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59、鬼车-33

　　显示屏：“正解。”
　　死了这么多人，贪婪的混蛋最后得知这里主要都是书，会露出怎么样的嘴脸？葛黄昏想纵声大笑，可惜出不了声，由着脸部肌肉扭动。
　　坐在他身侧的某提醒他，“问题的要点是齐老父亲的主要收藏品，而不是此地所有的收藏物。别忘了这里本身就是军事科研基地，昔日的尖端科技和先进的武器也是别人窥视的目标。”
　　葛黄昏一愣，重新回忆遗书的内容，暗想：“其实齐老不能声称他是所有遗产继承人，正确答案应该是遗志的执行人。他老人家话溜得圆满，把各种可能都包括进去了。”

　　医疗室就在他们最初进洞的那边，也就是第一个三岔道口圈住的三角区域内。正如葛黄昏所推测的，车连同轨道和周围的地面（长度约三个车身长）突然一起下沉。等葛黄昏晃过神，眼前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头顶跟上面轨道的天顶没什么差别，因空间高度低了将近一半，镶在墙顶的灯管离地面距离近了，光特别明亮。车缓缓移动，正前方的石壁向上挪动，等车开到跟前，门完全打门。驶过这道石门，车停下了，出现在葛黄昏他们面前的是雪白的墙壁，左右两边不是轨道而是地面十分平滑的普通走廊。
　　显示屏：“消了毒才能进无菌医疗室。”
　　葛黄昏指了指前面的墙壁，触屏写道：“里面是医疗室？”
　　显示屏没有回答，估计是嫌他问得愚蠢。
　　A3第一个跳下车，朝右走，过了拐弯处，他大叫：“这边有很多间沐浴室，还有白大褂。”
　　医疗室准确来说包含：一个大正三角里面套着一个中正三角再套了一个小正三角。最大的就是车开进来的这间，两边宽大的走廊折60度角后，是一间间大小相等、设备齐全的沐浴室。葛黄昏美美的冲了个热水澡，发现换下来挂在一边的脏衣服不但变干净了，还有刚烫过的温热和洗涤粉的清香。“哇塞！这里的一切全自动！”隔壁传来了A3惊叹。
　　中间的正三角与里面的小正三角构成的空间分隔成三室，一间用来洁净病人；一间是除菌室；一间是休息室。休息室里有石床、石桌、石椅，干净得一尘不染。休息室没门，正对着小正三角唯一的一面透明玻璃墙。坐在休息室里能清清楚楚看到小正三角的里面。当A3和某推着伤员进去，把他放在室内唯一的医疗床上，床上方的圆形天顶往下降了五十公分，圆形天顶里镶装的九个圆形环灯一齐亮了，摆放医疗床四周的仪器也跟着动起来，镶嵌在仪器上大小不一的显示屏跳跃着葛黄昏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值。当显示屏画面静止时，仪器上布满的一些密密麻麻的按钮闪烁着各色光芒，一根根管子从仪器的边角位伸出来，盘住了床上的伤员，床边左侧处竖起一排六支超规格的大注射器，它们自动填充药液——透明的、淡黄的、绿色的……红色的是血浆？
　　“精密极致的电脑微控……”齐老聚精会神的看着，不见他眨眼。
　　除了跟齐老寸步不离、目前脑袋空空、看啥都不懂的蓝鹫，其他人都被眼前全自动医疗吸引住了。看着大针头一一刺入，各色液体自动流进伤员的体内，葛黄昏心里发怵。他独自一人回到车上，显示屏自动弹出，他立即触屏写道：“这里除了医疗室、书库，还有些什么？”
　　显示屏：“只要你想得到这里都有。”
　　滑头！葛黄昏磨牙，写道：“刘跟你相处了几个月，他中了蛇毒，你怎么不带他进医疗室？”他觉得只要这辆车把刘送进医疗室，刘肯定不会死。
　　显示屏：“他无此权限。”
　　啧！鬼车很有职业操守……葛黄昏：“你干嘛作弄丁军医他们？故意把他们弄不见。”
　　显示屏：“讨厌他们。”
　　葛黄昏：“他们什么时候惹你不高兴了？”
　　显示屏：“最讨厌常跟你在一起的小子。”
　　眦睚必报的小心眼！葛黄昏笑了，“阿木打了你的车头灯。”
　　显示屏：“居然敢威胁我！”
　　葛黄昏：“他不知道你的重要性，你原谅他吧。”
　　显示屏：“居心叵测，不是好人。”
　　葛黄昏笑了，“我是好人？”
　　显示屏：“只有你清澈无欲。”
　　葛黄昏惊讶极了，“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显示屏：“你的气与众不同。”
　　葛黄昏念头一转，写道：“齐老应该没有私心。”
　　显示屏：“他重要的人生了重病。”倏地，它黑屏了。
　　葛黄昏抬头，某静悄悄的走了过来。他一上车，用力拍打葛黄昏的脑袋，愠怒道：“你怎么不吭声就离开？”
　　葛黄昏合掌求饶，拿出纸笔写道：“齐老他们呢？”
　　“他们留在这里。我们先去找丁军医。”
　　葛黄昏触屏，显示屏上出现了九宫格，81个格子，已有80位数，只有一个空格。葛黄昏一眼扫过去，就差一个9。
　　“哈哈，它格外关照你。”某一边拍打座椅一边笑出了声，这是葛黄昏第一次见到他有声音的大笑。得出一个极度失望的结论：某还是别笑的好。他的笑声虽然好听，笑容却十二分的难看，面部肌肉古怪的扭曲，跟以前的他判若两人，深夜撞见，会吓掉半条人命。
　　某察觉到葛黄昏的视线异样，立即端正面容，压制笑意，催促道：“快填！”
　　有着智商遭到无情贬低的难堪，葛黄昏心情不爽的填上“9”，显示屏锁定解除，屏幕上显示一个大大的卖可爱的笑脸，没有出现提问，直接道：“何事？”
　　葛黄昏写道：“带我们去找丁文。”他看表，离发现丁文等人失踪过了3小时零9分。

