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22、少年信仰-48

　　啊，身体好热。
　　血在沸腾。
　　力气，好像又要暴走了。
　　气脉被冲撞得又酸又胀，时不时的夹杂着尖锐的刺痛，比上次比赛时还要来得难受。就算如此，这些也是幸福的疼痛，快乐的麻烦。

　　呿，他俩又大出风头了，招摇的家伙，没有丁点集体荣誉感。高正成各种羡慕嫉妒恨，随即自警其心，暗自摇头。不，个人出不出风头并不重要，他俩能以个人能力令蓓青占据优势，是他俩厉害，不必跟他俩攀比。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低调，保存体力，等严真元上场再决胜负。这两个外乡人哪里知道严真元的厉害？小看他，有苦头吃的。

　　“蓓青运气不错，有两张鬼牌在手。”
　　“胜负难料了。”
　　“要赌吗？”
　　“我赌八中输。”
　　“那我就赌八中赢。”
　　“八中输比较好，蓓青的鬼牌才一年级生。”
　　“说得没错，为了迈向更广阔的舞台，严真元今年是最后的机会。等他输了，只能转校。来我们的学校，能即时增加战力。”
　　“狠人呐。”
　　“怎么了？”
　　“八中的那谁，双手废了。以后碰上那小子，小心点。”
　　“双手？噫，真的吔，手抖得好厉害。”
　　双层围廊上，观赛的他校球员们议论纷纷。
　　八中教练对身边的严真元说道：“热身吧。”
　　“OK。”
　　八中教练换下两只手掌被球磨破皮，红肿了的控球后卫，沉吟了一下，对场上的球员打了几个手势。
　　比赛重新开始后，八中的战术改变了。一左一右，控球后卫有两位队友掩护，一人持球，三人同步移动。另外两名球员并没有冲入内场接应，各自粘死了蓓青的枫少和洛青山。无球在手的这两个人，在没人注意下，言语加动作，放肆的撩拔对手，其阴暗用心：只要洛青山或者枫少中的谁沉不住气，吵起来或者还手，闹大了犯禁，蓓青不得不主动认输。
　　枫少一眼看穿对手险恶用心，面对挑衅，很爽快的无视，并没倚仗脚步快去闪躲。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敢在众目睽睽下真的打伤他，就算能及时躲过裁判的双眼，也躲不过公正竞赛原则。所谓挑衅，只是心理战术。在意与闪躲，徒劳的耗损精力、体力。
　　他淡定的扫视全场，关注队友们。高正成警戒着对方的控球，寻找抢断突破缺口；路知近退到篮下，保护着篮板；糟糕！洛青山被激怒了，双眼冒火脸色发青，不过，总算保住一分理智，没有动手。葛黄昏怎么站在一边不动？他周边的气跟火焰一样鼓动着。
　　他盯着自己的手……枫少心中一凛，难道他的力量又失控了？估计是。刚才，他太兴奋了。以前没见过葛黄昏灌蓝，他也不喜欢三步上篮，也很少练习。他擅长的是中远投，尤其是三分球。今天，他的灌蓝很有势，在灌蓝之前，明明有机会却没有投拿手的三分球。像他那样的异能者，不存在手感好坏，是力量失控的后遗症吧。
　　白老师得知葛黄昏弄破了球，告知了一件事：篮球是测试力量的警戒线。能以手之力破坏球，不必参加比赛，可以静等候选。不过，甘木和葛黄昏都是加了封印的异能者，原本就有能力弄破球。他们混在学生中，另有要务。所以，例外。但在比赛中破坏球，无论是谁也得立即退场，不得再参与比赛。
　　葛黄昏的力量失控，不是他操控能力不好。是篮球感应到他的力超过警戒线，自动爆了。当然，如果跟甘木一样，操控能力达到极致，不但能锁住全身的气不外露，还能恰当的降低力量躲过篮球的感应。

