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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天生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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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的光明,在前后两方徘徊。
贝宁感觉到自己站在选择的中断,有种游弋难定的飘忽。而最终,一个声音唤醒了她的方向感。沿着那个声音走去,她慢慢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古色古香的厢房,看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孔,不觉心中一禀。
那一刻,她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再也回不去了。这偷来的生命,就要莫名其妙的结束三百多年前的大清朝。而眼前这些人,在她的生命里又将扮演何等身份呢?!贝宁一叹,细眉微蹙的模样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宁儿,你好点儿了么?!”十四守在跟前,半搭着腿靠在塌上,双手将她的每个指头都握得很温暖。
而贝宁却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目光不期然的与站在他身后的胤禟碰撞,没得甜蜜,只剩烦乱!
索性,疾步赶上来的胤俄为她解决了这尴尬的局面。静静的听他大嗓门的叫喊,一时之间,竟然是让人觉得好温馨,好温暖的。
“宁儿!你好点儿了么?!巴革这个死奴才,胆子也太大了!绑了胭脂就算了,居然连格格也敢抢!!不过是仗着自己在太子旗下混事,早晚爷我要……”
“老十!”胤祀适时的将他的话打住。转而轻轻的走到贝宁床榻旁,探下身来道
“你醒了就好。方才太医已经给请过脉了,并无大碍,今晚在我这儿歇一歇,明儿一早,我再送你回去!”
胤祀的话,不觉让贝宁感到惊讶。
太医既然来过,应该检查过,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治病的事情?!
难道……这一棍,莫名其妙的把她又打好了!?贝宁的眉头越发拧紧,而胤祯看了很自然的扶手去为她抹平。那一刹那的温绻,让房内的气氛再次冷凝!
“呃……对了……那个……那个胭脂怎么样?!”
贝宁故意找了个话题道。不露声色的从胤祯的柔情里褪出身来,直腰斜靠于枕上问。
“胭脂我也带回来了!现在正安置在府里,她还多谢你救命之恩呢!”十阿哥傻乎乎的说,仿佛还没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而贝宁自然是不会那么好心给她隐瞒的,嘴角半挑,瞪大了眼睛便道
“她谢谢我?!她应该是怕我吧!原本我走路走得好好的。可她突然跑出来,抓住我的脚让我救人。我还没等说话,那肥猪头就跑出来出言不逊。可您那胭脂姑娘倒也厚道,把我一把推到了那猪头的怀里,等着让我换她自己的安全呢!”
“什么?!事情真是这样的?你不是自愿的?!”胤俄急切起来,跺着脚大声问道。贝宁也不跟他绕圈子,很直接的点点头,说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问猪头就知道了!十爷,您把这样一个女人接回家里,恐怕是老鼠要嫁猫!”
“老鼠……嫁猫?!”胤祯等异口同声的反复了句。贝宁滩了坛掌,释意道
“老鼠要嫁猫,小命铁不保!”
“你呀!”大家都是笑。却唯独九阿哥沉着张脸,搅局似的冲她
“不知所谓!惹了这么大的祸,经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还笑得出来!也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让猫给刁走了!”
“九爷您多心了。猫才不会刁我的心呢,它呀还要忙着吃老鼠呢!”贝宁习以为常的耸耸肩,却想到她所言的“惹祸”二字,禁不住问
“这次你们救我……会不会……开罪太子了?!”
一句话勾动了所有人的愁结。唯八阿哥仍是波澜不惊,浅笑点点道
“不碍的!你安心养着便是,方才御医说了,你身子虚弱,又是热底,不易吃太燥的补品,这身子调养起来,怕要费些功夫!”
“多谢八爷!”贝宁不安的颔首道谢。眉目之间的疏离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难得八阿哥还能耐着好脾性,缓步走到近前,轻声慢语的问贝宁说
“还生姐夫的气呢?!你这脾气啊,却更比你姐姐还要难缠!如今她都不气了,你却仍咬住不放!是要姐夫负荆请罪才肯罢手是不是?!”
他的手如春风般扫过贝宁的肩头。话语之间的意思,表达得很含蓄却也很明白。贝宁听了,遂唯有讪讪一笑,回答
“姐夫哪里话!贝宁年纪轻,做事没有深浅。该我向您负荆请罪才对!”
摆明了,八阿哥是告诉她自己已经安抚好了明缨。那既然人家夫妻都达成了默契,贝宁也懒得扮正义横在中间徒惹枝节。
别人给你台阶就要识象的下,这个道理她还明白。便就此把尴尬化解,毕竟……这次搭救她的事情,八阿哥怕是主角。功过相抵了……
而见她不在使小性子,最开心的莫过是胤俄。也怪他为人太耿直,一闻此言便当即冲到前面哈哈大笑说
“唉,我说宁儿啊!你可是不简单!别看八哥平素为人最谦和,但能让他甘心情愿的当着我们的面儿给你道恼,你这面子……怕是比八嫂还大!”
一派两瞪眼!倏然之间,窗户纸给捅得同透,害八阿哥和贝宁都有些难下台。索性贝宁脸皮比较厚,懒洋洋得抓了个话空,对十阿哥娇然一瞥道
“什么面子大!小姐夫你难道没听出来姐夫是在拿我逗闷儿呢!”
“逗闷儿?!”
“可不!您听他说,说我咬住不放,贝宁问您一句,什么东西最喜欢咬住骨头不放啊?!”
