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梦·雪月枫影》某蕾

9、中断的记忆·踏向深渊之路

　　头究竟是痛了起来，不可抑制的痛。意志在一点一点地崩溃的同时胡思乱想，这会不会是忘记应做之事的惩罚。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撑多久，这个世界里来回游走的魔兵突然发难，身边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那可以划破喉咙的利爪上。痛吧。咬紧牙根，随它痛吧，也许疼痛可以让人忘记寒冷，但我不知道寒冷之后带来的麻木是否诱惑力更大一些。
　　在想些什么，想些什么……
　　好烦，兵器击来撞去，闪电的劈啪声。吵死了哦！
　　无数只蚂蚁啮蚀着我的内心，凋零成片，层层剥落。突然很想让深种在心里的黑暗之火燃烧得旺些，被火烤过的心也许会坚强些。
　　为什么呢……模糊的眼回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为什么人生下来就注定只有一条影，孤单的时候，只有一个它陪你哭！
　　刀光剑影，电光火石……哦……
　　“去死，去死——给我安静下来！”暴躁地喊，心似乎动都没动。没来由地捻起手指，等我冷笑着看到他们的目光交织于我身时，手中的火焰早已不可挽回无法止步地扑去。
　　心跳猛地加快了——我的力量！厉焰——高级唤火术师！！
　　似乎听到了羽朔惊异的声音。哼，怎么了，用你管！我要报复，报复……
　　身边的魔物一个个倒下，我的目标转移到了人。
　　或许我停下来还会看到，他们也并没有担心什么，只是在闲话而已——
　　“……又是控心术？”羽朔的表情不再是从前的忧郁，代之以冷漠，以及一点不动声色的惊讶。身子一侧，躲过我一道火焰，似乎想出手做什么，却被拦住。
　　“看清楚，羽朔……用心看！！”凡叶突然喊道，摆过头，一团火球从头侧呼啸而过。看羽朔惊讶的表情又多了点，才继续说，“眉心的六芒星，是魔水晶。——压抑了很久的魔水晶。”
　　“魔……是她？”羽朔惊讶的表情再次增加了不少，“不……我不信她会做这种事，她答应我替我完成我——”
　　“够了。”凡叶打断道，“时间紧迫。快动手，你可以。”
　　“不……我不能……”他有些木然，蓝色的眼里映着狂乱的粉色身影，红光一闪，他的脸上多了道火焰划过的血痕。
　　“那你以为体内有那东西的话头发还会恢复银色吗？！什么已经做了，什么还没做。你不决定，我只好去请另一个人了——”
　　“——不要！”他忙拦住正要走去的凡叶，随后——
　　迷乱的眼终于看到了迷乱的人。视线模糊，我也读不清他眼里的思绪。
　　还有个白色的人影随后而来。
　　“羽朔，这——”一剑挡住一道火，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别，柳枫——让我来……”
　　“让你来——？来什么，杀了我？哈哈——”已觉得无法控制……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强大感觉……好强的力量，我的力量！我可以杀了他们，我知道，现在！！
　　“不，我——”似乎想解释，但住了口，手腕一挥，白光凝结——
　　“哼哼，别想再摆布我！！”迅速发起一道火焰，碰上他的光束，燃烧，爆炸，瞬间灰飞烟灭。“我不再是渺小的沙，卑微的水——我可以杀了你们任何人！！”
　　听到羽朔无用的呼唤，我的头转向一边，目光望去，停于一点。火焰，燃……
　　“首先是你，柳枫！！”烈火冲去，却撞到冰凌，同归于尽，化作水烟。再定神，银刃已然攻来。“羽朔，多管闲事——下一个就是你，急什么！”
　　“哼，魔果然是魔，无论什么样，都是嗜杀一性而已！”柳枫的声音。哦……手不由地按向胸口，没有被刺到，心却剧痛……我不懂……他急攻来，我连连后退。
　　“你很和善么！”用力回击他，眼里竟噙着泪！“破魔之血——哼！你又杀过多少魔！你的血统从出生起就注定有沾满鲜血的双手！说我么！！”
　　好渺茫的声音……是谁，在耳边轻轻地说——“……日薄西山，的确是美景……但为何夕阳要被自然抹成血一般的颜色呢？”
