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桥》IHSIN

4、飘远之绿

　　小女孩在若大的后院中尽情地摘花嬉戏，只有一人的游戏，似乎也颇能自得其乐。直到日落黄昏，一条长长的黑影挡住小女孩的视线，她才好奇地抬起头，迎上一名年纪比她稍长的男孩。
　　小女孩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对那位始终不发一言盯着自己的男孩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向自己这儿。
　　在小男孩缓缓移了过来之后，小女孩递出费心编了一下午的花环，前者顺势接了去。
　　「为什么给我？」小男孩对小女孩的举动百思不解，于是忍不住问。
　　「你不是想要吗？所以我就送给你呀！」小女孩表现的颇为大方。
　　「我不想……」小男孩咽下到了口边的话，重新问：「妳为什么说我想要妳的花环？」
　　「因为你一直盯着我看吶。」小女孩作了个简单的回答。
　　对于小女孩的逻辑推理，小男孩懒得去反驳，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居然带着小女孩编织的花环，和她玩了起来……这种反常的行为，他已不愿去多做思考。
　　玩了好半天，小女孩才像忽地想到了什么，问：「你是哪儿来的？这附近的人我都认得喔，可是重来没看过你耶！」
　　「我才刚搬来。」小男孩口气平淡地回答。
　　在他的心中却未若表面平稳，一想到怀中的匕首，再望着小女孩无邪的双眸，就让他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反应。
　　每一位皇储满十岁之前都会有一项仪式，以证明其具有身为未来国王的能力──三天前他才知道所谓的仪式考验，竟是以人界女孩的血沾染的匕首，作为仪式的祭物……
　　『如果我不杀人呢？』小男孩当时问了这么个问题。
　　『命运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想得到皇储之位的人不少，是同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重要，还是皇位重要，全看你自己的抉择了。』国王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
　　「你不舒服？」
　　小女孩的声音唤回沉思中的小男孩，在他把目光投向玩伴时，正好对着一张关怀的脸孔。
　　「天色快黑了，妳……回家吧……明天……我们在村子南边的那个林子外面见面好吗？」
　　小女孩毫不考虑地用力点着头，「什么时候？」
　　「午饭过后吧。」小男孩若有所思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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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呆立在原处好半晌，直到被拉了衣袖，才换上笑脸，迎接那群小女孩召来的不速之客。
　　漂亮的长相加上天生领袖风范，使小男孩这个外来者，不一会儿功夫便成了一伙儿人的头头，带着大家疯遍了每一个地方，玩尽了每一种游戏。
　　直到黄昏时分，一票孩子们才各自散去，离开前还恋恋不舍地相约下次见面的时刻。
　　小男孩紧跟在落单的小女孩身边，故意指出一条错误的路，小女孩因为很少来到森林深处，乖顺地照着小男孩不着痕迹的错误引导走着。
　　眼看太阳已落入树海中，两人还没找着出路，小女孩心中虽担心父母的责骂，却仍安静地跟着小男孩。
　　最后是小男孩先开了口，指着一块靠着一颗大树下的岩石建议：
　　「走累了吧，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可好？」
　　小女孩在坐下后，问：「我们迷路了吗？」
　　小男孩点点头。
　　「那么我们要在森林中过夜喔？」
　　「可能吧。妳怕吗？」看到小女孩摇着头，小男孩有些讶异的道：「妳们女孩子，不是都挺怕树林里的妖怪什么的吗？」
　　「因为有你陪我啊。」小女孩毫不犹豫的回答。
　　「妳不怕我是大野狼变的，一到晚上就现出原形把妳吃掉？」
　　「我才不相信你是大野狼呢。」
　　「为什么？」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呀！以前一位老婆婆说过，有清澄眼睛的人，绝对不会是坏蛋，更不用说是大野狼变成的了。」
　　话一说完，小男孩忽然掏出怀中的匕首，朝小女孩那儿掷去，脸上带着一丝紧绷……
　　小女孩转头看去，只见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已被小男孩投出的匕首钉在树干上，虽未断气，却没办法移动分毫。
　　「哇！你好厉害喔！」半晌，小女孩回神后，忍不住大声赞赏。同时想到树上那条让人发毛的生物，跳起来扑进小男孩怀中。
　　小男孩有些窘困地搂着小女孩，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起回家的路了，我们这次一定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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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父母身边的第一句话，是：「我无法下手！」
　　国王了然一笑，温和道：「我小时候也是如此，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你搬到人界去住，选个自己想要的人，十年后，再重新作一次决定。我想那个时候你就会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了。」
　　小男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国王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也就没能将心中要说的话说出口。
　　回到人界后，小男孩当了小女孩真正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