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归一》蝴蝶冰冰

4、县衙改王府，平轩戏应铭

　　上回说到应平带着家眷回到家乡，途中经过玉溪山，遇见了向来很讨厌人类的多宝天尊，应铭在山洞中见到一支毛笔，爱不释手。竟然对天尊讲起了条件。
　　多宝天尊自然是不肯对应铭道：“这一百零八件珍宝都是我辛辛苦苦炼成，哪能随便送人？”
　　应铭也不甘示弱：“你还是神仙呢！居然这么小气，放开我”应铭拼命的挣扎着。可他哪里是多宝天尊的对手，可脸冲着地面十分难受，便大哭起来，王爷见状喝道：“快放开他，否则本王便将这座山夷为平地”多宝天尊暗想：“我出洞来可不是和他们吵嘴的，应该阻止他们继续打猎才是，可是我又讲不明白道理，没办法只好用硬的了”于是挥动袍袖顿时整座山都晃了起来，继而将树叶震落了许多，家将们□□的战马受惊有许多人被掀了下来。那些去打猎的家将正玩的尽兴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惊呆了，没等反应过来便一个个的如西瓜一般从山坡滚了下来。
　　王爷和女眷们也不好过，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跟着山峰晃来晃去，那些女眷更是像坐过山车一般尖叫连连，只有应铭因为在多宝天尊的手里，还算是安然无恙。
　　那些家将滚啊滚，滚到了王爷身边。多宝再一挥袍袖只见有两座山峰分别向左右两边移去在中间形成一条小路。多宝将应铭往地上一扔又召回了应铭手里的那支毛笔对王爷等人道：“这是本仙为你们开通的路，你们赶快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本仙清修”王爷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好带着“伤兵败将”灰溜溜的走了。
　　多宝天尊望着漫山遍野的垃圾，又理了理自己的发型，骄傲的说道：“像我这么又帅气，又聪明的神仙，怎么可能亲自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只见他拿出一个红色的葫芦来，将盖子打开，嘴里念着咒语，那些垃圾想得到长官的命令似的纷纷飞进葫芦里，多宝天尊将葫芦晃了晃，然后盖上盖子走进洞中继续修炼了
　　且说，自从皇帝恩准王爷回乡后,通知花莲县县令任东恒准备迎接王爷的书信在王爷从京城出发的第七天清晨就送到了，上面大概是说，“二十天之内保安王一行就会抵达花莲县，让任县令发动本县的奴隶为王爷起造王府，让百姓列队欢迎，再准备上珍馐佳肴欢迎王爷回乡”任县令拿着这封信再书房里反复看了好几遍，越看越头痛这三项任务中的每一项恐怕他都不会很好的完成，花莲县虽然较别的县富裕一些，但也毕竟是个小小的县城，哪能和王爷眼中的富贵相提并论？自己苦心经营花莲县几十年要是因为这件事而使县城回到以前那种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那么以往所做的努力岂不是要毁于一旦，再者奴隶虽然在这个年代只是没有思想的工具而已，但任县令因为在小的时候被一个奴隶救过性命，又亲眼看到那个奴隶在主人手中惨死的情形，便坚信奴隶是不应该在这个世上存在的，任县令算是神童二十岁时便成为中大夫可以在宣正殿和文武大臣一起讨论朝政得失，只是有一次在殿上他向当时的皇帝提出了废奴的主张，皇帝自然是勃然大怒将他斥责了一顿，并将他贬到花莲县这个穷地方。这便是他几十年担任县令的重要原因。
　　正当任县令回想着以前的种种不如意时，一对十岁左右的孩子走了进来，他们正是任县令的一对儿女——任紫菀和任平轩。两个孩子一同向他请安，任紫菀道：“爹爹怎么一大清早便在这里？也不陪陪娘亲” 任县令让女儿坐到自己的腿上道：“爹爹在忙着处理一些事情，你和弟弟去外面玩”任平轩道：“爹爹，孩儿已经十岁了，可以帮您”任县令笑道：“十岁也是小孩子呢！等你再长十岁爹爹就让你当这个家”任子轩点了点头，坐在父亲腿上的紫菀瞥见了放在书案上的信，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很不高兴的道：“我们怎么可能让王爷满意啊，看来老百姓要受苦了”任平轩好奇的走过去拿起信默读了起来，读罢对父亲道：“爹爹，造好一座王府要多长时间？”任县令道：“王府可不同于普通的民房，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可这信上说王爷二十天之内就会到达花莲县，因此工期十分紧张，也可以这么说不累死几个奴隶，这座王府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造成功。”