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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楠绸之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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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崖的暗卫从不上山,除非有特殊情况。
她们常年研制喑甲木的特性和提炼方法,培养下一代优秀暗卫。
而呆在朴山上的这些暗卫都是由有后崖挑选出来的好手,专门在此掩护后崖以及保护朴山。
何闲不明其意,自然是要笑了。
众人进了庄子,原本空旷的院子忽然间蹦出几个采茶的女人向他们请安,吓得他不由得惊呼,却被杨春雪搂住细腰,慢慢解释。
连着百里倾也听了,这两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新鲜的观察那些暗卫去了,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安顿好殷雪梅和百里倾,杨春雪才回到她的屋子,何闲坐在椅子上正焦急的等她回来。
见她进门,便急急地拉住她。
“除了暗卫的事,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自然有,你不要急,我今天全部都告诉你。”
“我可以全部都知道?”
“怎么,你是怕自己担不住将来杨家主夫的位子吗?”
“谁说的!”
“那我进入正题了。杨家自从被我娘管制,先是禾丞相手下的暗部,如今已转到靖王手中。既是暗部,自然除了我们没有旁人知晓。杨家表面做生意,暗地里也是为了替靖王培养死士暗卫,倘若王爷有意上面的位子,也好有把利器在手。况且,当今太女不思进取,明王又贪得无厌,即便王爷无意皇权,也要为自身安危做打算。”
“可是出了什么事,却要我们来这里躲避?”
“昨夜,襴坊和我的书房都被人动过了。”
“什么?!丢了东西吗?”
“不曾。”
“那,来的是什么人,铺子里怎么样了?”
“依我看,定是江湖上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太女和明王的可能性都不大。”
“江湖人士?他们想要什么?”
“阿闲,你可知这后山?”
“不知,我是第一次来。”
“这朴山表面上遍布白禾子,颇为富饶,实际上,也是为了掩盖山崖下的珍宝,只是,此事甚为严密,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听说后崖都是毒气,怎么会有宝物?”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有宝物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保护宝物的东西啊。”
何闲明白了,总之杨家与朝廷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复杂,杨家不但是靖王隐藏起的利器,还是太女、明王看不见的对手。
未来局势模糊不清,不知道将来杨家要面对的是名扬天下还是随风而逝呢?
与此同时,岐山寒宫。
风颜冰冷的眼神投射在跪在下方女人的身上,此人一身黑衣,看样子是刚刚赶回。
她脸色苍白,语音颤抖,双手紧握成全,手骨紧绷,泛着青白色,血液几乎都要停止流动了。
“回宫主,属下不才,没···没有探到···喑甲木的下落。”
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心脏紧缩。
“寒晴呢?”半晌才听到这么一句。
“属···属下不知。”眼神越加慌乱。
“喑甲木没有探到,别的呢?”懒洋洋的声音。
“回宫主,属下只知道这杨家在北方几乎没有生意,主要力量盘踞在南方,与朝廷也没有过多的往来。而且,属下还探到,杨家少夫君生了重病,请了神医徒弟在杨家镇常住。”
“那神医呢?”座上的人有了点精神。
“说是云游去了,去向不明。”抬眼看了头顶的人一眼,寒雨心跳加速,忙低下头。
“哼,你们是想能拖一天就拖一天,等本宫主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呵呵呵呵、咳咳咳”
“宫主息怒,属下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啊!”
“那杨家夫君得的什么病?”
“是不孕之症,内气不足。”
座上的人闭了眼,摆摆手,不想听了。
那黑衣人见他精神不足,原本的恐惧变成了担忧,想了想又说道:“属下听说那神医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宫主何不试试?”
居于上位的男子这才又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能扒开她的心肺,看透她的想法。
满头银发披散着,从胸前垂到小腿,薄薄的衣衫披在身上,锁骨若隐若现,脸色苍白,微微泛蓝的眸子给人一种斯文儒雅的感觉,配上他一身不羁的打扮,却不会让人感觉奇怪。
他坐直了身体,向前倾,道:“那就把他找来。”
黑衣女子舒了口气:“属下这就去。”
“回来。”
“宫主请吩咐。”
“穆何峰那边怎么样了?”
“回宫主,她说只有和明王合作才能帮寒宫取回喑甲木。”说着,抬起头来看他。
“呵,阴险小人。”顿了顿又说,“你去回她,本宫主同意了。”
“这······?”
