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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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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心驰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闲逛,九月的太阳正由泼妇向淑女转型,已不再滚烫。耳边轻轻的风,如少女的爱抚,温柔而贴心。心驰听着韩雪的歌,惬意地蹬着车子。原来,西北的天气也如此叫人陶醉。
“这位同学,过来帮一下忙好吗?”通往体育馆的林荫道上,一个穿牛仔裙的女生向心驰招手。
心驰在她身边把车子停下,摘下耳机说:
“这位女同学,你是叫我吗?”
“不叫你叫谁啊?这里还有别人吗?真是!”她急着说,“快!我的后面的拉链坏了,你看看能不能弄好!”
心驰在她后面“工作”着。他忽然觉得好面熟的背影,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难道她这是大众背?
“女人真麻烦。想不到我一世英明,今天居然会给女生修裙子拉链!要是被别人看到,我还不是晚节不保啊!”心驰小声嘀咕着。
“喂,我说你快点行不行?吃我豆腐是吧?”她转过头来,“看你□□龟脑的也不敢!”
“我……我……我靠!我不干了!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啊,帮她忙,她还唧唧歪歪!
“对不起咯!和你开玩笑的啊!麻烦你了!继续吧!”她红着脸,低着头,轻声的说。
心驰“噗嗤”一声,这小丫头还真的有趣。心驰细心的给她把拉链搞定了。
“好了!你以后别穿这样的裙子了!拉链够烦人的!”
“谢谢你!我也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哦!今天幸好遇见你了,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叫杏子,文学院的,做个朋友吧!”她伸过来纤纤的细手。
文学院的?对了,是她!难怪这么面熟!心驰想起来了,她就是上次和耗子他们在“迎新大会”上看到的那个女生!心驰越想心跳得越快,脸上应该可以煎鸡蛋了!
“哦……这么巧?我也是文学院的!我叫邹心驰!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再见!”心驰戴上耳机,骑着车子一阵烟“溜”走了!像是偷情时被别人丈夫在床上发现了一样狼狈。
晚上在床上回想此事,心驰觉得不大对劲:当时我本来准备好说句“不用谢”的,可一紧张,忘了,唉,不知道杏子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没风度的男人。
心驰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打着伞独自在街上走着。忽然身后一双小手抱住
他,
“邹心驰。你要对我负责!我裙子的拉链是你给弄好的!你休想抵赖!”
他把伞一扔,大叫一声“不要啊!”
汗水把心驰从梦中浇醒,被子已在地上。
“心驰,你没事吧?”耗子惊奇地看着心驰。
“没事!刚做了个噩梦,不好意思啊!睡觉吧!”心驰把被子捡了起来,拍拍灰尘。
很快,他又睡着了。
早上,天还没亮,心驰拨通南瓜的电话,
“瓜哥,知道我是谁吗?”心驰努力把声音女人化。
“李连英?还是邹心驰?本人愚昧,可否请高人指点一二?”电话那头传来“哈哈”的声音。
“你今天有空吗?我想和你喝两杯。”
“没问题!我还挺想你这小子的!”
“那‘凌云阁’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I will be there waiting for you !”
七点半,心驰来到凌云阁,订好餐位,等着南瓜的到来。这个酒吧的环境真不错,热情洋溢的服务小姐搭配着园林式的布局,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
心驰点上烟,很不合时宜的吐着烟圈。心驰脑子在为南瓜来后的台词彩排。心驰叫南瓜出来是想问问有关粤心的事,他总觉得那次火车上的离别太仓促了,也许可以从南瓜那里找到点线索。
心驰看了下墙上的钟,都七点五十八了,心想南瓜也该来了吧,他不可能最后一秒钟到吧。
八点准,心驰听见脚步声从我后面传来,转过身:
“南瓜你还真是守时啊,我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接着说啊!”心驰才看清,来的不是南瓜,而是杏子!
“你怎么在这啊?”心驰一脸疑惑,还真上冤家路窄。
“这是你家啊?谁说我就不能来了?你歧视女性!”她说着,在心驰的对面坐下,叫了服务员,“小姐,来两杯咖啡!”
心驰无可奈何,只好祈祷南瓜快点出现。
“你们要的咖啡来了!”服务员放下咖啡,对着心驰小声说,“您的女朋友真漂亮!”
“她不是我……”
“心驰,由她说去。”杏子没让心驰说完,插上一句。
“不好意思,我得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八点十分了,心驰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拨通南瓜的电话就开骂:
“南瓜,你是不是被别人消化了?还不来!”
“心驰,真对不起,刚我一哥们搞了个女人,谁知那女人是个小偷,把我哥们害惨了,他等着我去救难……”
“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过来?我这里来了个麻烦!”
“我九点过来,你先叫点东西吃吧。等会啊!”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打完了?”杏子喝了口咖啡问心驰。
“完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昨晚的梦让心驰有一丝恐惧。
“我刚从外面经过,见你一个人在里面,我就进来了。你不会介意吧?上次的事还没谢你呢!能给个机会让我偿还吗?”
“哦,可是我今天约了人。要不改天吧?”
