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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假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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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醉舞心中突然烦闷起来,语气不由的狠戾,“是我让我妻萦海去找他的,魅和迷幻也是我下的,我妻玄德做梦都想得到的药,我也给了他。”大声的吼出来后,我妻醉舞一甩衣袖,运起轻功,离开了。
愣愣的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脑海里充斥着他的话语,魅那种顶级春药和迷幻那种使人产生幻觉的药都是自己炼制的,因为他说他要用,慢慢地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了,他是有意为之的,那些药一开始就是要给我妻萦海的,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影……
为什么?明明知道影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
拖着沉重的步伐,弥无尘有些辨不清方向了,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原来放弃了做杀手的他,是这么的脆弱,原来人真的应该冷情……
“无尘……”武陵溪担忧的喊了声,有些不忍心告诉他。
“武大哥。”武陵溪那小心翼翼的叫喊,让他回过身来。
“你怎么哭了?”看到弥无尘的样子,武陵溪惊叫出声。
“没有啊!”弥无尘歪着头,疑惑不已,“我想离开这。”说完,继续往外走。
“无尘。”武陵溪唤了一声,但是弥无尘没有停下来,甚至加快了步伐,“王爷说,你要是踏出王府,影玥就会死。”说完,武陵溪低下头,不敢看弥无尘脸上的表情。
听到武陵溪的声音,弥无尘加快步伐,却听到后面的话,耳中嗡嗡直响,回荡着影玥会死,影玥会死,影玥会死……
步伐渐渐的停下,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他用手敲击着胸口,想要改善……
听到敲击的声音,武陵溪抬起头,弥无尘依旧背对着他,他走到弥无尘面前,看到他不断捶着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用力,他拉住他的手,弥无尘抬起头,清澈的双眸已没有了神采,甚至是空洞的,泪水却还在缓缓落下,一滴血从唇角滑落,武陵溪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
纷纷扬扬的雾气里,隐隐传来浓烈的血腥味。
弥无尘停下脚步,微微有些疑惑。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记得以前训练的时候,好像天天都会闻到呢。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
弥无尘转过身,缥缈的雾气一下消褪的干干净净,暖橙色的霞光透过路边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树木,洒下一地的斑驳。
弥无尘忽然奔跑起来。
熟悉的气味在空气中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好像沿着这条记忆的山路一直奔跑下去,就可以远离这刺鼻的血腥,回到自己的基地。
暖暖的夕阳,红红的天边,边缘的洞穴。
弥无尘停下脚步,呼吸有些急促。
在他的面前,熟悉的洞穴前,还是孩子的自己,认真的看着夕阳,霞光静悄悄地,在他的周围镀上一层红红的保护膜,看起来遥不可及。
弥无尘走近一些,伸出手指想要碰触一下。
霞光中的小小无尘却回过头来,无比认真地对着他说——「我以后一定会快速的完成任务,那样血就不会有那么多了,不喜欢看到他们流血。」
无论是不是伙伴,血都是和我一样的颜色呢。
……梦?
睫毛轻轻颤动几下,弥无尘慢慢睁开眼睛。
是梦啊……
亮晃晃的光,刺眼,弥无尘微微眯起眼。
居然会做起这个梦来……
是再提醒着自己的身份吗?是啊!杀手不就是要冷情的吗!最高境界是无情……现在的他连冷情都做不到……
“无尘,你终于醒了!”
熟悉焦急地嗓音入耳,让弥无尘恍惚了一阵,视线跌跌撞撞的望向声源处,我妻醉舞憔悴的脸庞映入不太清晰的双眸。
仍旧浑浊不清的脑袋,没有思考的能力,弥无尘本能的伸出手,轻柔地抚摸我妻醉舞的脸颊,流连忘返。
“无尘,听我的,呆在府里不要出去,好吗?”我妻醉舞任由弥无尘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满富深情的嗓音唤走了浑浊不清,思绪渐渐清明,影玥会死的,在脑海里盘旋着这个句子,弥无尘倏然缩回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
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这才是解脱吧!他想要做一次鸵鸟。
“无尘,你会帮我的!”我妻醉舞坚定地看着闭上眼假寐的弥无尘。
慢慢地睁开清澈的双眸,里面是一片平静,犹如不起波澜的湖水般,静逸。
深深地看着我妻醉舞,想要将他的样子定格在脑海深处。
缓缓地撑起有些虚弱的身体,任由他将自己扶靠在床边,顺着他在背后塞入靠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后,他云淡风轻的说:“小舞,我饿了!”
