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83、少年信仰-09

　　四中的教练沉默的观察了第一节，休息5分钟后，第二节上场，他换上三名移动速度快的球员，进行了战术调整。葛黄昏得到重点关照，一上场被两人夹防，葛黄昏感受到了压力。四中完全放弃对枫少的防守，显然他们的教练已经看出枫少不会投球，球到他手中不可能直接得分。黄明对新位置不适应的缺点也暴露出来，四中防守时只要卡好位，阻止他跟小彭的联系，蓓青的进攻就熄火了。葛黄昏被看住，枫少只能专注防守，和黄明的联系被阻断，小彭只好选择跟洛青山配合，而洛青山情绪容易动摇，关键时抗不住，时不时的掉链子。进攻无力，防守也同样受影响，结果第二节，蓓青以4:16惨败，所获的４分是由独木难支的小彭专人贡献。
　　上半场结束，两节比分是22:25，分数差距不大，但如果现状得不到改善，下半场必输。中场休息，高正成见陈教练还是不发话，招集队友拿出作战板，道：“枫少，你的出汗量超常，第三节休息。黄明中锋，何志强大前锋，其他三人的位置不变。在这个位置上，当对方双人防守葛黄昏时，何志强你到这边来，扯开他们的双人防守，给葛黄昏制造机会。禁区防守，黄明你注意卡位。对方的5号左膝带伤，左转不灵活，洛青山你从左边插入。小彭，你防守对方7号时，腰往下猫三四寸……，洛青山，拿了球，逮住机会直接投，别迟疑！”叮嘱完毕，高正成若有所思的盯着葛黄昏，那眼神仿佛在责备他：你对输赢没想法吗？
　　这小子！第二节没尽力的葛黄昏忍不住抓鼻头，暗忖：高正成是很有一套，调整人员布置战术都到位，看出四中球员的优缺点，对队友的情况也很了解。枫少体力透支严重，果断换下他是对的。第二节葛黄昏动弹不得，人很闲，眼睁睁看着黄明和枫少苦苦支撑着防守。一眼明了这两人的经验值高底决定了体力的消耗度，枫少有头脑，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更焦急，体力因此消耗得更快。
　　高正成的作战布署起了作用，对方的教练也不比他逊色，第三节双方都表现得不错，你来我往各有斩获，蓓青以20:22，落后两分，其中葛黄昏得８分，小彭４分，黄明４分，洛青山２分，小彭２分。与上半场落后的3分相加，蓓青以5分之差落后于四中。
　　进入第四节，体能差的洛青山只能凑人数，黄明体力下降得明显，跟四中的中锋对抗落于下风，负责替葛黄昏制造机会的何志强因经验不足，被四中的队员掌控了节奏，蓓青的进攻再次陷入谷底。
　　陈教练出门接听电话，高正成坐到某身边，恼火地道：“他为什么不想赢？！”
　　某明白高正成口中的“他”是指葛黄昏。第一节还不明显，第二节过后，葛黄昏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不曾积极攻入禁区。虽然他成功拖住对方两名队员，得以减轻队友在禁区内的压力，但队友没有能力利用人数差制造机会，反而陷入困局。看得出葛黄昏体力保存完好，却不发力打开局面，协助队友赢球，有怠工的嫌疑，高正成的不满很合理。重视输赢的高正成不明白葛黄昏，某很了解：黄昏的确不在乎这场交流赛的输赢，对当英雄或者球队的救世主毫无兴趣。他不积极进攻的理由很私人，他有轻度洁癖，不大想碰沾了汗水的篮球，更讨厌跟满身大汗的敌我队员有身体接触，擦身而过时，别人的汗珠溅到他手臂上，他很不自在，皱眉都拧了起来。还有，他的嗅觉异常灵敏，对体味汗臭过浓的人一向敬而远之。他的这弱点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淘汰赛时，对方只须派出一个体臭超常的家伙就能驱他离场。
　　第四节过了一半，现在场上的比分是47:61，蓓青落后14分。
　　同样讨厌输的某问高正成：“想羸？”
　　“当然想。”
　　“叫暂停，换我上。”某脱下外套，站了起来。
　　高正成大喜，立即叫了个暂停。
　　“你要出手？”葛黄昏接过某递来的毛巾擦拭手臂，得知某要代替洛青山出场，惊讶极了。
　　“我讨厌输！”
　　“哦。一场交流赛而已，有必要……”葛黄昏话还没说完，鼻子就被某拧住了，“干嘛！大众场所注意影响！”