　　“魔本就非三界之生灵，祸乱三界，死有余辜！”依然是空洞的话，可是，声音底气，都不知为何比先前降了许多。
　　眼泪下落，急火入心……眼死盯着那边持剑的白衣人……虽然不知为什么要为他这不着边际的空话而落泪，但让我难过我必要还击！！
　　一法未施完，手指一凉，力量瞬间激荡，承受不住，猛呕出一滩血。触目惊心。
　　视线移到被禁锢的右手。羽朔的手，是枷锁，不再温暖，是冰冷。细看去，冰雾环绕其间。
　　——以水气封我火术！若非我所念法术尚未成熟，此刻我早已不属这脆弱的躯壳！
　　看到什么了吗，他的手劲微卸了卸，可是我的右手依旧麻木。
　　沉寂。只有我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
　　“……对不起。”简单又无用的三个字！他又沉默，很久，似乎才下定决心张开口，“……柳枫说的没有错。”
　　“——好！好！都联合起来要杀我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还想说什么，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了。
　　“可我发誓它本不应该作用在你的命运上！！”他的手猛地握紧，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挣扎。一丝不忍，又很快消失。
　　“本不应该！！”我大声强调着他的话。试图把手从他的掌控中抽走，却办不到……
　　一定是力量还不够，不足以打败克制我的力量……
　　我要更强……我该怎么办……
　　“……我想让你做回原来的你。”他垂下头，看不到的神伤。
　　“做回原来那个弱小的我！”依旧不肯让步。
　　“我——”想说什么，哽住了。很快，我就看到他空闲的那一只手上有能量的运转——
　　我不要回去，不要！
　　怎么办……我需要力量……
　　对了，力量！！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左手虽然不灵活，但这总是可以做到的……
　　手一翻，一两点火星划破漫长的瞬间——猛指向手腕上的镣铐！
　　羽朔的手似被什么蛰了一下……我相信我完全可以烧掉他那个没有防备的手的……但至少——他的手劲卸去——
　　只要一瞬间，就够了！
　　迅速将手抽出。我感觉到什么擦过发丝，但那不重要了——我已消失在雾中，因为我同样看不到身后的过去。
　　好吧，现在就去，将他们引去——
　　我的火耀窟！

　　风灵什么时候离开的，不清楚，也不重要。
　　刚踏进火耀窟，就有种温暖的感觉，像在温泉中，又像飞翔，无比舒坦和自在。
　　贪婪地吸着空气中强烈的火气，我觉得我的魔力像在燃烧，力量充斥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望望门口，没有人影出现。算了吧，晚点来也好，让我的胜算更大！
　　“啪”。奇怪的声音，带一点空灵，摄入心中。
　　好柔和的光。伏下身去捡起，水的柔和，火的温暖。修长，精致，有孔。
　　——笛子。
　　影像纷纷浮现……女孩将笛子递给男人，“即使一切都已改变，我相信，幻花园的玉石不会腐烂。”……男人许诺，要将笛子交还……是这支吗？会吗？
　　那么，梦中的那个人，是谁呢？我不相信颜色的相象，转世或许会磨灭一切……
　　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谁在门口？探出头去，雾很大，看不到人。
　　是争吵的声音。
　　“我真的不明白你还在浪费什么时间！”女人尖声喊道，听起来很愤怒。
　　“……我说过，我想要补偿……”男人的声音生硬，也有点矛盾。
　　“补偿？！他？？”女人吸了口气，似乎想再说什么，却生生顿住，很久，才发出低沉的声音，“我不允许，炙翼使，绝对不允许……你明白为什么，我真的不想动摇……”
　　“……臣也如此，殿下。”炙翼使……？是指那个男人么？
　　“不一样，不一样的！我一定要杀他——一定！他就在那边……我的希望就在于你……而你——我一直信任的炙翼使——居然耗费大量法力去替他做事！！”