允许他在这段时间内,重温着昔日的美梦,他会将此深深地保留在内心的角落,等我妻醉舞不再需要时,他会离的远远地,也会让自己试着学会忘记……
“我给你拿粥来,睡了一天了,吃点清淡的。”我妻醉舞挂起温润的笑,关怀着。
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弥无尘用力的点了点头,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呆在王府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入冬了,听说已经将影玥接到了府中了,但一直没能见到,外界的信息也只有这一件传入了他的耳中,知道肯定是我妻醉舞授意的,这样也好终是离开了那地方。他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睡觉睡到不想睡了,就会到厢房外看风景,看着落叶一片片的从树梢上滑落,在空中慢慢地漂浮着,有时候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漂浮的叶子,一起舞一曲特有的舞曲,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亭子里悬挂的紫色风铃时不时的低声吟唱,人工雕琢的瀑布不断地传出水流那纯粹的旋律,给静谧的庭院添上独特的歌声。
晚霞,慢慢的降临。
冷风,飒飒的吹着。
梨花院,一眼望去,一片孤凉。
花开的季节已经远去,只留下一地黄黄的落叶。
六角亭被落叶围绕在中央,红红的霞光,折射在四周,顺着树丫的间隙,一簇一簇的洒在亭中。
而一个蓝色人影就静坐亭上,似融入了这幅静止的画卷之中。
平凡的眉眼,每一笔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普通,组在一起却平添了一份亲切的温和。如瀑的黑发于颈部微微一束,漏下一缕轻垂于面前,只手托腮,双眼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你是自愿的?”略带疑惑的声音突兀的由空气送至耳边。
弥无尘抬起头,收回手,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秋天是枫叶绽放的季节,可是这里没有一点应有的火红,淡淡的,静静的,好像没有生气似的。
转过身,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人,他是秋天的使者?红的好似正艳的枫叶的衣袍一角,顺着秋风扬起好看的弧度,一头如瀑的青丝披散着,面容精致的好似画中的人物,带着清冷绝艳,眼眸中的茫然不解,好似秋天的硕果,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直至,精致的面容沾染上忧愁。
弥无尘才不疾不徐的开口:“也许吧!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不是很好么?”眼角含笑,亮亮的眸子,像是染上一层薄雾般,让人看不清真正的情绪。
“你喜欢就好了!”来人呆愣了一会后,笑意嫣然,刹那芳华。
“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弥无尘云淡风轻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发现的关怀,愿意到这王府里来的影玥,怕是为了他吧!
影玥明白,他想让他离开的心思,但是他想要的生活,是有弥无尘这个人,存在的地方。
“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影玥淡淡的笑着,只要可以呆在有你的地方就好。
“是吗?”轻飘飘地询问声,从紧抿的薄唇流泻而出,像是询问着影玥,又像是在问着自己,沉醉在假象中,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影玥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他只是在疑惑,自己现在的位置,对吗!留下一张薄薄地宣纸,算是私心吧,看到这信息的他定是会离去的……
悄无声息地离去,就好像在这满地落叶的院子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刚刚的谈话,只有那张宣纸留下了痕迹。
“无尘,累吗?”我妻醉舞温柔地抚着怀中人儿的发顶,这些天的平静,让他不安,他每天晚上都会要求自己狠狠地进入他,事后累得直接昏睡,就连自己帮他清理,他都未曾转醒,现在的他却在他清理后,睁着那黑珍珠般的双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还好!小舞,我现在不想睡,想说说话,你陪我好吗?”弥无尘在我妻醉舞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亲昵地拉起没有事情做的手,一根根把玩着,厚厚的老茧,昭示着此人练剑,是相当的勤奋,正如他的人一样,是勤奋的,勤奋的在往上攀爬着,那高高在上的金色座椅后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好!”我妻醉舞宠溺的揉揉了弥无尘的头,拨过滑落在他颈边的乌黑发丝,抓在手心里,缓缓地送至自己的唇边,摊开手掌,享受般的轻吻,落在那束发丝之上,许是觉得害羞了,发丝一点一点地由指缝中落下,回归到那披散开的大片青丝中,指尖残留着那滑滑的触感,鼻尖还留有那淡淡的清香,一直都奇怪着,长久于药物相处,怎么没有半点草药的清香。
