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24、少年信仰-50

　　好斗的家伙，吃了亏，肯定去找严真元单挑了！
　　高正成暗叫不好，立即冲下车去找人。
　　跟随在他身后的枫少刚要下车，回头见葛黄昏没啥精神的坐着不动，又转身回来坐到他身边，轻声道：“就算是路知近，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挑起事端。”
　　“说得也是。”葛黄昏随口应道。
　　枫少其实也蛮担心的。路知近是在籍球员，挑起事端，万一牵连蓓青把刚到手的省赛资格丢了，那就糟糕了。况且，这儿是八中呢。八中开赛前高调的大张旗鼓，结果却输掉了，受打击的不仅是球员们的士气，还有校方的面子。现在，整间学校都笼罩在灰暗的气氛中。在如此不安定的气氛下，前去找碴的胜利者无疑面目可憎，只要稍微言词不当，很可能会演变成大事件。
　　见白老师跟着高正成去了，枫少收起担心，关切的看着葛黄昏，安慰道：“离下场比赛还有一个星期呢，你肯定能控制好力量的。”
　　葛黄昏叹了一口气，说易做难，没有量的累积，想要马上质变，不过是白天做梦，自己娱乐自己。要想随心所欲的精细操控，没捷径可走，等着熟能生巧。枫少不是某，哪怕拥有瞳术，也看不透他的心情。他现在的沮丧，不是求而难得的操控能力，而是这场胜利来得没意思，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场势均力敌，痛快淋漓的热血比赛。不是这种靠算计，中途逼对方王牌退场，缺乏刚性的软绵绵的比赛。这不合他的心性，也愧对竞技运动的原则。尊重严真元这个难得的对手，所以，他也跟着退场了。甚至没有关注剩余时间的比赛，因为他内疚。
　　少年热血，不能光明正大的击败对手，会让人觉得空虚，很无聊的。
　　如果是没有规则束缚，有颗能承受力量的篮球，毫无顾忌的你来我往，凭各自的力量、速度，硬碰硬的，令人血脉贲张的争夺输赢。他想，他肯定能赢严真元。
　　“八中的教练过度倚重严真元，相比之下，我们陈教练比八中教练看得远。”枫少自顾自的压低声音说着，“我觉得我能理解陈教练了。”
　　葛黄昏的视线移到枫少脸上，他成了陈教练的知音了？花上一大笔钱资助一支校队，甚至连本人也一起押上，他究竟想得到什么？或者说，高中篮球联赛能给他什么？异术吗？但异术风险大，命中率不见得高……这家伙的目的令人费解。
　　枫少继续悄声道：“我翻看过档案，没有哪间学校获得过两次全国大赛冠军。”
　　“只有冠军队，没有冠军学校。”难道高中篮球联赛除了异术和输送人才，还有其他更深层的秘密？葛黄昏笑了起来，乱七八糟的，自己想得太多了。
　　“是啊。毕竟这是培养人才不是培养一间学校成为球坛霸主。有些学校的管理者就是看不透这么浅显的道理，小家子气，目光短浅，真可悲。”枫少悲天悯人的摇头。
　　“就算是校长，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葛黄昏不以为然的接口。
　　“呦，你怎么说话像个老头。”枫少调侃道。
　　“因为我比你老嘛。”葛黄昏还击。
　　这时，高正成和白大褂带着路知近上车了。瞧路知近满脸的晦气，显然心意没畅达。
　　枫少越来越有包打听的趋向，立即凑到路知近跟前，“怎么，便秘？”
　　路知近瞪眼呛他：“你才便秘，你全家便秘！”
　　“你别惹他了，他没找到严真元，心情不好。”高正成笑道。
　　葛黄昏扫了一眼坐在一块正呼呼大睡的小彭和黄明。终于赢了比赛，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这两个家伙一上车就闭眼睡了，还打着小呼噜呢。

