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同人]法师？王后！》珠帘

1、第 1 章

　　第一章

　　楔子

　　“梅林（Merlin）！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长生不老的？告诉我！我请求你！”
　　封印之地中，妮薇（Nimueh）对着被自己封印的梅林嘶声竭力地吼道，她没有时间了，她能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消散，灵魂正在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的身躯。
　　身为古魔法的女祭司，她拥有凡人没有的漫长生命，但时光逝去的同时并不代表自己不会老去，即使容颜依稀，她还是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眼前刻着四个大字——大限将至。
　　所以她来找梅林，她的师父，被她亲手封印在树中的大法师，
　　“梅林，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会考虑解开你的封印，你不想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吗？”

　　封印之树中，面目白皙的男子转了转手中的铁链，对妮薇的请求不做回应，只是在听闻“外面的世界”这几个字之时，不由地露出苦笑的表情。
　　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千年了吧，可是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多好，与天地同寿，无论是凡人，还是法师祭司任何生物都期盼的长生不老啊，可现在，他只想笑，大声地笑，想哭，放肆地哭。
　　当年年少的他一心扑在魔法的修行之上，东西南北地走，上天入地地闯，他炼魔药，驭巨龙，习长生之术，终于，他成了人人称颂的第一法师，辅佐了三代帝王，更是让亚瑟王统一了英格兰成了万世之王。
　　他曾经自私过，为了独占长生之术，在学成之时便毁了孤本；他曾经自负过，长生不老以人类感情作为代价的说法让他不屑一顾；他曾经迷茫过，亚瑟王娶妻的时候他突然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明明是他促成这桩政治婚姻的却有了一种疑似嫉妒的情绪。
　　嫉妒？自己早已无情无欲，怎么可能会有嫉妒的情绪？
　　一定是错觉。
　　……
　　明明是错觉啊，可为什么看着国王和王后琴瑟和谐的场景会让自己觉得如此刺眼？
　　想毁灭一切的嗜血冲动取代了数百年来的平静情绪，不该，不能有这样的情绪。梅林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手中泛白垂至胸口的胡须，自己是长寿的个大法师但不是怪物，如果不对容貌做假而让人知道自己长生不老，那惹出的风波……

　　梅林聪慧，否则也不会成为魔法界的第一人，他爱亚瑟，为他出谋划策，为他肃清宿敌，为他开疆拓土并不仅仅是为了宿命，他爱着他的国王，在替他挑选了美丽的王后之后，他才发现，所谓的不老代价，比他想象中的残忍，他罔顾亚瑟王的意愿，用他的信任，让他接受一段政治婚姻，最后才发现自己比任何人更想站在国王的身边，作茧自缚也不过如此吧。
　　可惜木已成舟，梅林说不出自己有多懊悔，多愤怒，多暴躁，多嫉妒，多身不如死！
　　覆水难收之下，梅林离开了亚瑟王，是呢，就算没有格温王后，也还有其他女子，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生气？有什么资格？

　　“梅林！回答我！”妮薇的坚持将梅林从回忆中唤醒。
　　“如果可以，我不会再选择什么长生不老。”如此，至少，至少能陪着他一起老去。
　　“哈~你这是在笑话我吗？”妮薇不解其意，只以为梅林在取笑自己。当初梅林黯然离开王城之时遇到自己，许久未见师父自己自然殷勤相待，兼之梅林忙着辅佐亚瑟王而很少教导自己，这次，终于可以有机会了。当初自己是如此单纯认为的，可是梅林的魔法，似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无论是任何事，只要轻吐咒语，神奇的事情便呈现在自己面前，如梦似幻，魔法的学习像个无底洞让自己好生羡慕，魔法师对他的崇敬又让自己好生嫉妒。魔法界的第一人，魔法界的王者，高高在上的梅林啊，如果，如果自己能取代他登上魔法界女王的位子，不，自己怎能有如此不堪的想法，这是他的师父啊。可是，可是…..“妮薇，我能教你的，都教给你了”当他说出这句话，自己的理智崩溃了。既然你已经没什么能教我的了，那么，请沉睡吧！妮薇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从梅林不可置信的眼中甚至能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但，那又如何，你的弱点，是你一时口快亲口告诉我的，后悔也没用了！就让我来取而代之吧！即使杀不了你我也不会再让你重见天日！