　　“最后一件，殿下，我发誓是最后一件……欠下的太多，我知我无法补偿……我说过，我会负责的……”很熟悉的口吻……
　　“不要再说了！随你——随你！我不在乎！！尽管杀了破魔之血，让你长久以来的心愿如愿以偿吧！……连化去她的力量你都不敢去做，我还指望你！”
　　“殿下！！”男人忙喊道，却再听不到回应。长久的沉默，他方说道，“……我们继续走吧，柳枫。”
　　“……你似乎隐瞒了很多事，从你的身份到目的，羽朔。”柳枫的声音。羽朔！！这个无限陌生的声音会是他？！哦……柳枫，他竟也是问出我所疑惑之事……
　　“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想，濛月还在等着我们……”
　　“不要转移话题。”柳枫说。冷的声音，从不曾听过的冷。“之前——有人说你的目的是濛月的性命。到现在，我觉得你绝不止是这么简单的目的。”
　　“……你不会明白。”不会明白？我记得他对我说——“你会明白。”究竟是什么在改变？
　　“你似乎很善掩饰。与伪装。”
　　“……我自己从不曾想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柳枫，今天是望日，魔界的入口会打开，元素守护之力我们已破其三，不能错过机会……”
　　“你亲手修复了水之印界。”
　　“我……”似还想说什么，却没了声音。
　　“站住！”
　　心一沉。来了。且作好准备吧——都是敌人了，不是吗。这对我有利。
　　修长的影一点点出现在洞口，相似的画面。只不过这一次的，是为了兵刃相向。
　　是水气……哦，糟，我疏忽——
　　他却早已发现。我的致命之处。
　　他的手轻轻放在岩壁上，一如当初他在水耀窟一般。
　　水耀窟！
　　终于明白，他那日为何声音透着虚弱，为何在我发动攻击时，他不会出手！
　　他出不了手！水耀窟的每一丝冰，都是他的力量的凝结，正如我周围的火焰！风灵狡猾，让我以火化他力量，更是算好了那天他会去自毁魔力！
　　如今——他的手轻轻放在岩壁上，我感觉到了压抑。很明显的威胁。
　　是报应，还是报复？抑或是，什么改变了，不再回来？
　　“不，放下手……”我的声音很轻，没有底气，我不能要求他。
　　“它不属于你，濛月，正如杀戮、戾气不应在你身上出现……”他的声音也很低。他是为何？
　　“我不要被你们摆布！”轻声喊了一句，眼睛很酸。我无法抉择……
　　“我的错，让我承担……让我毁了它。”请求吗，一样很轻的语气，很虚。
　　“……柳枫呢，我要杀了他。”垂下头，——让我实现这一个愿望……
　　“如果你是在找我的话。”冷漠的声音。没有变，是他。破魔之血。站在羽朔的前方。火焰下，我们三个人的影子都好孤单，独自守着自己的一点可怜的世界。
　　只有一个想法——牵制羽朔，杀死柳枫！
　　“你不可能赢的，……柳大哥。”我想不出我为什么会这样称他。但动作不会被打断，手轻轻一握，一团火将门口的羽朔冲出洞窟，封闭入口。而我——
　　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手指稍稍一引，一道火焰早刺向柳枫的后心。这个洞到处都是我的武器，不是吗……血让火焰更加艳丽……
　　是我的血，和他的血混在一起。
　　好多的水雾，火被扑灭，看不到站着的人。周围在一点一点地变暗，火灭了，心里的火也是的。
　　血先是一点一点地从嘴角流下，随后，大片火焰猛地消失——
　　“哇……”咸腥液体猛地呕出，来得前所未有的剧烈。或者，比柳枫伤口流出的血，更多。
　　能模糊地看到银色的人在柳枫身边，圣洁的光闪过，不再流血。——圣洁。
　　还是不让我完成愿望……
　　眼皮一沉，我软软倒下——
　　却被拉住——温暖的手，和记忆中一样。
　　“我不要你失去银色的头发，不要你失去……”羽朔的声音，很近。支撑着张开迷离的眼，我看到同样圣洁的光从他的手心传向我的手腕——以及他脸上的汗水。
　　银色的头发……或许，事情的真相真的是最坏的猜想……
　　“对不起……柳枫的伤我不敢完全治愈，因为我更怕无法唤回原来的你……”
　　他的声音好轻，不，太轻……这一定是梦，迷乱的梦！
　　“我将笛子还给了你，也放弃了一切……我刻上运轮的命运，我很清楚命运之间里没有我……”
