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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和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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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床上了,夕阳西下,屋子的窗户打开着,凉风徐徐,把脑袋埋回被窝不想出来。
接着,就有人坐到了床沿,温润的气息熟悉极了,正是妻主。
一只热忽忽的手伸进被窝,急得他忙坐起来往床里缩,何闲讪讪地说:“你别过来。
小腹被轻轻捂住:“肚子疼吗?”
“不疼。”
身边女人的气息一下子远了,何闲忙抬头去看,只见杨春雪挨个关了窗户,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蓝底白纹的长衫,放在床头的里衣上,对他说:“穿了衣服,我们去吃饭。”说完话也不见她动,只是坐在床头看着何闲。
何闲见她盯着自己,羞道:“你先出去。”
杨春雪好笑的看着他:“我是你妻主,有什么害臊的?要不我来帮你穿?”说着就拿起衣服准备来拉何闲。
何闲急的直躲,无奈才说:“谁要你来,我自己穿。”
杨春雪看他穿好衣服,点点头说:“这才是我的好夫君嘛。”
还一边说,一边为何闲系上腰带。
何闲一阵不自在“不是要吃饭吗,我饿了。”
“饭菜已在前厅摆好,我们这就去吧”
何闲脚一落地,忽的感觉小腿无力,便要往地上栽,杨春雪一把接住,将他揽在怀里,自得地说:“还是为妻抱你过去吧。”
何闲挣扎不动,只得随她了。反正今天丢的人已经够了,无所谓被人见笑了。
只是身体靠在妻主怀里越发不敢抬头了。
杨春雪见他只是低着头,以为他心结没有打开,便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抬起夫君的小脸望向自己,微皱了眉头,道:“阿闲是在生为妻的气吗?”
何闲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杨春雪接着说:“抱歉,今日是我唐突了。”
何闲听她懊恼的语气,心下一凉,要从她怀里挣脱出去,嘴上说着:“你若后悔,我走就是了,不用为难。”
杨春雪赶忙抱紧了他:“我怎会后悔,不许你冤枉我。”
“这么说,阿闲没有不开心?”
“是的”很肯定。
“阿闲也没有生气?”
“是的”
“阿闲也很爱妻主我啦?”
“是的”啊?
终于抬头的男人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女人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哼”的一声站起来,留下被甩的女人在秋风中凌乱。
常言道: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被人珍惜。
何闲觉得自己就是太轻易的给了妻主,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心里更多地还是甜蜜,毕竟,她还是对自己那么好。
不,是比以前更体贴了,嘿嘿。
如今,那冤家拿自己跟个宝似的捧着,生怕不留神磕了碰了,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是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
可惜,自己不能生育,真是老天不开眼,注定要与别人分享我的妻主了。心里疯狂的嫉妒,可自己偏偏没有资格。
想到这里,不禁黯然泪下。
杨春雪拿着杨云给她的掌柜名册回到院子。刚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丫头小厮都没了踪影,屋里的窗子也没有打开,一丝风也没有,夹着室内的昏暗,隐隐约约看到床上的人影。
他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心里一甜,放轻了脚步,绕道屏风里侧,从床头后面靠近何闲,冷不防捂住他的眼睛,埋到颈间,压低了声音翘着嘴角,道:“猜猜我是谁?”
蓦地感觉手上湿漉漉的,一阵诧异,忙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阿闲?”
何闲被她一把捂住眼睛,生怕泄了心事,一动不敢动,听杨春雪叫他,这才赶忙扭过头,对着墙,假装无事的样子,偷偷拭掉眼泪。
杨春雪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搬过他的双肩面对自己,那手指勾起他的小下巴继续问:“怎么哭了?”
歪着头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没被擦掉的泪珠。
何闲见她一个劲盯着自己看,知道瞒不住了,心里凄然,自从这个女人待他好了,他就越发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动不动就想哭,真是没出息。
此时,一阵委屈袭上心头,金豆子便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脑的又涌了出来,心头的委屈仿佛开了个口,呼呼啦啦地往外冒个不停,止也止不住,一边哭,一边抽搐,小肩膀抖个不停。
杨春雪纳闷了,怎么自家夫君最近那么多眼泪啊?
看着何闲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坐也坐不住,只好叹了口气,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似地一摇一摇地不知该怎么说,心里乱成一团麻。
渐渐地,怀里的呜呜声停了下来。
何闲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了,明明是自己嫉妒的心口疼,却拿妻主发泄,顿时小脸像熟透的苹果,抱紧了妻主的腰,深深把头埋了进去,不愿出来,仿佛要当一辈子鸵鸟。
杨春雪见他安静下来,心里怜爱更甚。
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轻声问道:“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
何闲摇摇头,不说话。
“那就是因为我咯!”
“不是!”小脑袋抬起来,又忙缩回去。
她见他答得快,便知自己方才说对了。
“呵呵,说来听听吧,也让为妻将来有所改进啊!”
勾出埋在怀里的小脑袋,对着他燃烧的红脸蛋狠狠亲了一口,“好不好?”
何闲忙推开她,背身坐过去,不看她,也不吭声。
杨春雪想象此时他有可能皱着眉头,嘟着小嘴的可爱表情,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何闲听得身后人爽朗的笑声,心下气不过,扭过头去瞪她。
但是,接下来,何闲的动作却是让她受宠若惊,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情绪一下子又被挑起来了。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触在对方的脸上,热烈,安静。
何闲往里挪挪,不理睬她。
她看着此刻的何闲,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可爱,可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何闲不说话了,半晌才开口,语气哀怨。
“你不必瞒我,我都知道的。”嘴巴一歪,微微抽噎道“我不会生的,我生不出来!呜呜呜呜”说着说着,脑袋钻到被窝里,哭出声来。
杨春雪冷了脸:“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没有这回事。”
“有!就是有!你坏!你不告诉我!我都听到了,呜呜”被窝里的男人控诉着,委屈着。
杨春雪皱了眉头。
听着窝在被子里的哭声,她心里不是滋味。
“乖,别窝在里面哭,小心闷坏了。”
“呜呜嗯嗯”继续伤心。
杨春雪无奈,趴到隆起的被子上,说:“你放心,孩子一定会有的。”
哭声渐小。
“待子书回来,请她来瞧一瞧,一定会有办法的。”
“真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长长的青丝被搅成一团,当事人却不知道,只是执着的要杨春雪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当然,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那些都是些庸医,什么都不懂,只会乱讲,我怕你听了影响身子。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说罢,怜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更乱了。
何闲又缩的不见了。
耳边传来妻主动听的声音,“可是,我还是好喜欢啊,你说该怎么办呢,嗯?”
何闲心里一放松,就似放下了万斤重担,一扭头就睡着了,妻主说会生就一定会生。
见夫君终于沉入梦乡,杨春雪心下感慨,自己什么时候沦为夫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