　　“妮薇，你以为你真的能封印住我吗？”是，自己的确是没想到妮薇会在出师之后过河拆桥，但对自己而言，妮薇的封印术还是弱了点。可一想到自己的不对劲，驳回的咒语就从口中断了一截，这是一个让自己冷静的机会，亚瑟王将有美丽的王后，英俊的王子，忠诚的骑士，万里的疆土，那才是应该的，不要让自己奇怪的情感去阻止这一切。
　　“梅林，你想说自己是自愿被封印的吗？那你出来啊！出来杀了我这个叛徒啊！为什么不说话？啊！我知道了，你在等待亚瑟王重新苏醒吗？别傻了！亚瑟王的灵魂根本没有回归阿瓦隆，他消失了，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了，你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妮薇的话撕开了梅林始终不愿相信的事实，自离开王城，梅林便不再做任何关于亚瑟王的预言，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万世之王和王后是如何恩爱有加什么的，他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而亚瑟王离世的那天，他能感觉到心空了一块儿，却又隐隐觉得不妥，此时亚瑟王该是年富力强之时，于是，带着不好的预感，梅林开始推算，却算到了不敢让他相信的事实。
　　为什么王后会和兰斯洛特骑士私奔？
　　为什么骑士之间会自相残杀？
　　为什么你们要背叛国王？
　　……
　　——如果他在亚瑟的身边就好了，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魔法是上天的恩赐，所以，你不能违抗天意，宿命，是注定的。
　　脑海中的两种声音，让梅林颓然无力。

　　“梅林！梅林！我请求你！告诉我长生不老的方法！我会解开封印的，我会和你一起去找亚瑟王消失的灵魂的，相信我！”妮薇跪倒在地，干枯皱褶的双手紧紧拉着梅林的法袍，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梅林还有长生不老的方法，她一定不会那么做，她想要不老的容颜啊！“梅林啊！给我一次机会吧！”
　　“妮薇，在你临死前能见你最后一面，我这个师父当得还算称职吧？”梅林笑了，早已摘下“面具”的俊美容颜端是风华无双。
　　“师父，请不要这样！”妮薇隐隐察觉梅林的放弃之意。
　　“你说的对，是我在自欺欺人。陛下的灵魂不在阿瓦隆，不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是我固执地不愿相信就这么傻傻地等待着他永远不会到来的苏醒。”
　　“不！可能、可能是他的灵魂太虚弱了，所以……”
　　“妮薇啊，我不会教你长生之术的，所以，永别了，我的妮薇啊~~~”梅林动动手指，送走了不甘心的爱徒。

　　又恢复了安静呢，三千年了，自己还要等待这种无望要多久呢？连妮薇都要离世了，自己还要固执这种坚持吗？
　　My lord
　　My king
　　为什么你的灵魂没有回到阿瓦隆呢？
　　为什么你会消失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要怎么才能再见你一面？

　　晶莹的泪水充斥着千年的孤寂与思念从眼中滑落，梅林挣脱锁链，双手捂住颜面嚎啕大哭。我的王……
　　我的王……
　　我的王啊……

　　金色光线缠绕的法阵之内，梅林静静地闭着双眼，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使用这个传说中能让灵魂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重新开始的法阵，无论失败或成功，原本的肉身都将消亡，无论如何，哪怕是个影子，我的王，我都想再见你一面。
　　浑浑噩噩中终于迎来一丝清明，梅林睁开双眼，透明的身躯说明现在自己是魂魄状态，简陋的房间内，看到年轻的自己正病容惨白地躺在床上，床边还有一个黑人女仆和一位老大夫。无视这两个陌生人，梅林依照古书记载附身而上准备和过去自己的灵魂合二为一，但是……
　　我真的回到过去了吗？梅林对年轻的自己身体中的记忆突然产生了疑问。
　　亚瑟不再是传言的私生子？恩，这是好事！
　　卡米利亚德的公主变成了铁匠的黑人女儿？格温王后当年可是倾国倾城的白人公主啊！
　　自己是三朝元老怎么变成了王子的……男仆？
　　这个国家还禁止魔法？
　　……
　　诸如此类的陌生认知让梅林突然想起古书上的第一句话，
　　即使逆流而上，你也无法改变过去，无论你是人，还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