“想拿寒宫当枪使,也不看看提不提得动,咳咳,下去吧。”
“是,属下这就去杨家打探神医。”
白发男子身后的小童走上前:“宫主,蓝儿扶您回房歇息吧。”
“嗯。”走到居室,风颜让蓝儿松了手,用眼神制止了身后想要帮忙的人,慢慢走到床前,停住了。
“宫主”
“下去吧,除非寒晴回来,否则谁也别来打扰我。”
“是”蓝儿福了个身下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这才合上门出去了。
风颜闭上眼睛,缓缓在床头坐下,浑身的精神四散开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篮眸低垂。
从侧面看,俨然一副美人醉酒图,可惜,这里是寒宫,哪会有美酒佳肴。
宁静地美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翘,哧笑了一声,难道我风颜命该如此吗?
果然是我无能,娘亲没有说错,苍天,如果能找回喑甲木,你便是拿走我这条命,我也无怨无悔,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明王,倘若真的是你,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篮眸中闪过一道银光,搁在床沿的手把床单抓出一道道印记。
杨家主宅
一阵轻风吹过,树叶哗哗的响,四方院子没有一点动静,一个人影也不见,书房门缝里一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查看,见外面悄无声息,快速推开门,身影一晃,飞出院子。
身体重重落到墙外地上,喘息不已,好厉害的毒!
见后面没有人追来,摇摇晃晃走远了。
茂密的枝桠被扒开,确定那人已远去,对着身后的同伴点了点头。
只见杨家院子大树扑棱棱地飞出一群落鸟,一个白影一晃不见了,主宅又恢复了安静。
陈管家不动声色地走近书房,轻轻地锁上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杨春雪这边很快得到了消息,心里一松,幸好没有走这边,自己果然慌了阵脚。
这怎么行,杨春雪,你要稳下来,不要怕。
心里安慰着自己,脚下却控制不住往殷雪梅房间走去,只有亲眼见着他们安全,心里才会踏实。
殷雪梅见她又过来,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
“我儿,看把你忙的,一天没个停脚。你娘那边我遣人去说了,快坐下来,喝口水。”
杨春雪接过小厮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看得她爹直笑,拿出手帕给她擦脸。
“孩子,这担子,只能落到你一个人身上了,唉。”叹口气,摸着女儿的发顶,一边捋顺她的头发,一边又说道“你娘这一生,忙忙碌碌,到现在,也没有空闲过。只是,为人下属的,自然要尽心尽力。何况,靖王又待我家不薄。之前你不懂事,爹娘怕你传出去,故而没有让你知道太多,如今看来,该知晓的,你都知晓了,爹爹也就不多费口舌了。”
“爹爹,你放心,女儿有分寸,只是事情来得太快,我还没做好准备。”
“几个宵小而已,怎么,吓到你了?”
“女儿怕的不是来的什么人,也不怕女儿会承担什么,而是爹爹,阿闲都在我身边,我怕······”
“呵呵,怕我们受制于人?做我杨家的人,自然都不是纸糊的,阿闲是我给你挑的,他的能耐,爹爹自然清楚,你不必太过担心。况且,朴山暗卫无数,就是来了人也动不了我们一根头发,你和你娘不必担心腹背受敌。”
“可是,阿闲他太弱了,女儿担心···”
“傻孩子,你们夫妻一体,惺惺相惜,看到的却只是对方的一部分而已,难道你不相信爹爹的判断?”
“这···?”难道阿闲不是一个乖巧较弱的男子吗。
仔细一想,是啊,初识阿闲的时候他跟现在可不一样。
也对,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升温得太快,来不及看透对方的全部也很正常。
也就造成自己对阿闲如今的定位,呵,想当初,自己还当他是冷面美男呢。
自己的疼惜和爱护使得阿闲放下了身上的利刺,对自己百依百顺,整日的蜜里调油也让自己把阿闲当做了柔弱的小兔子。想到这,一阵骄傲涌上心头,是自己改变了阿闲,不,应该说把他的另一种性格释放出来了。
只是想到阿闲的另一面自己还没有见识过,又不禁有些失落,心道,没关系,有自己保护他就足够了。
跟何闲告了别,叫上潇丫头,趁着天亮,两人一人一骑赶回杨家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