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心殇》苕缨

4、第 4 章

　　新元十五年冬。京城里难得的飘起了雪，稀稀落落、悠悠扬扬的飘着，像顽皮的仙子洒落的花瓣。漫不经意的挂在树上，檐下，飘落在地上，行人的肩上，悠乎间便不见了，只留下淡淡的湿意。
　　大夏的京城一直偏暖，这雪迹很难见到，如今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在百姓心中起了很大的波澜。所有人都兴奋着，猜测大夏王朝将有一场重大的喜讯。
　　当人们还在喋喋不休的谈论着那场罕见的雪时，腊月已经不知不觉快到底了。
　　眼看这春节临近，京城里的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若此时走在街上，纵是街中店铺歇业了大半，不若往日那般热闹，可依旧会让人觉得觉得漫街的喜气洋洋。
　　许府中，许若仙正帮着母亲裁剪主屋的窗花。虽然有下人，可是因为许丞相极爱夫人剪的比翼鸳鸯，是以，每年的春节，柳婉萱都会亲自剪了贴在窗上。这些年，若仙也大了，便叫她来搭把手，母女俩也能聊聊天。
　　“仙儿，如今看着你也大了，为娘就知道，自己老了。”柳婉萱一边做着手中的活计，一边抬起头看着若仙道。眼睛打量着若仙，暗暗出神，仙儿这孩子现在出落得越发动人了，一双眸子还是当初那般纯净，透着股灵性，这小脸也长开了，身板也出落的更有女人气了，不练武时俨然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不，就是练武她也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她的孩子，怎么样都是最好最出色的。只是，仙儿会武功的事外人并不知道，要是有人提亲该不该所呢，不说的话万一哪天仙儿没藏住把人儿子给揍了，人家会不会说他们相府怕女儿嫁不出去故意欺瞒，呸呸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哎，罢了罢了，缘分的事以后再说。
　　心念微转间，柳婉萱回过神来，却没头没脑的听到仙儿说一句：“娘，你哪里老了，仙儿觉得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娘亲了。”说罢还朝她倾了倾身子，握住她的手，笑着跟她撒娇。
　　柳婉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仙儿在回应自己刚才那番话呢。心中暖暖的，回握了女儿的手道：“好好好，就知道仙儿嘴甜，也不知道日后谁家的公子哥会被你骗去。”边说边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排着若仙的手背。
　　“娘！”若仙不满的唤着，嗓音中娇羞尽显。白皙的脸也微微的红了。
　　“可是已有心上人了？”柳婉萱见状，乘胜追击，相当想挖出一些小秘密。
　　“娘啊，你今天怎么尽作弄女儿。女儿这么多年都乖乖的待在娘身边，怎么会有意中人呢。”许若仙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脸皮薄，这下是真急了，忙忙的解释着。
　　“哈哈，仙儿，看你急成什么样了，娘只是逗你呢，但是为娘今天答应你，”柳婉萱不在笑虐，认真的看着若仙道“娘答应你，他日，你的夫婿你自己选，若无大碍，爹娘不会干涉。好么？”柳婉萱看着女儿，这个女儿，跟当年的自己不仅容貌有五六分相似，连性格也和自己当年一样，所以她相信，在仙儿心里，一定希望自己能够择婿吧。
　　果然，仙儿听到这句话，惊异的抬起头，随后眸中漫过一丝惊喜，她向来知道爹娘疼她，但不曾想竟到这个地步，娘说让他日要嫁谁自己选择，她是由衷的开心。虽然，现在她并没有中意的人。
　　“谢谢娘，娘你真好，你是大夏国最好的娘了”若仙这次直接扑在柳婉萱的怀里，撒起娇来。

　　“夫人，小姐，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母女俩笑得正欢，忽然听见丫鬟的禀报。
　　“大哥二哥回来了？”若仙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丫鬟，问道。
　　“是，大少爷二少爷刚到，这会应该快过来了。”丫鬟忙道。
　　“瞧你高兴的，快去叫巧荷把你的头发理一下，待会你哥笑你。”柳婉萱看看自家女儿，慈蔼的交代着。
　　这丫头，从小就跟着她哥哥，像个影子似的，自从两个儿子去了军营，就成天的念啊念啊，但总要临近春节才见到，也难怪那丫头那么开心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开心，当年她并不同意让两个儿子都去军营，相爷也是。但那时正逢于齐渊国的战事吃紧的时候，身为一国丞相，怎么能把自家的儿子藏在家中，倒反推别人的儿子去送死？是以，他只有将儿子送上了前线。为这事，她几个月不曾理他。万幸儿子们都有出息，在几次战役中表现出色，立了战功，大儿子被封骁勇将军，二儿子则被封为昭武校尉。
　　原本两个儿子的受封，她是高兴的，甚至还有些自豪，毕竟看到自己的儿子有出息，是每个母亲的心愿。可是想到到当时夫君的脸色，她有些不确定了，这受封，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儿子见过母亲”
　　“儿子见过母亲”
　　两道低沉的声音，带回了柳婉萱的思绪。
　　“成儿，谨儿，你们回来了，来，快来坐下”看着一年不见的儿子，欢喜盖过其他所有情绪，招了招手，示意儿子坐到身边来。
　　里间的若仙这时也拢好了头发，挑了纱缦出来到：“大哥，二哥。”声音里尽是激动和欢喜。
　　谦成看着眼前的妹妹，身着一件浅黄色家常窄袖衫，配上同色长裙，腰间一根白底梅花图案的腰带，衬得人清爽秀气。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好看的凤眼此刻也是弯弯的，更让人觉得这丫头此时明艳动人，遂开口称赞道：“一年不见，仙儿倒越发秀丽了，连大哥都觉得眼前一亮呢。”
　　“大哥你就知道笑我”若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红到了耳根。
　　“诶，这你可就冤枉大哥了，我作证，我也觉得仙儿你越发像娘亲了。”许谦谨也插了进来，脸上挂着有些恶作剧的笑。
　　“二哥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娘亲可是最美的呢，谁也比不上。对吧，大哥。”
　　若仙见缝插针的接过话头。
　　“好了好了，你们聊你们的，干嘛非扯上我这个老太婆啊。”柳婉萱笑着开了口。
　　“娘，你才不老呢，娘最”还没等若仙说完，柳婉萱便道：“好了好了，娘知道你们孝顺，不过呢，现在先让你两个哥哥去休息一下，换身衣服，你呢也去换身衣服，今天除夕，穿的喜庆些啊，知道不，娘现在去厨房，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太好了，娘亲自下厨，大哥二哥你们有口福了。”若仙又小小的雀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