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如果，你的流年（GL）》柒鬼鬼

12、Chapter1、没有路灯的街【No.11】

　　我觉得人真的很矛盾，包括我，包括流离，甚至，包括眼前这个骑着单车载我的、叫汝果的人。

　　烈阳打过树枝交叉的缝隙，从地上可以看到我和汝果的影子断断续续的延长变短，单车的链子发出轻轻的响声，我在后座不时的因为道路不平而靠向她的背脊。

　　又可以闻到那个专属她的味道呢，出乎意料的令人安心。

　　「你的样子，很让人心疼啊。」

　　我们的沉默是结束于她这句诚恳的话语。

　　9月的风吹拂过身边还带有夏季的味道，单车穿梭在羊肠小道，两边有挺拔的梧桐树，鼻尖闻到的是清醒的空气，耳边伴随着阵阵的蝉鸣，可是仿佛这所有和谐的声音和画面都被她不经意的感叹所比下去。

　　单车的链子依旧发出细微的声响，我望着她的背影一时没有回答，而她亦是安静如初，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并不是她说的，而我的心却喜极而泣。

　　太阳似乎老出现在她的头顶，刺得我无法睁开眼，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把我的后脑勺朝前推乐推，鼻尖触碰到她的衣服。

　　很香，很香的味道。

　　她把手伸回去把住方向盘，车子轻微的晃了一下，我下意识的用手环住她的腰，眼睛因为摩擦到她的衣服而留下了泪痕，匆忙的正要收回手，却又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

　　「一路的颠簸，你还是牢牢的抓紧我吧。」

　　忽然听到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也觉得意义深重。

　　所谓的‘一路颠簸’，又岂止这条磕磕绊绊的小路，又岂止这摇摆不定的身体，究竟在颤抖的，是我的身，还是我的心，而你要我抓紧的，是你的身，还是你的心。

　　目的地是一间不怎么崭新的小单间，一条很长的楼梯蜿蜒到门口，金属铁门打开后便是一扇被贴满照片的木质门，再朝里望去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单间里只有一个很大的厅和一个卫生间，厅里放满了画板，而与画室不同的是画板上都夹着一些风景照，有大海、有雨、有夕阳、有日出、有水塘、有影子等等……

　　总觉得一走进这个小摄影展似的地方，就有一种抑郁的感觉像是乌云一样覆盖过来。

　　「汝果从来都不拍人吗？」

　　我走到一副大海的相片旁盘腿坐下，以仰视的幅度朝上望去，那张湛蓝色大海的照片里，竟开始有波涛涌动，仿佛那些躲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黑暗全都被浮力推到海面。

　　而这个坐在大海面前渺小的我就要被淹没。

　　「我不喜欢拍虚伪的东西，那没意义。」

　　汝果一边从门侧手边的保险箱里取出一部单反，一边回答着。

　　「汝果，原来是个很悲伤的人啊……」

　　正在擦镜头的汝果听到从背后传来的细小声音，愣了一下，把布折叠好放回盒子里，转过身的刹那，举起相机就把眼前的人拍了下来。

　　听到快门的声音，我好奇的回过头，而那时候的汝果正用镜头对着我。

　　也许是我的心明白过来，对一个摄像师伪装是愚蠢的，因为他们从能轻而易举的从镜头看到最真实的本质。

　　所以那么多年以后我仍旧无法忘记那次回眸被闪光灯刺疼后，看到的那张照片，真实得令人悲哀。

　　这个傻瓜，为什么呢……

　　明明才说过从来都不拍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