　　校方出资庆祝胜利，球员们跟啦啦队一起吃了大餐。葛黄昏心情恢复了些，有些小得意，啦啦队中肯定有他的死忠粉！离开比赛场，甚至到现在都有一两缕信仰之力的血红丝线钻入他体内。跟队友一起向啦啦队道谢敬果汁时，这进入体内的血红丝线颜色比往常要暗要粗，没有去改善气脉，而是游离在他的灵核外围，自行团成粒状。
　　回到学校，葛黄昏的心又重新忧郁起来，挂念被他摧残了的篮球馆，只是校方领导和教练都没提及这事，独由他忐忑不安。
　　教练甩下一句：“明天训练照旧，解散。”
　　葛黄昏离开兴奋劲还没消散的队友们，来到篮球馆，门上了锁，进不去。他只好回到宿舍，某还没回来，便决定进山练习操控力道。
　　枫少敲门进来，脸色古怪的递给他一张纸，“BBS给你的，叫你明天去一趟。”
　　“只有我？”这纸是BBS的信笺纸，上面是地址，盖着BBS的印章。
　　枫少点头，显然也是不知情，他见某不在，好心的多问一句：“篮球馆，要不要交给我处理？”
　　“谢了。等阿木回来看看情况再说。”葛黄昏翻看了某搁在枕头上的手机，没有来电，没有短信。
　　他很信任甘木，枫少心中有底了。
　　到了午夜，葛黄昏从山里回来，翻窗进屋，某已经躺在床上了。从他脸上瞧不出内容，葛黄昏不会跟他客气，一个飞扑压在他身上，啄了一下他的唇慰劳他的辛劳，急切地问：“怎么样？筹到了多少钱？”
　　某扣住他的后脑勺，把浅啄变成了深吻，过后舔着嘴唇道：“搞掂。”
　　葛黄昏对某的“搞掂”这个词，理解得有点不通透。某是个懒得口头解释的人，用行动代表语言，带上篮球馆的钥匙，推着葛黄昏出了门。
　　打开篮球馆一看，葛黄昏惊愕的张大嘴，别提有多傻。在他眼前，篮球馆恢复成没被他摧残前的原样了。没有修补痕迹，完全的原样。仿佛篮球馆的灾难只是他的癔想，幸好还有散落四处的破烂篮球，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这是？”见识短浅的葛黄昏虚心向某请教。
　　“恢复术。”
　　葛黄昏的反应相当快，立即接口问道：“破坏了的东西都能恢复？”
　　某摇头，“含灵力的不能，只能恢复实质性物质。”
　　就算稍有缺憾，这个恢复术也很了不得。
　　葛黄昏一时想远了，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做些什么？光想想就觉得很了不起。比如说，因磁暴之灾而产生质变，导致大量的文明产物成为废品，动摇了国民生存的根本，人口大量减少。假如这个恢复术能让那些废品全部复原……以及城市的危楼，荒废了的工厂、铁路等等。
　　暑假时进入那神秘大山，需要磁暴之灾前的交通工具引路。这个交通工具是压在他心底的疑团，现在有了答案。蓝鹫率队到他们市，以此作为始点集结。不仅仅是找聂晴掌眼清查队员，而是官方机密，拥有恢复术的人跟眼镜男有牵扯，或者是他本人，或者是他部下。并且，魂杀以恢复那辆老旧的车为交换条件，他和某借助实习的名号，进入神秘大山。证据就是某找人恢复了篮球馆，眼镜男出现在八中。
　　“阿木，我想见见这个人。”葛黄昏圈着某的手臂，怕他不答应，涎着张脸装娇耍萌。
　　某捏捏黄昏的下巴，遗憾地道：“没见过，不知是谁。发布任务，有人接了，开出的条件是以工代债。我需要两个星期做工还债，从明天起半个月不回学校。”
　　葛黄昏一怔，这也太凑巧了，BBS突然传唤他履行合同去打工。某这边的半个月是自己惹的事，黄昏内疚，他也是有担当的人，“做工还债，还是我去吧。”
　　某勾起嘴角，拍拍他的脸颊，掏出两张打印纸。一张是一家钟表厂招打工一个星期的临时工，另一张是矿厂招工挖矿。两处的地址都很陌生，不知在哪儿。某抽走钟表厂的那张，“这份工你做不了。挖矿，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明天就要各自去打工，分离两地，同心合意的不想辜负这一夜。一个心存内疚和感谢，急于弥补，刻意的热情奉承。另一个得益，才知道快乐的双修还另有巅峰，恨不得敲骨吸髓把对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快乐达到极致是属于双方的。能让人沦陷，能让人理智迷失。就算现在的户外是寒风吹拂的冷冬，也抵消不了室内汗流浃背，炙热得跟六伏天一样。
　　星期天，葛黄昏没有参加晨练。做得过了头，哪怕是他也腰酸腿软起床难。等天亮后某走了，他才眯了一会儿眼。打起精神起床，已经到了中午。

　　按照BBS给的打工地址，葛黄昏吃过午饭，骑着借来的自行车，横穿W市来到郊外的一家生产运动鞋的工厂。
　　工厂外观寒酸，厂房是土砖瓦屋，约有百来名员工。
　　接待葛黄昏的人直接把他带到一间小仓库，指着一筐筐扁扁的篮球，说：“充气。”说完背着双手走了。
　　葛黄昏打量仓库后咂嘴，“拿什么来充气？怎么充？这也不太负责了，至少来个人示范一下也好啊。”
　　老实说，他认识篮球的时间也不短了，充气什么的没见过，也不懂。拿了只球在手里，哟，还是名牌货呢，跟这家工厂的厂名可不一样。使用外窥术细瞧，除了没气，球是扁的，材质数据跟学校用的同一品牌的一模一样。他反倒惊讶了，“真品，不是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