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亚历山大大帝》绯萍绕竹

11、摄政王1

　　我挥动着马鞭，驱着身下的坐骑飞奔着前往马其顿皇宫。

　　接近大门时没有减速，倒是门口的两个小伙煞有其事地给我行了礼，远远地就问好：“赫菲斯提翁，今天又进宫来了啊！”我在马上嬉笑着右手举在额边，笑道：“兄弟们好，又见面了！”

　　我其实并没有很经常的回王宫，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城外的皇家骑士学校。偶尔会因为国王的召见或者回来探望家人过来一趟。这些天却是因为亚历山大在这里。

　　离我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三年了。赫菲斯提翁与亚历山大同龄，所以我现在是十六岁。这几年揣着一颗纯爷们儿的心，不服输的勤学苦练，总算成了一个被大家认可的马其顿年轻贵族中的佼佼者。

　　进到内宫时我把马交给了马厩里的人照顾，自己登上了台阶进了柱廊。内宫主殿高贵华丽，就算是外侧的墙面也用的是花色漂亮的深色大理石，被细心的工人打磨的光可鉴人。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停下来理了理衣裳。“镜子”里是一个约一米九高的少年，肌肉精壮却不夸张，垂肩的栗色直发让整个人显得极其柔和，俊秀的眉眼间透着几丝倔傲。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就着这种微笑地状态，我快步走进了殿内。亚历山大在里边处理政事，我要陪他一会儿然后带他回学校。

　　——菲利普国王又出征了。

　　这些年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马其顿国内是平静的很，可是国王一向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大概是与他早期到底比斯做质子的经历有关，他有着极强的征服欲。在稳定国内局势后就试图在军事上控制周边国家。十年前他就把以前的军事强国色萨利控制住了。就连爱琴海北部的强国色雷斯，他也占了它的西部和南部。

　　色雷斯一向骄傲至极，自然受不得这种屈辱，得到了再次强大起来的北部强国波斯默许，对马其顿宣战。

　　菲利普这次出征就是为了迎战色雷斯和波斯的联军。

　　战争的经费完全不是问题。因为马其顿土地肥沃，米粮充足。而且靠早年夺取的潘格亚斯山富饶的金矿银矿，他从全希腊招募到了足够多的士兵。胜利也不是问题，菲利普多年来一直以神机妙算，决策准确闻名于世，几乎没有失败过。唯一的问题是他走后偌大的国家需要一个安定民心的管理者，正好，亚历山大到了这么个年龄。菲利普也有意锻炼他。

　　于是亚历山大大部分时间和我一起在学校，每隔三天都要分出半天来回宫处理政事。我也养成了接他回去的习惯。

　　绕过两排柱子，我在宽阔的大殿靠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亚历山大。

　　时间已是傍晚，阳光都照不进殿内，那个角落显得有些昏暗。可亚历山大还是埋头在一堆书信中没有休息的意思。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有高兴的笑容：“赫菲斯提翁，你来了。”可紧接着又现出几丝愁苦，他举起了手中的一张纸：“波斯明天有使节要过来，估计我今天要待在宫里了。”

　　我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脖子，一手去拿那封信来看。

　　“吾王阿尔塔薛西斯三世有喻：尊敬的马其顿国王菲利普陛下，波斯和马其顿订立合约以来，一直亲如兄弟，互相扶助。然近日已有多时未互派使节，吾王决定本月派遣数名官员访问佩拉。在此祝愿两国友谊万年永存。”

　　抬手将那个信放回桌上，我挨着亚历山大坐了下来：“这个奥科斯这次又有什么目的？他一向野心勃勃，才攻占了埃及和腓尼基，还想把爪子伸向我们不成？”

　　亚历山大顺势靠到我的肩头：
　　“肯定是来者不善。上次他们攻进来的时候，我们马其顿正是被南部希腊厌弃的时候，他们称我们是亚细亚人。我们又老受旁边几国的欺负，不得不投靠他们，还背弃了希腊，帮他们攻打雅典。我们对他们波斯的忠诚因此没有被怀疑，一直到现在。不过你看那个奥科斯，和大流士一样阴险，不是好糊弄的人。这几年我们马其顿在父王手上变强大了，奥科斯肯定会容不下我们。”

　　我任他安静地待在我的臂弯里：“这个奥科斯还真是个大问题，如果雅典跟他们结盟可就危险了。”

　　亚历山大点点头：
　　“是啊，我们已经和雅典结了仇。父王十九年前承诺把安菲波利斯归还给雅典，雅典因此撤消了对王位竞争者阿吉乌斯的支持。不过两年后我们自己统治了安菲波利斯。然后父王又占领了雅典的好几个盟国，消灭了雅典在卡尔西迪西半岛和赛尔马湾沿海的势力范围的主要中心。这已经导致了我们关系的不可弥补。这几年雅典虽然表面上跟我们很好，国内却有很多人要求对我们宣战。只怕这会儿奥科斯一边派使节来这里，一边跟雅典密谋着呢。”

　　正所谓多事之秋，战争频繁的就像家常便饭。国家之间互派使节的虚与委蛇也少不了，一点出错，一时失敬就能被人拿去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如此，接见波斯官员的绝对不能称之为小事。
　　第二天波斯官员就入了宫。一共三人，官职都是不高不低。

　　这些人进宫后只需要拜见亚历山大，并不像其他城邦主要拜见公民大会、长老会。因为马其顿行使的是君主制。

　　马其顿农村多，城市少，不像希腊其他地区以城市生活为主。
　　一直以来，虽然国王们鼓励贵族阶级希腊化，可相似的地方还是少。在马其顿，战争和狩猎是贵族生活的中心，军事和政治领导人是一致的。国王是最高统领，身边是他的近卫——将军们，也是顾问团。他们是审判的裁决人。

　　而外交、缔结合约和同盟、给予外国盟友支援、指定继承人、官员任免都由国王一人决定。这种无论在私人生活还是公众面前都至高无上的特征，使得希腊政治理论家们将其和“僭主”相提并论，并总是露出鄙夷的情绪。

　　不过，外人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事。我们贵族自己倒觉得这样自由洒脱的行径才是希腊英雄的样子。

　　亚历山大以王子和摄政王的身份接见了他们，我站在他的王座后面充当护卫。

　　“尊敬的摄政王、亚历山大王子殿下。我等代我王阿尔塔薛西斯三世问候您。”最前面的人说完，和后面两人一起深鞠躬行礼。

　　亚历山大点头回礼后请他们入座，微笑着道：“欢迎从波斯来的三位朋友，请将我和我父王的问候带给奥科斯陛下。”

　　在他们一来一往间，我有意去打量那三个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古波斯人。

　　他们都留着长长地卷发，包着头巾。肤色是偏黄色，有着浓黑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很好看，但不是中国人的样子，也不是欧洲人的样子。他们穿着长及脚踝的长衫，上面绣着精细的植物花纹，我猜这是来自被他们征服了的美索不达米亚的服饰。

　　可是显然，这种御寒性强的衣服不适合希腊这种温热的地带，我看到了他们偷偷地将领口袖口扯开了些。

　　交谈的内容基本都是官话，客套着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贵国花园里都种些什么花”。

　　很快就差不多了，亚历山大安排侍从安排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不知道波斯人是已经得到了什么信息，都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表示明天就起程回去。不过接下来要到佩拉城逛逛。

　　送走了他们，就有人来报道：亚里士多德进宫了。

　　我和亚历山大对望了一眼，都有些疑惑。老师一向只待在米艾扎著书授教，这次主动进宫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