　　车回到丁文他们失踪的地方，车前的地面陡然拔高，他们所在的位置下沉，错位之间，电动场地车跃入下一层的轨道上。花时32秒，周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空间高度矮了三分之一，轨道两边空地比上面的狭窄了一半……不是垂直下沉，轨道的位置有偏移……“黄昏，你看！那边有讯号。”眼尖的某打断了葛黄昏的沉思，指着他们身后左边洞壁——洞壁边缘某处刻着上行和右行箭头，下边一堆排列有序的小石头上摆放着一只空药瓶。
　　电动场地车倒行了将近二十几分钟，他们发现左边洞壁有刀划出的半圆门形。车直接倒撞过去，洞壁没动静，转眼间，连人带车都过了。前面一片漆黑，车自行调头，车头灯照过去，前面不是轨道，是水泥铺面的半圆形人工隧道。
　　葛黄昏很遗憾，刚才没有伸手摸一下。
　　某说：“刚才那是障眼幻术，曾能看穿它是空无一物的入口。这条隧道原本就有，可能通往军事基地。”
　　隧道内没有灵力流动，空气稀薄，闷热得令人窒息。
　　葛黄昏强忍不适，借着车头灯的照明打量四周：这里废弃已久，没有得到妥善维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剥落残痕。
　　地面上，前行的讯号间隔相等。葛黄昏暗自计算车速，估量丁文他们的步速，盘算着需要多久追上他们。暗忖：精神力衰竭的曾在身边，他们的步速应该不快，再过半小时可以追上。
　　他计算错误，半小时后，到达隧道的尽头，丁文他们没出现在视野内。前行讯号在隧道口消失，很不幸，今天下雨天，隧道外大雨滂沱。
　　某穿上雨衣在外边细细勘查，花了一刻钟，回来冲葛黄昏直摇头，上车触动显示屏，写道：“你违背了带我们去找丁文的指令。”
　　显示屏：“没违背，哑巴小子发出的指令是‘去找’而不是‘找到’。”
　　某轻扇了葛黄昏的后脑勺一掌，弯弯嘴角，道：“你来。你跟它交流，得使用简洁、准确的命令字句。”
　　葛黄昏长吸一口气，写道：“带我们找到丁文他们。”
　　“遵命！”
　　车调头往回行驶，行驶了7分钟，向右上方移动。“吱呀”一声，弧形的水泥墙面缓缓裂开，一块倾斜的金属搭板出现在车前。
　　走完搭板，车子落入方形金属箱体内。箱体下降，一侧的门打开，车驶了出去，灯光昏暗的眼前——天呀！这都是些什么？一溜溜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军用超长大卡车载着迷彩色的大东西，某告诉见识短浅的葛黄昏：“这边的是核导弹，那边红色尖头的是洲际导弹。”
　　“某同学？！”曾从一辆卡车底下爬出来。
　　一天不见，曾更显憔悴，趔趄着朝他们走来。某跳下车，搀扶他上车坐好，问：“丁军医他们呢？”
　　曾带着他们来到不远处的升降梯前，说：“丁军医推测监控室在上面，他们上去了。我们进来时遇到伏袭，丁军医解决了一个，A2追另一个先上去了。”

　　被丁文割断喉咙的人，是长着张马脸的小马。
　　葛黄昏拍了拍检查完尸体的某，写道：“他接触过刘的尸体，不会尸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