　　八中的这次三人进攻相当成功，路知近没有防住，八中得分。
　　“葛黄昏怎么不去协防？”蓓青这边的替补席上，为已队失分懊恼不已的小彭，不满的嘀咕。
　　白大褂苦涩的摇头，“我们的弱点被对方攻击了。”
　　“弱点？”黄明很不理解，他看不出啊。
　　“甘木不在场上，我们的团队，破绽百出。”陈教练不为场上的变化所动，冷静的回答。
　　白大褂进一步解释：“路知近、葛黄昏个人能力突出，但没达到返璞归真的水准。球技与控制能力还很粗糙，无法跟你们配合。因为你们跟他俩差距非常大，为了配合你们的程度，他俩要多付出精力控制。并且，他俩是比赛型选手，兴奋起来出手更难控制好。传给你们的球——速度，你们跟不上；力量，会令你们受伤。这就是他俩不轻易传球，而直接得分的原因。他俩抢断的方式一样，靠速度偷袭，不与对方球员身体接触。一旦撞上，对方球员可能承受不住他们的力量而受伤，会被判定为犯规。甘木上场，以他精准到随心所欲的控制能力，能承受他俩的力量和速度，并转化为你们可以接受的，他起桥梁作用。”
　　这真是让人无地自容的解释，蓓青替补席沉默下来。
　　白大褂继续说道：“八中的教练看穿了我们队的实力。派出两名肉盾严密护球，令他俩不能接近，并挑衅枫少和洛青山，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那我们没有对策吗？”小彭不甘心的问道。
　　白大褂看了一眼陈教练，“有。这时候需要队长站起来，撑起球队。”
　　大家的正式比赛经验少，嫩，场上应变，显得不成熟。

　　借着开球前的空档，高正成经过葛黄昏身边，问：“怎么了？”
　　“我不能碰球了。”
　　“力量又失控了？”高正成惊疑的看着他的额圈，伪劣产品？
　　葛黄昏没有解释，只说：“我照看洛青山，你别传球给我。”
　　“明白。”
　　洛青山满肚子火，快气炸了。这家伙太下流了，居然在神圣的比赛场上，秽语攻击他的长相。男生女相，又不是他的错！
　　“嗨，洛青山，跟败家之犬比眼睛大小啊？”葛黄昏过来，笑道。灵力聚集在双眼上，以藐视的轻视人的傲慢神态，盯着对方的眼睛。
　　“鬼才……”对面的家伙陡然像是全身火烤了一样，沸气冲天，双眼冒火，洛青山吓了一跳，话吞回肚子。
　　对方质问葛黄昏：“你说谁败家之犬？”
　　“啊，我忘记去掩护队长。”葛黄昏返身离开，蓦地回头，对八中的球员打了个响指，“连这种下三滥的心理攻击都用上了，不是败家之犬是什么？”
　　对啊！有绝对实力，是不屑这么侮辱人的。对方气得发狂，洛青山大乐，一时之间，心中的怒火不知跑哪去了。
　　葛黄昏扫了一眼运球过来的高正成，对洛青山道：“听从队长的指令。”
　　“了解。”乘防守自己的对手被葛黄昏激怒，在那边兀自气得发愣，洛青山迅速移到三分球线外。被双人防守看紧的高正成，瞄准对方出现的这个防守漏洞，球朝洛青山传来。八中冲过来拦截球的两名球员，转眼被葛黄昏和枫少卡在身前。球顺利的落到洛青山手中，他毫不犹豫的起跳投球。这次，他没有失手，蓓青得三分。
　　满场的欢呼声中，洛青山露出自信的笑容。对啊，他变强了，对方不敢跟他正面对抗，才出心理战的阴招。比赛刚开始时，他投三分不中，那是因为接到葛黄昏传来的球，他的手麻木了，才没办法投准的。现在手的触感恢复了，他有自信不再失手。
　　八中阻止不了蓓青的进攻步伐，而蓓青也拿八中的抱团进攻战术没办法，双方一来一往打得热闹。到了第一节还剩蓓青的最后一次进攻时，蓓青靠已方投了四个三分球（洛青山3个，高正成1个），以24:18，领先对方6分。八中不想蓓青最后进攻得分，换上严真元防守篮下。
　　“严真元！严真元！”
　　欢呼声真刺耳。这讨厌的家伙一上场，就把蓓青的气势给打断了。
　　时间不够，在葛黄昏和枫少的掩护下，高正成与洛青山交叉传球前进。
　　在自己的得分范围内！高正成瞄了一下四周，无人干扰他，是个好机会。瞄准，起跳，投球！手感极好，肯定得分。他握紧拳头，做好了庆祝的准备。
　　怎么？全场怎么突然鸦雀无声？
　　第一节结束的哨声响起，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喧哗再次来临。
　　蓓青没有得分，球在严真元手里。
　　刚才怎么了？
　　高正成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队友，枫少一脸的惊愕；路知近挠着下巴，斗志满满的瞪着严真元；洛青山在擦双眼；葛黄昏眯着眼睛，嘴角勾了起来，样子怪怪的，好像是在模仿甘木同学的表情。
　　一个注定要进的球，就在落网前的那一瞬间，突然出现一双手，把篮球从篮圈上拿走了。
　　大家的视线都在篮球上，没人注意严真元是什么时候起跳的。但葛黄昏自从严真元上场起，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所以，他看清了，严真元只是作势起跳，脚尖根本没离地，双臂象征式的上扬。当球飞过去时，他的双臂突然虚无化，双手仿佛离了体，出现在篮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