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晦》PinYu

42、九之一 儿子，还是小草？

　　「这是什么？」敖烈皱眉看着季木青递上的小瓶，他在耳边摇了摇，里头传来啵啵的声响，似乎是水？

　　季木青答道：「这是佛祖座下莲花上的露珠。」

　　「喔？」敖烈眉头攒的更深。给他露珠作啥？

　　季木青似乎看出了敖烈脸上的疑惑，轻轻笑道：「佛祖座下莲花上的露珠饱含佛祖慈悲、祥和的清圣灵气。」

　　敖烈啐道：「做什么用的？」

　　季木青苦笑，忍不住有点儿怀疑敖烈其实是故意装傻。「它可续命，亦可保胎。」

　　敖烈挑眉，又看了眼手里的瓷瓶，季木青却又说：「对不住，我收集了很多天，只攒了这一些。」

　　「用不着，小草是你弟弟，你应该的。」敖烈哼了一声，谢啥个鬼？小草还是他的宠物，他不救他救谁。

　　「不，这其实是给你的孩儿用的。」季木青说道。

　　敖烈愣了一下，他把瓷瓶放回他的面前，便说道：「那就多谢佛祖的美意，本大爷不喜欢欠谁人情，不需要。」

　　「人情何说？还是在下应该先感谢龙王您救了小草一命。」

　　敖烈双手盘胸，不屑的说道：「呸，就算你送上这个，我也不会把小草还你。」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季木青从来没有被谁这样讨厌过，虽然觉得这感觉还挺新鲜，但善意被曲解忍不住还是有些无奈。

　　「哥哥。」

　　「谁准你出来的？」敖烈听到声音，回头骂道。小草现在的身体还很不稳，说话、擅动都会让好不容易聚集的灵气消散，那有碍于小草的恢复。

　　季木青张开手臂，迎接扑进自己怀里的小草。「小草，好些了么？」

　　小草点点头，仰头看他，他本来有很多事情想问他，但话到了嘴边，却又都咽了下去。他明白季木青现在的身分很多事情他都看得透彻，但很多事情就算他知道也不能说，不能改变，

　　敖烈看那两兄弟抱的死紧，气的咬牙，他伸手揪走了季木青怀里的小草，把他稳稳当当的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扣着他的腰，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季木青，像是护卫地盘的狼狗，正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宣示主权。

　　季木青这样一想，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一笑，却换来了恶龙更凶狠的眼神，季木青连忙敛笑，掩嘴抱歉。

　　敖烈看了看桌上了瓷瓶与怀里的小草。他问道：「你是来带草草走的？」

　　季木青说道：「小草的确应允过会与我一块儿在佛祖座下清修，但是，走或不走的决定，仍旧在小草的身上。」

　　敖烈愣了一下，虽然他有想过这个答案，却没想过这个想象要是成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他沉默了许久，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草，小草正好也仰着头看他。

　　要他放？那当然是不可能答应。

　　可问题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对小草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能在佛祖的座下清修，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不但有助于修行，对于现在虚弱的小草来说，佛界清圣的灵气，对他的恢复更是只有益处，没有伤害。

　　但是，他不舍得啊。

　　而对于现在的小草来说，他也舍不得，他还是想和哥哥在一起的，可是，他却同时也舍不得留下敖烈，想到要走，他忽然就觉得很害怕，他害怕要是自己离开了他，以后谁来陪着他满天空的乱飞？谁晚上睡觉的时候给他卷着当抱枕？谁来当他的出气筒，忍受他莫名奇妙的坏脾气？

　　要是他走了，又是谁能让他不寂寞？

　　小草有些心紧，不禁就握紧了敖烈的衣襟，而后者则伸手松开了他握着的自己的衣襟，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扣。

　　季木青似乎看出了小草的犹豫，只叹道：「小草，此事不及于一时，你可以慢慢想想。」但他最希望的，还是希望小草愿意跟他走。

　　「哥哥……」小草哭丧着脸。

　　他想破了自己的小脑袋，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他可以不离开哥哥，也不用离开敖烈。

　　季木青淡淡一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便道：「哥哥还是很希望你能和哥哥一起走，但是，走或不走，小草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好么？」

　　敖烈挑眉瞪他。心里暗骂他阴险，季木青这样说，不是逼迫了小草一定要在两人之间选择一个么？

　　对于季木青的请求，小草垂着脑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