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尽开颜》芊芊雨

85、第八十五章

　　郑大将军刚从中军回来，立即前往陈将军的大帐，并派传令兵传李连山、颜箴、江德劭前来。
　　几人一进帐，就见郑大将军面沉如水，陈将军一向与郑大将军不对盘，通常郑大将军越生气，他就越乐，这次难得一见地两人一起板脸。
　　“这几日，南伽军中又有几名军校被杀，是不是你们搞得鬼？”郑大将军开门见山。
　　颜箴心中一震，立刻去看江德劭，一眼看到李连山冒火的眼盯了过来。
　　江德劭却是面目如常，淡然道：“不是。”
　　“不是才有了鬼，上次就是你们，除了你们，谁还有这么大本事夜入南伽大营？”郑大将军本来只板个脸，这下有点生气了。
　　江德劭淡淡一笑，道：“只死几个军校？岂是我们所为？真是我们，死的便会是将军一级的人物。”
　　这么一说，郑大将军倒沉思起来，陈将军也托着下巴考虑，问：“真不是？”
　　“不是。”江德劭镇定自若，转头望向颜箴，“你也怀疑是我？”
　　颜箴本来一听郑大将军的话，心里信了个十足十，可江德劭这么从容自若的，又想起刘三白天的话，又犹豫起来。
　　江德劭又微笑道：“如果真是要去南伽大营搞暗杀，怎会不叫上你和刘三他们？”
　　颜箴的目光对上李连山，李连山眼光忽闪不定，还是写满了怀疑。
　　陈将军锥子也似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扫来扫去，最后道：“到底是谁干的？他娘的，就算宰也不宰几个大的，奶奶个熊，尽宰些耗子算什么本事？老子都替他臊得慌。”
　　江德劭却显得有些雀跃了，兴致勃勃地说要不晚上他们去一次，这次要搞就搞得大点，把南伽新来的元帅给宰了。
　　李连山开始摩拳擦掌，兴冲冲地说：“对，就这么干！”
　　颜箴、江德劭、陈将军的眼睛一起盯住了他，李连山眼睛转来转去，恼了，“这次谁要敢阻拦我，我就……”
　　郑大将军开了口：“谁再敢夜出大营，管他是谁，本将军定要让他的脑袋试试我这口刀快不快！”
　　说罢一把将腰间佩刀抽了出来，恶狠狠地挨个瞪向四人。
　　李连山闭了嘴，一脸的不服气。
　　陈将军咳了一声，“那个……想来南伽经过这件事，戒备森严，再想夜闯太过冒险，所以不管是不是你们，从今天起，谁也不准再想这件事。小郑，从今晚起加强防备，连只蚊子都不准飞出大营。”
　　郑大将军翻了个白眼，勉强答应一声，又瞪向李连山：“本将军不管你们是不是皇亲国戚，只要在我手下，就得守我的规矩！”说罢大步走出去，刚出帐子，就听到他大声吆喝：“刘三，今天晚上你守夜，眼睛睁大点，给我看严了，要有哪个不要命地敢出去，你就一刀剁了他！”
　　等郑大将军走远了，李连山一下子跳到江德劭面前揪住了他领子，压着嗓子喝问：“说，你真的没半夜溜出去宰人？”
　　江德劭用力从他手里挣脱，不悦道：“你怎么不信我？”
　　“以前信，自打你认识小老虎，我就不信了！”看来李连山心里多少对把自己表哥抢走的江虎耿耿于怀。
　　陈将军不高兴了，“关我儿子什么事？”
　　李连山不理他，又想去揪表哥的领子，被江德劭一闪躲开，只好说：“你发誓，如果是你，你就……你就……小老虎就受罪！”
　　这下不光陈将军不愿意，江德劭和颜箴都拉长了脸，一个个瞪着他，特别是陈将军，若不是碍着端王爷的面子，没准就过去踹他。
　　李连山赶紧改口：“若你骗我，你就……你就……”眼睛突然落到颜箴脸上，不忘翻个白眼，说：“就罚陈将军失去他最重要的人！”
　　居然还是扯到江虎身上。
　　陈将军眼睛冒了火，江德劭脸黑如墨，颜箴垂下眼皮，指尖有银光闪动。
　　李连山又翻个白眼，酸溜溜地说：“好吧，如果你骗我，就罚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这下三个人终于忍不住了，一起扑过来把他按在地上，一人一个爆粟，打得李连山哇哇叫。
　　陈将军骂道：“臭小子，你再敢胡说一句试试，看老子敢不敢把你揪回王爷那！”
　　江德劭则撕他的嘴，“要这张嘴干什么？除了会气人还会干什么？颜箴，有针没？给他缝了！”
　　颜箴森森地说：“我这一把呢，你想用哪一根？”
　　……
　　被削得满头包的李连山被江德劭挟在胳膊下面，眨巴着眼，万分不情愿地被扯回自己的帐子接受第二次的惩罚。
　　颜箴心里还有疑虑，匆匆向陈将军告辞，回自己的住处，半路上碰到江虎。
　　江虎显然已经睡够，眼睛亮闪闪，神情兴冲冲，见到师兄，向他身后望了望，问：“我哥呢？”
　　颜箴立刻也变得酸溜溜了，“光问你干哥？你干爹怎么不问一声？”
　　江虎立刻问：“对了，我爹呢？”
　　颜箴不答，扯他的胳膊回到帐子里，指着一块地让他站好了。江虎惊讶地看他，然后乖乖站好。
　　“你前几日，并没有和江大哥老老实实待在我这里吧？”颜箴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
　　江虎嘻皮笑脸：“我们当然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这，我们是一点也不老实地待在这啊。”
　　颜箴拉长了脸，冷冷地说：“南伽这几晚上不太安稳，听说死了几个军校……”
　　“咦？真的？谁杀的他们？”江虎高兴地问。
　　“你还装？江大哥刚才在郑大将军那都说了，你们晚上不睡觉，偷偷溜出去，再偷偷溜回来……”颜箴装出什么事都知道的表情，冷冷地盯着江虎。
　　江虎呆住了，“他说了？他明明说谁也不准告诉，怎么……”突然看到颜箴的表情，一愣，突然大叫：“师兄你诈我！”