　　他在说什么，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可是，好悲伤……
　　“我很清楚我不是在成全什么，而是在毁灭什么……‘凝叶树再次开放，我便会履行我的承诺……’我履行了承诺，却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
　　很奇特的感觉……仿佛身体里有些力量消散了，有些却强壮了……是他，一定是他在做什么……
　　“我不敢说，我真的不敢说……说不明白，我自己都不会明白……有些事也许谁都不会明白，如果能做的任何事都违背自己的心，那他该怎么办……”
　　圣洁的光一直没有熄灭，伴随着他的愁苦——他渐渐垂下的脸。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只有一种仿佛理解的哀伤，顺着他的力量，流转全身。
　　意识还是模糊了。黑暗覆盖之前，我听到了脚步的声音……

　　我已分不清这是不是梦——
　　“这个轮……”男人——或者被我主观上认定就是羽朔的人——张开手，一个黑色的齿轮在他手心闪着无辜的光亮，“是你的未来。”
　　“它不是命运么？”女孩问道，银发如水。“……它也不是我的未来……称它是坟墓也许更好……”她迟疑着走着，伸出手，抚过众多正在运转的齿轮之中的一个，手指掠过上面银色的牌，似乎要抹去上面无法磨灭的伤，“我没有未来……不是吗……”
　　沉默。
　　“……我不能改变命运。”他低声说，缓缓将手中的齿轮放在那个注定的缺口中，凭空引一条线，将它与女孩先前抚过的那个轮连在了一起。
　　“命运……命运是什么呢？这些运轮吗？它们真的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足以改变生死？”
　　“我……我不明白……但愿它真的是那样简单。”
　　“可是这上面没有你！”女孩盯着他，“那你的命运呢？被谁主宰？”
　　“谁说上面没有我，只是，你、我，都看不到……”
　　“在哪里？”
　　“上面。”他指着不可触及的上方，“遥远的遥远……但命运之间是圆形的，最遥远的地方也可能就在我们眼前……”
　　“是吗……那么神奇的力量，只消一连，便可连出无限的磕磕碰碰……但是，你牵了那么多线，却把你自己遗忘在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也许我真的不在上面。”男人笑了笑，带苦涩。
　　那你究竟在不在上面呢？我心中一急，梦境竟生生中断。
　　说话的声音。敌意……是谁？！
　　“呵呵呵——没想到吧，想填补一个饥饿的魔水晶，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法术那么简单……”女声。风灵！
　　“……你！”羽朔的声音。只一字，再说不下。
　　“让我看看……啊呀……真没想到你还会放弃你们最看重的破魔之血……你也太低估魔水晶了吧？你以为——在接连的破冰窟、补冰窟，再化去火窟的火气之后，你还可能救得了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濛月现在已经——”
　　“——算了吧！”风灵打断了他的话，“你只是喂饱了魔水晶而已，想破解除非是杀了她。——羽朔，你输了。”
　　“……风灵……”羽朔的声音带着仇恨。
　　“哈，想打架吗？我还真想看看圣力与魔力皆所剩无几的‘炙翼使’还能做出什么惊世之举……”风灵以一种挑衅的口吻说道。手扣起，引出阵阵风鸣。
　　“……你们究竟对凌馨说了什么，让她做出如此之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让她相信，在你到达魔界之后，大人为查出那个命运的楔子而杀了凌馨一家的事——是濛月造成的。很蠢吧！可惜，她还是相信了……”风灵得意地微笑。“不过，这个凌馨究竟是何人物，要天界的使臣如此挂心呢？”
　　“哼。”羽朔冷笑，“原来你们的‘大人’对命运的理解也不过如此了。”