“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胤俄一答顿然逗得满室笑声。一时之间,胤祀的面子也找补回来了,众人的心结也都解开了,貌似——万事都那么和顺。
可贝宁心底却了然知晓,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带给胤祀的麻烦恐不会小。毕竟太子平素就已看他不顺眼,找了个由头,定要拿此说事!故,思索再三,难免心中生出愧感……
晚膳过后,众人接连都回了各自的府邸。八福晋偏巧于安亲王府小住,剩下胤祀与贝宁两个,对月小酌,聊起家常!
“在想什么?!”胤祀看着贝宁恍惚的模样,开口问道。
隔着这月色回望过去,贝宁凝视着他温善的眼睛回答
“在想姐夫怎么没找我算帐!”
明人无暗话。如此道理,胤祀自然清楚,遂也没跟她迂回来去,索性挑入整体道
“你所指,可是在十三府上和瑶琴的浅谈的那桩?!”
“没错!倘若我是男人,有人让我的女人不快活了,我第一个就要找她算帐!不是么?!”
“呵……话是没错,只是……你对瑶琴与我二人的关系,尚不可言知!”
“哦!?”怀疑的,贝宁挑起了眉。为胤祀满上一杯酒笑问,水灿双眸,浮动着让人禁不住就泄力的光芒。
“姐夫这话怎么说?!”
“唉!”八阿哥浅饮两杯,往事萦萦流于眼前,不觉长叹道“我知道,你姐姐美貌倾城,才情德行,样样兼备,出身……更是没的话说。原本,得妻若此,又有几名贤惠的侍妾相伴,我应是满足了。可宁儿你却无法了解,身为男子的心境……明缨她……太过尖锐了……夫妻之间事,事事叫真儿,经年累月下来,未免让人生倦。而偏巧瑶琴却不同,她虽无显赫的家世,却生性聪慧,才艺双全,更为人圆滑,堪比解语花一般,令人舍不得放手……情之所动,难由人力所缚,对此局面……我又何尝不是步步为艰呢!”
第一次,胤祀跟一个尚未让他全然信任的人,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剖白心扉。
而直觉里的那种感应却是正确的,他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果真是个能看透他心的人。贝宁闻言沉默了片刻,换来丫头进堂屋取来了一把琵琶,以乐示警,对他默契的笑了笑说
“姐夫,贝宁趁着酒性为你弹唱一曲如何?!”
“荣幸之至!”
“那好。那贝宁就为您唱一曲‘凡人歌’。但看这凡夫俗子的千种愁绪,万般生态,可能让您听了有所感悟……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你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已成了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
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和喊冤
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一曲唱罢,贝宁在八阿哥的脸上看到了一缕茫然。遂举起酒杯笑了笑说话,眼中狡黠,看来好不可爱。
“呵!姐夫您是皇子,又是皇上得力的好帮手,好儿子。可恕我多嘴说一句,您就算凭般的八面玲珑,却仍旧有一件事,是学不来精明的!”
“哦?!何事?”
“女人心!姐夫是男人,男人……永远无法真正的了解女人。对于您身边的女人,您可以爱她,疼她,宠她,怜她,依恋她,信任她,甚至是憎恨她,厌恶她……但您却永远不会明白她们心中真正所想。因为女人的心,就像是冰山一角。藏在冰河之内的部分,永远比您所能见的要广大,要复杂!可偏偏您又是个骨子里如此骄傲的人,您习惯了洞悉世上一切,甚至是人心!所以,您越是喜爱一个女子,反而会因此而跟她变得疏离……尤其是,碰到堂姐那样同样高傲,同样不肯低头的女子!关于这点,你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一个人,我相信……她应该会有比贝宁更让您信服的回答的!”
刹那,胤祀自觉心头一荡。紧握酒杯浅声问道,面上仍是平和如常,可心底的波澜却已然开始轻然微漾了!
“谁?!”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样温暖的传递过来。瞬息之即,像是把这秋夜冷风都融化在春天的怀抱里。
而出乎预料的是,贝宁交出的那把打开温暖的钥匙,竟然是个他想都想不到的人!
“皇上!”
“皇阿玛!”
“当然啦。您是他的儿子,遇到了想不通的事情,问他自是应当。更何况……您这一身傲骨的毛病还不都是他传给您的,找他负责,更在情理之中啊!”
“可他是皇上……”他挣扎道。一种希冀被唤醒,却美丽得遥不能及。
“他是皇上,可也是一个父亲。有时候,人充当一种身份,是会累得。哪怕是每日高高在上亦会感到疲惫。而若你肯在这时候真心相对,他自然……也会像个普通的父亲那样,全心全意的回报你!”
贝宁洞悉了他的想法,信口劝慰。而闲谈的几句话,谁都没料到,竟然收到那样意想不到的效果。
自始,胤祀和康熙的关系稍显亲近。于朝中的地位,亦开始慢慢得到倚重。他借此机会,大办了几次漂亮差使,结果自然是博得了朝中上下,甚至是康熙的赞赏。
时过境迁,胤祀曾将其无心插柳的因由告知了胤禟,对此,胤禟只道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最是难缠。可如今咱们拣到的,却是比祸水更难缠十倍的一个天生的‘小妖孽’!真不是该哭还是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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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偶回来啦。各位亲们久等啦……
贝宁的命运即将发生“戏剧性”的转变哦,大家要主意喽。
另外,多谢大家支持偶。(嘻!虽然人家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勤劳啦,值得表扬哦……脸红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