　　噫？待某的手指松开，葛黄昏发觉自己的嗅觉丧失了，不满地嗔道：“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某附到他耳边，低语道：“等比赛结束，我会恢复你的嗅觉。”
　　“啊，那多谢了。”葛黄昏醒悟，解脱般的松了口气，跟某咬耳朵，“他们队里有个队员的狐臭味真让人受不了，都恶心死我了。”
　　某赞许的轻拍他的脑袋，“了不起，你忍住没跑掉。”
　　“哪能跑，我有职业道德的。”葛黄昏叹气，觉得有些委屈。换成他以前，才不管什么比赛，直接走人。唉，还是以前的自己活得自在啊，束缚什么的，最讨厌了。
　　某上场，四中的教练惊讶的站起来，盯着记分榜看了看，没说什么又重新坐下。
　　某朝小彭动了动手指，小彭小跑到他身前，仰着头问：“有，有啥事吩咐？”
　　某的右手拇指后翘，指着葛黄昏道：“拿到球后传给他。”
　　四中开球，控球后卫刚拿球在手，某已经闪到他身后，右手对准球一拍，球飞了起来，越过半场直接朝蓓青的篮球框飞去，整个球馆静寂无声，只听到球从框中落地传出的“啪嗒，啪嗒”声。
　　哨声响起，记分板上，比数变成50:61。
　　“哦耶！”，“赞！”，“漂亮！”蓓青的几名球员热血沸腾起来，抑制不住自己大声叫喊。他们当中有人甚至没看清某出手，只知已方得了三分。陈教练听到喝彩声，挂断电话走进篮球馆，洛青山跑到他面前，结结巴巴向他描述某刚才投入的一球。
　　“有没有谁录下？”高正成激动的问枫少。
　　正在帮枫少按摩手臂的白大褂摇头，“可惜，忘记带摄像机了。”
　　瞧着冲上来的队友，某一巴掌叉住扑过来的小彭的脸，冷淡地说：“别忘记我的话。”
　　葛黄昏最后上前，走到某面前，给了他一拳，笑道：“阿木，你太爱出风头了。”
　　某这一球，从精神上鼓励了队友，打击了敌队。蓓青精神亢奋，四中队员精神沮丧。很明显场中的风向已经扭转，四中的教练不敢轻视某，立即吩咐两名球员夹击他。防葛黄昏的只有一个人了，他做了一个左转的假动作骗过对方，人往右边窜去，眨眼间就摆脱了对方的防守冲到带球员身侧，抽空捅球给小彭，小彭带球过半扬，立即回传给站在三分线外的他，葛黄昏适时出手，一个三分球入帐。这节奏太快，四中跟不上，几个回合下来，不到２分钟内，便让蓓青打出14:0的高潮。四中教练叫停，换了两名球员，但同样制止不住蓓青的进球风潮，全场结束，就连何志强也得了4分。最后，蓓青以76:65胜出。
　　一场胜利令蓓青的球员情绪高涨，齐聚餐馆吃晚饭，自各炫耀自己的精彩出手。没能上场的高正成满脸遗憾，上了场一分未得的枫少高度赞扬他的战术运筹是决胜的关键。真正的决胜英雄某，因为他的沉默而被众人刻意忽视，这时，陈教练说了句：“第二场，今晚九点，市一宫体育馆。”
　　“教练，请让我上场。”燃烧的战意无法发泄，高正成合着双手恳求。
　　陈教练点头，“6号和15号禁止出赛，14号替补，其他人首先。”他的这番话，立即压下了所有的声音。过了半晌，高正成不解的问：“教练，为什么禁止他俩出赛？”任谁都看得出，队伍需要某和葛黄昏的战力。
　　陈教练照旧不解释。
　　晚餐过后，离九点还有段时间，陈教练带着他们先去了入住的酒店。陈教练显然是个节俭的人，只订了三间四人标准房。队友始终畏惧某的气场，不肯跟他和葛黄昏一间房，假扮累坏了往床上一倒就不肯动了。听从陈教练吩咐战术的高正成和被白大褂带到附近医院检查身体的枫少，自动归于他们那一间。当高正成背着双肩背包进房，某正给已经洗完澡的葛黄昏按摩四肢，高正成忍不住讽刺道：“葛大少，一场球赛下来没流几滴汗，累坏了？”某扭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高正成不敢再说多余的话。
　　高正成的讽刺，葛黄昏没往心里去，某替他在意朝高正成瞪眼，他心情也很舒畅，有人在乎是好事。于是，他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队长臂章，“物归原主。”某便把臂章甩给了高正成。
　　高正成觉得室内气氛压抑，有往外逃的欲望，某开口了，“队长，跟教练传达一下，我和黄昏回家一趟，等下不去体育馆。”
　　“不行！不准单独行动。”门口，陈教练出现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