　　“但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是吗？”风灵说罢，转身走向洞的深处，“行了羽朔，你别挖空心思地拖延了。就你可挑出的话题和谈论的时间来讲，在我开启完魔界入口之后你的法力恢复程度可能还不够你使三个闪电术……”
　　“你怎知我就一定要于现在救他们呢？”羽朔突然微笑，琢磨不透。
　　“因为你将不会有时间。”风灵轻声说，脸色忽然阴下来，带着邪恶，“也可能……连命，也没有……”
　　心中一凛——是我错了？！风灵从一开始就说羽朔想杀我，现在呢？
　　“哦……我想想，中级控风术师……是想向炙翼使挑战了吗？莫非你觉得——你那些力量足够在开启入口的同时还把我杀死？”羽朔依然微笑，“我现在可是很渴求魔界空气中弥漫的那些力量呢……”
　　“你不能再吸收魔力。”风灵眯着眼，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能。魔力会与你的圣力混合。十八年来你的头发颜色一天天在变暗，你的头子也是知道的，不是吗？不然她不会允许你来——”
　　“住口！”第一次，羽朔的脸上有如此明显的愤怒。“我不允许你如此说殿下！”
　　“那又怎么样，杀我啊？”风灵轻蔑一笑，转过身，向洞的尽头一点点走去，“啊……伟大的时刻……我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一道猛烈的风刃击向羽朔——快！快到躲不过！
　　“不行！！”不禁地喊出，手中的火焰摆脱了束缚，正正地护在羽朔的身前。强烈的光，强烈的力量，照出他苍白的脸，吹乱他银色的发。
　　“濛月？！”他的声音。我打定主意不去理那惊讶的脸。
　　“我……还你一个人情，现在……我要向柳枫报仇。我想，你拦不住我……”我究竟在想什么……报仇？！是谁在迷雾中伸出温暖的手？我该吗？！为什么……那种想杀死对方的念头一直挥不去……
　　短暂的沉默，很快，被风灵的冷笑声打破——
　　“呵……羽朔，魔水晶吸引了你太多的注意……力量确实会纠结人性，但你真的没有想过根本吗？……”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到，我不想听到……昏倒的白色人影还在眼前，迈一步，近了，又近了……洞口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白衣后身一个残破的洞，带血，那是我留下的……
　　我的伤被凡叶擦去，柳枫的伤被羽朔擦去……伤痕都过去了啊！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
　　黑色充斥到内心……我要你死，就是要你死……
　　灵魂里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去……那抹光在消逝前发出最后一声呻吟——我不想！
　　他动了。披风，哦，我还是能数得清上面的花纹，尽管它是银色，与白色那么相近……他会感受到杀气的，马上……
　　我必须要……
　　抚下身，手轻轻放在他的后心，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念动咒文，我听不到谁呼唤……
　　魔力转过，修长的光从他的胸前，一直穿到远方，融化在紫雾中——
　　没有血。
　　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说了一句——“濛月……”
　　意识猛地恍惚。心刺痛……眼模糊……要为我不知原因的事流泪么……
　　身后突然一阵强风，几乎无法抵御。发丝在眼前，和视线一起乱了……
　　转过头，看到远处半跪的银色人影——
　　以及，风灵的笑颜：
　　“干得漂亮，濛月……大人会喜欢你的手下留情的……”
　　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只看到洞穴深处一阵阵邪恶的气息。
　　“对，那边，就在那边……带上破魔之血，你的记忆就在那边……”
　　“夏季的使者——渊弑等待的就是你们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