“是女朋友吗?如果不是,那就没关系的!”杏子意志很坚定。心驰怀疑她是革命电影看多了。
“那倒不是,不过……”
“没什么不过了,你怎么这样哦,我还是一个女生呢!”杏子这句话将心驰折服,毕竟心驰还自认为是有点男人的男人。
心驰一直没说话,直到南瓜现身。
“怎么不介绍一下,心驰?你女朋友吗?你好!我是心驰的朋友!”南瓜很主动的做了自我推荐。
“这是我学校的朋友,叫杏子。你坐下来吧,别站着啊。”
南瓜坐下。他们添了一杯咖啡。看来,心驰原打算和南瓜商量的事今天要泡汤了。不行,心驰一定得想个法子把杏子支开。不然他的感情问题解决不了,一旦泛滥,便会殃及无辜。他缴尽脑汁,终于,心生一计。
“南瓜,我托你从越南给我带的货呢?”心驰把 “越南”两字说得很响亮,还不停地向南瓜使眼色。男人嘛,一提到越南就会想到毒品,就像一看到日本女人就会想到□□一样。
“这个吗?”南瓜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白色东西。
心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居然真的有那玩意儿。心驰看事已至此,还不如继续他的“轰计划”。
心驰从南瓜手中把那袋子接过来,在杏子的眼前晃来晃去,笑着说:
“小姐,要不要也来点啊?很刺激的哟!”心驰装作要把袋子撕开。
“心驰,不要啊!我不喜欢这个的!我……我……我先走了,以后再谢你!拜拜!”杏子调头就跑,慌乱之中把桌上的咖啡都给弄洒了。
她总算走了。心驰真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骄傲,居然想出这么绝的点子。可心驰看到手中真正的白粉,却有点害怕了。南瓜怎么会有这个呢?
“南瓜!这个该怎么解释?你在哪儿弄的?这可是犯法的啊!”心驰把袋子狠狠地扔在桌上。
“你小声点!想害死你朋友啊?这个是我刚从哥们那带来的,他要我给他暂时保管一下,过两天后来取。”南瓜忙收起白粉,“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说啊!”
“哦。我是想问你粤心下车的时候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比如联系方式之类的。”心驰直奔主题。
“她没说什么啊。对了,她不是给你留了一张字条吗?她难道没说这个?”南瓜眼神有点恍惚,说完喝了口咖啡。
心驰知道南瓜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可既然南瓜不愿意说,心驰也就没逼他。
“服务员,来两瓶‘龙舌兰’。南瓜啊,咱哥们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南瓜卷起衣袖,像是要去伊拉克大干一场!
晚上八点,两个醉汉歪歪斜斜走出凌云阁。
“南瓜,刚才那个女生,你觉得长得怎样?”心驰手搭在南瓜的肩上。
“什么?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长得还不错,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南瓜一激动,差点跌翻在人行道上。
“那比起粤心呢?”
“这就不好说了,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同嘛!”虽然是醉了,南瓜一点也不糊涂,还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
心驰不再追问下去,他想在这个时候就算他告诉南瓜他的想法,南瓜也不会有什么创造性的建议给他。
兰州的夜晚特别安静,只有黄河不知疲倦的流淌着。
跌跌撞撞,心驰和南瓜来到“河滨宾馆”,宾馆里门庭若市,大都是成对的年轻男女。心驰挤到营业台,一黄发女人堆着一脸笑,说: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要一间双人房。”心驰和南瓜实在累的不行了,得休息一下。
“好的,405房间。需要一些保险工具吗?对了,怎么不见您的女朋友呢?”“黄发”四处望了一下。
“我没女朋友,我和一个男的,他喝多……”
“我明白了。”她打断心驰的话。心驰不知道她所说的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驰从她手中接过钥匙。
“我祝你们玩得开心点。您放心,‘男男’顾客和‘男女’顾客平等招待,甚至还要搞特殊,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黄发”拍拍心驰的肩,心驰深受感动,差点“壮士听而下泪”。
心驰和南瓜来到405房间。打开窗户,一阵夜风送来黄河的气息,不愧是“河滨宾馆”。透过朦胧的夜空,心驰发现了一对在黄河大桥上深情相拥的情侣,两人有节奏的随河风轻摆。心驰开始怀疑那高压钠灯的发亮是因为他们。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多少也为建立节约性社会做了贡献。他想“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已经有两个出炉了!
带着点醉意,伴着滔滔江水,心驰肆意的发挥他的想象。现在他面对的两个人:粤心和杏子。粤心就像是东海,杏子是渤海,而他就是黄河。他知道他一定会流向渤海,但他更明白他最终会融入东海的,只是必须经过短暂的杏子罢了。而现在粤心音信全无,他担心沧海变成桑田,就永远也没无法与粤心交汇了。
“心驰,把窗户关上,雨飘进来了。”南瓜突然冒出一句。
心驰这才知道下雨了。那对情侣已撑起了温暖的伞。心驰关上窗户,为他的思绪落下帷幕。
心驰上了床,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赶紧起床,发现南瓜已经不见了。床边的一纸条上写着:醒了就直接去上课。
这个南瓜走了也没叫他一声,下次见到他一定把他给煎了!心驰心里唠叨个没完。这使他想到粤心的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