一听要死人，紫菀不高兴了：“爹爹，你想个办法，孩儿不想让爹爹杀死任何人。”任平轩道：“姐姐，这时候你应该替爹爹考虑才是，二十天内王府无法建造完成，恐怕爹爹要摘掉头顶的乌纱帽了，到那时整个天朝再也找不出爹爹这样一切为百姓着想的清官了”任县令重重的叹了口气：“爹爹丢了官，倒是小事，可如果因为爹爹在县里下了，起造王府的命令，导致百姓心生不满，那么爹爹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就要白费了”任平轩学者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的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爹爹你头发都愁白了”任紫菀道：“爹爹都六十岁了，头发不白才怪呢。”
　　这时，一个衙役送来了紧急公文，任县令将它拆开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任平轩道：“看爹爹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个坏消息”站在下面的衙役还等着他回话，可见他半天没动静就只好叫了声：“大人，朝廷的送信人还在大门外等着回话呢”任县令这才回过神来道：“去库房取些银子来将他打发了吧。”衙役领了命令往库房走去。
　　好奇的任平轩道：“爹爹，到底是什么消息？”任县令没有理他而是自言自语的道：“不可能这么快啊。玉溪山是京城通往花莲县的必经之路，如果翻过这座山峰起码要五天的时间，上次的公文的二十天才是正常的，可这里却说半个月内就要到了，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捷径”他当然想不到多宝天尊移山事件。任平轩对姐姐道：“也不知道那个保安王是何许人，还没见面就把爹爹愁成这个样子”任县令听了儿子的话道：“不要看爹爹一直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但朝廷的事也打听不少，这个保安王本名叫做应平，年轻时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后来又一次他抓捕到一个通缉犯，而受到朝廷的嘉奖，从此便步步高升，春风得意。”任紫菀道：“看来这个保安王也有些本事。”任县令有些不高兴的道：“他有本事个屁，他要是有本事我早就是皇帝了”他本来就不应该只是呆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虽然几十年下来，刚烈的脾气小了不少但一想到连应平这样不学无术的人都能一步登天，自己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因此说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他当人不知道上天在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把他这句话变成了现实。
　　任县令对一双儿女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任紫菀仿佛看到了，那个奴隶惨死的情形，忍不住流下泪来。她用小手擦了擦眼泪道：“难道没有人救他吗？”任县令道：“在那些人眼里，奴隶不过是畜生罢了，谁会在乎一个畜生的死活？”任紫菀道：“万物皆神造，众生平等即便真是畜生也不能无辜杀戮”女儿的这句话着实让任县令吃惊不小，神已经在人的记忆里消失了，老人也只把她当成故事讲给孩子们听，但任县令夫妇并没有给两个孩子讲过关于神的故事，她怎么知道神的存在呢？任县令将这个疑问对紫菀说了，紫菀道：“孩儿也不知为何刚才的那句话是脱口而出的”实际上任紫菀乃是正神转世（代表人类正面心理）神识还在因此不经意间说出了这番话，当初仙尊将邪神转世的顾万仞（也就是现在的任子轩）送到这里抚养，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任县令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看到女儿如此有爱心，甚感欣慰觉得自己的教育并没有白费。可那件棘手的事情没有解决还是令他十分头痛，任平轩道：“爹爹在这里发愁，也不是法子，不如把县丞，主簿等人请来，大家各抒己见，总比爹爹自己一个人冥思苦想要强的多”任县令笑道：“你们看我，忒糊涂，居然忘了这么简单的事情，看来真是老了”一对儿女听了这话都被逗笑了