　　江虎气跑了。
　　颜箴也不追他，自己生闷气。不过也挺纳闷，凭他们的身手，怎么只弄死几个军校？只是正在气头上，不想问。
　　晚饭间，颜箴四处睨巡，没见到江虎，想着他肯定不知躲哪去了，更是生气，便不再找。
　　连给李连山上药也没去，因为不想见到江德劭。
　　第二日，还是未见江虎，心中更气，干脆向郑大将军告了假，外出采药。直到暮色西沉时才回到大营。
　　陈将军正守在辕门，见他来，伸着脖子向他身后望了好几眼，问：“我儿子呢？”
　　颜箴气犹未消，冷冷道：“你儿子的去向，凭什么问我？”寒着脸回到帐子，点亮油灯，给草药分类，准备次日晒干再进行炮制。
　　不多时，江德劭也过来，向他帐内望了好几眼，欲言又止。
　　颜箴这会瞅谁都烦，尤其烦江德劭，拉长了脸不理他。
　　江德劭转了几圈，只得离开。
　　没一会，李连山一头冲了过来，张口便问：“颜箴，你没事老不让我表哥跟小老虎见面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有手有脚，我管得住他？他爱见谁不爱见谁，关我什么事！”颜箴没好声气。
　　“什么不关你事，他一天没露面了，你把他藏到哪了？”李连山的语气也很不好。
　　颜箴一愣，“藏？我没藏他，不是他自己躲着不见我吗？”
　　李连山大声道：“不是你带他出营了吗？”
　　颜箴又是一愣，“我带他出营？我没带他出营呀……”
　　李连山叫了起来：“没有？今天赵二看到你出营，没一会小老虎也出去了……”
　　颜箴也叫了起来：“他出营？郑大将军不是有令，不准出营，我是领了他的军令才出去的，他----”
　　“我问了当时站岗的哨兵，他说小老虎跟你一起……”
　　他二人都是机灵无比，话说到这已经全明白了：颜箴领了郑大将军的令牌才出的大营，江虎随后骗哨兵说和颜箴一起，因他二人是师兄弟，江虎又是陈将军的干儿子，哨兵不疑有他，便放了他出营。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不约而同，冲出帐外，一个去找陈将军，一个去找江德劭……

　　陈将军急得直搓手，骂骂咧咧，一会说这小子到里滚到哪去了，一会找到江虎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江德劭听到这皱紧了眉头，冲口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应该弄清楚他到底去哪了！”
　　转向颜箴问：“他为什么会跑？是不是你跟他说什么了？”
　　颜箴冤枉无比，“我只是诈了他一下，把你们夜入南伽大营的事给诈了出来。”
　　李连山一听，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气恨恨地瞪着江德劭。后者则瞪向颜箴，脸上阴睛不定。
　　陈将军骂道：“他娘的，这小子连老子也瞒住了。”
　　江德劭道：“现在先不说这个，他是你师弟，他的习性你比我们清楚，他会去哪你应该比我们明白。”
　　颜箴苦恼道：“若是在……在师门，我定会找到他，可是这是军营，他又生气跑了，我实在不知他会躲在哪。”
　　李连山问：“他会不会……去南伽大营？”
　　三个人一起瞪他，“去哪干什么？”
　　“找点事撒气呗，”李连山理所当然地说：“他那性子讨厌得很，不生气还时不时找点事，生了气，肯定会找个地方撒火。”
　　他只顾说得痛快，丝毫没意识到根本就是说他自己。
　　颜箴首先摇头：“不可能，小虎才不像你。”
　　江德劭第二个摇头：“你以为他跟你一样。”
　　陈将军倒有点相信，“这混小子还真有可能这样，前几次他发火不是一直嚷嚷回南伽？”一拍大腿，“走，咱们找他去！”
　　李连山正为那两人无意中的抵毁气得不行，听到这话，便把气撒到江虎身上，“走，逮到那小子，我要狠狠踹他屁股！”
　　郑大将军严令不准任何人夜里出入大营，但这个命令对他们几个根本没用，颜箴动动手指，几个便轻轻松松出了大营。
　　走不多远，发现南伽大营方向天边隐隐红光，爬上那横亘在两营中间的小山远远望去，只见南伽大营火光四起，不由一愣。
　　李连山先嚷起来：“肯定是小老虎，心里不痛快，跑南伽放火去了！”然后就骂，放火也不叫他一声。
　　颜箴心里担心，摸黑下山，要过去探个清楚，身边黑影一闪，江德劭居然跑到他前面。
　　急得李连山在后面一个劲喊等等，陈将军死拉住他，叫他们回来在这会合，会劝小世子在这待着，那两人腿脚灵，就让他们去。
　　李连山没陈将军力气大，又不能跟他动手，气得跳脚又没办法。
　　这一等，不知等了多少时候，等那两人押着江虎回来时李连山已经窝在陈将军杯里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所云的一章，凑和着看吧，我得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