木叶的任务，只为了买到传说最美味的三色丸子，兴致勃勃地拎回砂隐，只为了见到那个女孩开怀的笑颜，却……

　　“哦呀，原来你喜欢这种口味啊……”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打断他有关雪奈的记忆里唯一伤感的那一段，蝎顿了下，听到大蛇丸意有所指的声音，“怎么你原来也是需要吃饭的吗？”

　　偏过头，蝎几乎要因为这不礼貌的声音而感激起大蛇丸了，想到自己居然只因为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就恍惚起来，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少废话，任务要紧。”

　　“那好吧，请跟我来。”说到木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蝎沉默地跟上大蛇丸的脚步，甩去心头因为那段不美好的记忆带来的阴影，缓缓前行的身躯莫名的有些沉重，没有注意到团子店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因为看到脸色惨白的女孩躲在角落颤抖的样子。

　　是那两个人！

　　就是害得她必须要离开岩隐村的那个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救了她和迪达拉的奇怪的人……

　　看着那两个人朝木叶的更深处前进，茉莜倒抽了一口气，脑海一片空白，想到迪达拉差点死在那个叫大蛇丸的人手中，她不由攥紧了手，用力再用力，才能克制自己奔上前的冲动。直到一旁传来路人关切的声音，她才终于回过神，直直地朝家里奔去。

　　“妈妈，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杀死一个人。”

　　正在做饭的纤细身影僵住了，拿在手里的厨具掉了一地，雪奈苍白着脸转过头，在养女向来天真的小脸上看到了曾经很熟悉的嗜血神色，心头猛然一震。

　　多像啊，和当初立誓要亲手杀死浅仓英夫的自己。茉莜一定也是吧，毕竟这个孩子，和她有着太过相似的命运。

　　她要杀死那个人，即使化身修罗也在所不惜。这是他伤害了迪达拉，必须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