　　任县令让衙役通知县里的所有官员，让他们必须在午时到议事厅来商议这个不大不小的事情，而他的一双儿女到母亲那里撒娇去了。
　　到了午时，所有的官员都到齐了，大家见过任县令后，任县令让大家就坐后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这件事情，底下沉默了许久，坐在第二位的主簿道：“起造王府，起码要花上十万两雪花银。即便是这样也不一定能让王爷满意”任县令考虑道：“这十万两起造费朝廷应该会出一些，钱的方面不是大问题，最主要的是工期太紧，就算将全县所有奴隶都算上也凑不够数”底下的官员听县令这么一说就纷纷讨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一人是掌管全县治安的县尉大人说了一句：“你们的想法太麻烦”任县令来了兴趣：“县尉有何意见？”县尉道：“房子现盖，那肯定是来不及的，但县里应该有好一些的房子吧，让人整理一下权且当成王府用了”任县令知道这个县尉在全县都是出了名的，倒不是因为他的职位业绩。而是他无时无刻不追求简单的生活，如果到他的家里去，就会发现他的家只有必要的生活必须品，不要以为他生活简朴，其实剩下的俸禄都被他拿去买酒喝了。典史道：“你不要给县令添乱好不好，百姓家的房子怎么可以充当王府？”“我又没说用百姓家的房子充当王府”任县令道：“百姓的房子的确不能充当王府，即便可以本县也不想这么做，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本县便将县衙大堂送给保安王了”县尉连忙拦阻道：“大人，下官其实就是那么一说，你不要当真，自古哪有将县衙让出去的道理”任县令道：“世上的稀奇事数不胜数，你见过人吃人吗？与之相比这件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于是这件事也就定了下来，任县令组织全县动员起来为迎接保安王做准备，县里有一个几千年前被建在荒山野岭的一个破庙，这应该是一个神庙至于是什么神，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人刚一进去便被灰尘呛了回来，任县令只好亲自指挥，加上老百姓对他的口碑不错，打扫神庙时比想象的快了许多。当然从此后，县令一家的生活条件也差了许多。
　　其实许多商人邀请任县令去自己的房子，但任县令坚持己见，那些商人也不便勉强，但也对县令进行了一些经济上的援助，例如修缮一下神庙，毕竟都是几千年前的产物了，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保安王一行浩浩荡荡的抵达了花莲县，任县令本要低调迎接，但一想到万一他要是发起飚来，全县都要跟着遭殃，因此将欢迎仪式搞得十分隆重，全县的官员由任县令带头，连带他的妻子儿女一起跪在城门外三十里的地方，等王爷下轿后便一起说一些拍马屁的话，然后以千岁千岁千千岁作为结尾。
　　任县令偷偷抬眼看了看王爷的表情，还好看样子王爷十分满意，但不知道王爷看到用县衙改装成的王府后会作何感想。
　　王爷让他们都起来然后笑道：“其实任县令不必将这种小事搞得如此隆重，其实本王并不想扰民”任县令道：“王爷爱民如子，下官不及万一”只是他心里所想和嘴上所说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南辕北辙”
　　之后，任县令将王爷请到花莲县最大的一家客栈吃了一顿饭，王爷自二十岁离家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时花莲县还是一个贫穷的山村，看着这里变化那么大，王爷忍不住对任县令嘉奖起来：“任大人治县有方，可惜朝廷却不能重用”这句话戳到任县令的心坎上了，他也知道王爷口中是嘉奖实际上是轻蔑，王爷的真实心理活动应该是：“你看本王只比你大了十岁，却位极人臣，而你呢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
　　还好，应铭因为嚷嚷着和任家姐弟玩耍，三人一起去新县衙了，否则要是被任平轩知道王爷瞧不起他父亲，说一些犯上的话就遭了。
　　客栈的掌柜知道今天的客人非同一般，便在大门口挂一个牌子写上“歇业”意思是整个客栈被人包场了，客栈里所有的伙计都忙的不可开交厨子们拿出了浑身的力气在餐桌上摆放出各种美味佳肴，而这些平时都是任县令连听也没听说过的。“这下可长见识了”陪坐的任县令心中感叹。
　　花莲县紧靠海边，因此摆在餐桌上的便以海鲜为主，这也是任县令通过贿赂王爷身边一个叫任福的家仆而得到的重要情报，因为任福说：“王爷只想尝尝家乡的特产”
