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灰泠

14、第十四节

　　说是白衣女子见念海在抚箫，不愿徒增伤感。便转过头对仲泽说道：“自古有琴便有箫，如这‘断水’就须配‘销愁’。正符合了那‘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之境。而有一‘绿菔’自来就又有‘绿倚’方可合之。今强将‘断水’与‘绿菔’合之，虽曲已成，但意境却早已欠佳了。”
　　念海见次女不凡，又很是疑惑她为何会弹此曲，于是便将箫放好，望着白衣女子问道：“小姐见识广博，但不知此曲小姐从何学来？能否赐教一二？”
　　“这，实不相瞒，我乃冷家亲眷，与叶夫人，也就是冷家四小姐也有点关联，在家也看过几本家藏的曲谱，所以对《醉花阴》也略知一二。却不知公子从何得来？”白白衣女子便反问到念海。
　　“在下不过是偶然在几本杂书中，无意看来的。如今也不记得是何书了。”念海急忙用言语搪塞了过去。
　　白衣女子还在怀疑时，忆山也来替念海解围，说道：“小姐莫非也是京城冷家人士？为何日前在西湖‘湖畔小居’时与冷家兄妹竟形同陌路？”
　　“因为我本是冷家的远房亲戚，现投奔而来，岂有未拜见长辈，就先见了姐妹兄弟的理呢？故此才不便相认。”白衣女子这样回答，反而不认为是她失礼而是有理了。
　　但她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急忙绕开话题，“诸位如若不嫌弃，就请亭上一坐。小女略备薄酒，权当答谢二公子的救命之恩吧！”
　　“好极好极，我们也是有缘了，不几天竟相遇了两次，岂有不庆贺之理？”仲泽倒是不拘小节，忆山和念海也入座了。
　　白衣女子站起来，手捧了一杯酒，在不经意间已将面纱落下，露出绝美的容颜。众人看着：眉如杨柳叶含翠，眼若西湖水含烟，鼻如悬胆，唇似丹朱,莲脸生波，桃腮带靥,冰肌凝如象牙白，耳边厢带着两个硬红坠子，越显得红白分明。顾盼之间，三分雍娆，三分静雅也含着三分藐漠世事的孤傲。正是不笑不说话，一笑则倾城。说甚么出水洛神，还疑作散花天女。只是他那艳如桃李之中，却又凛如霜雪。就是仙子落入了尘网啊。
　　只听那声音响起：“小女湘儿，亲敬二公子一杯。寥表心中感激之意，公子大恩，湘儿自当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所托，定不负公子之望。“
　　“上次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冷小姐不必客气。”念海只觉与她似曾相识，但又不记得在何处了。
　　“大家就叫我‘湘儿’吧，不必拘礼。“湘儿也一直觉得念海很亲切，但却也丝毫不敢外露。
　　饭毕，湘儿略梳洗之后，仍用纱巾遮面。
　　离别之际，忆山说道：“打扰了，我二人还有公事，先行一步，后会有期。”念海道：“京城见。”二人便骑马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