“无尘,为什么你身上没有药草的清香呢?”想着想着,就不由的问了出来,将头斜靠在他的头边,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梨花香气,只有靠得如此近,才能嗅到那淡淡的气味。
“因为我不喜欢草药味呀!”有些撒娇般的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因为知道你喜欢梨花,讨厌药味,所以我每天都用很多很多的梨花瓣泡澡,害怕时节的转换,梨花会凋零,偷偷地买了一间别院,里面种满梨花,烈日下晒着满院的梨花花瓣,留下来,好让自己沾染上你喜欢的味道……
“那你怎么会跟着外公学医?”很自然地想到了这点,怀里的身子,在听到时一僵,我妻醉舞忙解释:“没别的意思,别瞎想。”说完,紧紧地拥住他。
在听到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害怕他是在试探着,接下来的解释,却让他感觉到欲盖弥彰,已经不能信任了吗?何时开始,在他的面前,自己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揣摩着他的话后,再回答,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那时候,觉得师傅很亲切,就想跟着他老人家!”想起松玉箫,弥无尘露出想念般的浅笑,没有等到我妻醉舞的回答,他自顾自的说着:“遇到师傅以前,我一直没有享受到真心关怀的感觉,那美妙的让人沉沦的关怀,是师傅带给我的呢。”没有理会紧拥着自己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回忆着,“以前训练很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去可以看到夕阳西下的地方,观赏着那刻的美景,心也会渐渐地放松起来,再多不能忍受的事情,也都可以撑着,所以我成功了,成为了那里面,最为优秀的……”转过头,将额头抵在我妻醉舞的额上,眼对着眼,近的可以看到他的每根睫毛,鼻尖挨着鼻尖,亲昵的嗅着他的味道,慢慢地说着上一世的职业:“杀手!”
我妻醉舞的眼眸不自然的波动了一下,却在一瞬间,恢复温和,挂起温润的笑,推开彼此的距离,伸出手,刮了下弥无尘鼻梁,调笑般的说:“宝贝,玩笑不能乱开的哦!”
弥无尘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笑得气息不稳,泪水都流了下来,依然笑着。
我妻醉舞有些怕的拍了拍他的背脊,担忧地看着弥无尘,“别笑了!”
严肃且冰冷的语调,止住了他的笑,“呵!你也太认真了吧!杀手,是我想去尝试的事情。在这片天地里,第一次感受到做杀手的感觉,是因为你,也是那次,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令我不可自拔的温柔地关怀,来自师傅的真心关怀。”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弥无尘眼里一片平静,语气淡淡的。
“我困了!”没等到我妻醉舞做出任何的反应,弥无尘直接拉下他,在他的怀里寻了满意地位置,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小小的鼾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朦胧的月光洒进室内,透过层层透明白色薄纱,淡淡的一层覆在床榻相拥的两人身上,让幸福看起来,如此的遥不可及。
房里的无味熏香,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升起袅袅烟雾。
我妻醉舞拥着弥无尘,静静地看着他,脑海里盘旋着,他今日的反常,夜不能寐。
当天际还是雾蒙蒙一片时,纤长骨感的手,拨开层层薄纱,离开暖和的床榻,清晨的凉意,让他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慢慢地踱至床榻右侧,打开红木衣柜,取出一套白色真丝里衣和一套月牙色的棉衣,棉衣的袖口上用金色丝线,绣着几支墨竹。
弥无尘有条不紊的穿戴起来,整理好后,将披散的发梳成一束,放在脑后,拿起自己制作的柳枝牙刷,沾上点食盐,清理牙齿。
就着昨夜的凉水,擦了把脸,冰冰的,让脑袋清晰无比。
走到门边右侧的软榻边,将放置在软榻边上的熏香续上,弥无尘望了望还在睡梦中的我妻醉舞,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张宣纸缓缓飘落于地,上面的蝇头小楷渐渐清晰起来——西蒙来犯,淳亲王出征;萦亲王逼宫未遂,已死;德亲王心智已损。
将影玥安置在了当初为了能让我妻醉舞时时都可以喝到梨花茶而购买的宅子里后,他装扮成小厮呆在了瑄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