　　王爷吃的高兴便向大伙提起了自己的发家史，当然有些地方做了些小小的改编，虽然这种吹牛皮的话让任县令很不舒服，但他也只好忍耐。
　　终于，王爷和家眷们吃饱喝足，王爷急着要找应铭，任县令便陪同他先去了那个被神庙改装成的县衙。
　　实际上，花莲县的能工巧匠还是很多的经过他们一改，除了面积小了一些，其余无论从布局还是摆设都和以前的县衙一模一样。
　　新县衙的北面有一片空地上面有大人为孩子做的秋千，此时七八个孩子正在轮流玩耍，那些孩子都是任紫菀的忠实粉丝（一来她是县令的千金，二来她不但长的漂亮而且善解人意）一见到他们便十分热情地大招呼，任紫菀也向他们招了招手，应铭见到秋千后也想玩他平时被骄纵惯了，一路上指使任家姐弟做这做那，任平轩心中很是不满，但一想到要是讨好他或许对爹爹又帮助时，也就一忍再忍。
　　应铭看到秋千后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把这些小孩轰走，我要玩”任平轩道：“难道你爷爷没有告诉你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吗？真是一点没有教养。”从来没有人敢对应铭不敬，因此他听到任平轩骂他以后先是惊讶继而心中有了怒气，抬起脚便朝任平轩的身上踹去，任平轩早就防着他来这一招，侧身躲开了，应铭重心不稳摔了一跤，本来这是草地，即便如此也不会十分疼痛要是平时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只会自己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可这次他却大哭起来为的是把爷爷引来，让爷爷教训他。
　　虽说是哭，实际上应铭只是在干嚎，也许是声音太过刺耳那些原本在玩秋千的孩子们都引了过来，其中一个爱慕任紫菀的男孩子问她：“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子，他是任大人的亲戚吗？”任平轩没好气的说：“要是摊上这样一个亲戚，我们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应铭嘟囔道：“爷爷怎么还没来”任平轩道：“我爹爹为了让你们住好的地方，连县衙都改到了这里，这个地离原来的县衙有点远，你爷爷当然不会很快来这里”应铭用小手摸了摸眼泪：“我要到你们家去看看”任紫菀笑道：“你不玩秋千啦！”应铭道：“谁说的？”说着他指着那些孩子道：“你们都不许玩，等一会我来玩”那个爱慕任紫菀的男孩子道：“他肯定是外乡人吧！我们这里根本没这样没教养的小孩”任平轩白了应铭一眼：“他是保安王的孙子”应铭大喊道：“你们都不是好人，我要爷爷打你们的屁股”这些孩子中属应铭年纪最小，其实他只要用商量的语气对请求他们，那些孩子会将秋千让给他的。于是任紫菀对应铭道：“你特别喜欢秋千吗？”大概是天生魅力所在，应铭对她没有过多的排斥，而是很用力的点点头：“在京城时也有秋千，可爷爷根本不让我玩”任平轩嘲笑道：“你爷爷对你一点也不好吧！”应铭大喊道：“胡说，我爷爷对我最好了”任平轩还要和他吵。任紫菀一个眼神甩过去，当弟弟的马上闭口不言，紫菀继续对应铭道：“你喜欢玩秋千，那些哥哥姐姐也喜欢玩，总得等他们玩完后，你再玩，不过如果你实在特别想玩，不如这样说：‘哥哥姐姐，秋千我可以玩一会吗？’”应铭道：“哥哥姐姐都是坏人”
　　其他的孩子都愣住了，大概他们的小脑袋里都在想：“我也没得罪他，就算是印象不好，但也不至于将我们都说成是坏人吧”不过很快应铭自己就解释了他们心中的疑虑，只听他说道：“我有许多堂兄堂姐，他们对我一点也不好，连看我的眼神都是这样的”说着还翻了一个白眼。大家被逗的哈哈大笑。刚才还因为要打平轩的屁股而竭力将王爷引到这里来的应铭此时也哈哈大笑。任紫菀问其原因，应铭道：“当然是爷爷最疼我了”任紫菀笑道：“你不叫他们哥哥姐姐，要怎么称呼他们啊！”应铭道：“我平时都是‘喂’那些小孩肯定乖乖听我的话”任平轩装成坏人吓唬他道：“在京城你有保安王给你撑腰，你当然什么都不怕，可现在你爷爷不在身边，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哦，你看前面就是大海，如果你不乖我们就把你扔到大海里去”应铭毕竟聪明不似一般的小孩好糊弄：“我爷爷会杀了你们的”任平轩不以为然的道：“这个是小事一桩，我们把你扔到海里，喂鱼然后就说你趁我们不注意自己跑到海里去玩，我们来不及救你，这样的话，你爷爷或许会逼着我爹爹彻查此案，但我们都不松口，相信你爷爷也没有办法”任平轩不愧是邪神转世，即便是被封印了神识，但腹黑起来也是别人不及万一的。不知道应铭会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