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灰泠

7、第七节

　　只说老者刚送皓雪下去，天空中便又有了一股清新之气。淡淡的，清香雅洁。

　　微风轻拂。

　　雅座上，只有忆山与那女子七人罢了。念海不知何处，天裴皓雪亦未归。

　　那春思闻此香，有些动心了，可未有小姐允许，自己又不敢擅自行动，大概有些着急了吧？

　　说来也怪，那白衣女却突然回眸，见其眸子，空灵清澈，毫无一丝杂质，纤尘不染，仿佛淡然万物。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悲？是乐是伤？看到的只有一味的深邃吧。

　　只可惜忆山的目光与其悄然而错，不然又会有一段故事吧！

　　只听那山泉又在流淌，在人的心中淌徉。那白衣女看着春思：“思儿，你去吧。梦儿，影儿，魂儿，你们四个一起去。”

　　淡淡的，浅浅的音质，但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你也不想去违抗！

　　“是，小姐。”说完，四个丫鬟便跃出雅座。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什么？

　　四名少女从天而降，仿佛四朵云彩落入人间，落在那飘渺的亭上。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云坠。抛楼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花去处，又还被、莺呼起。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湖萍碎。春色四分，二分尘土，二分流水。细看来,不是百花却是如梦，空空矣……

　　那四女到了亭上，只是不过随手就近取了一锦盒，便不再留恋那满亭春色。掠过湖面，便飘然落在亭上。

　　直到此时，台下众人方近距离得看到了她们，四位女子，四只锦盒，宛若仙女。突然，有人大悟，忆起此乃那“君悦来”内的四名丫鬟，不禁感叹一会子，又怕看丢了这丫鬟，又恐寻不到那小姐，当真是不亦乐乎啊。

　　台上。那老者问道：“敢问四位姑娘，何以取四盒？可否是同路？”

　　见那夏梦答道：“老人家，多虑了。我们姐妹四人不过是见那水晶盘名贵，便也来玩玩，并无甚想法。还请老人家验花，看看可否中得一两枝？”那声色抑抑，足以见得此女之端庄大方了。

　　待其话音未落，此四女便轻扣环锁，四枝干花跃入眼前。

　　只听那春思诵道：“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配，于兰何伤？此乃幽兰可否？”

　　其音轻快，婉转如百灵畅歌。

　　众人还回思时，又有夏梦:“悟有龟蒙，现有吾莲。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坠时。”大方而自信。

　　刚落音，却又闻秋风飒飒声不绝于耳。原乃是佳人愁吟：“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只可怜那金蕊散幽葩吧！”

　　尚未辗转，只把你情斩断。那冰冷尤为前者所不及，似冰凝而裂，却泣之如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可为谁？”言简而意坚。

　　那老者着实惊了惊，眼前是何方人？四女子！四种心境！四双灵彩各异的眸子！四个弱质女流！四个武林隐者？琢磨不透。

　　只好说道：“四位姑娘好本领，果然不凡啊。竟一字不差，送上此四花，还望不嫌？”

　　“谢谢您了，告辞！”不约而同，齐声而语。然后向湖畔飞去，并不知道消失在何方！

　　也许这正是那小姐的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