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羽翼妖精

14、番外之204的一天

　　中午13：00整。
　　“滴滴滴滴”，手机的闹铃准时响起，窗外松枝上闭目养神的岳云警觉地张开眼睛。
　　原本沉寂的寝室哈欠声此起彼伏，女孩子们纷纷掀开蚊帐下床理妆，唯有两个床铺毫无动静。诸女子早已习以为常，蒋珍珍路过时拍拍床沿：“小飞，起来了。”
　　何飞盏鼻息沉稳，睡的好不香甜。
　　“喂！女人！起来上课了！”刘菊边梳头边叫。
　　王慧洗脸回来，见状丢下毛巾摇她床铺：“地震啦！海啸啦！火星撞地球啦！！”
　　何飞盏微微皱眉，两秒钟后又沉沉睡去。
　　“我靠，受不了她。”王慧盯住她的睡脸，“睡神名不虚传，佩服呀佩服！”
　　卞丽微微一笑：“看我的。”她拎起汤匙咣咣咣乱敲饭盆：“吃饭啦！！”
　　睡着的那个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去，你那是早上的法子，中午刚吃完饭有用才怪。”刘菊推开卞丽，挤到床前捏她鼻子：“你给我起——来！！”
　　憋气三十秒后何飞盏终于动了：“唔——几点了？”
　　“一点四十，你还有五分钟梳头换衣服。”刘菊回桌收拾东西。
　　揉揉眼睛，何飞盏懒洋洋地问：“什么课啊？”
　　“计算机。”
　　“哦，你们走好。”她翻身再睡。
　　不是吧，又旷课？诸女叹口气，看向刘菊。
　　“……外头太阳那么大……”刘菊看看天色，“那课是没什么意思……”
　　众人耸耸肩，拎起书包鱼贯而出。
　　待她们走后良久，最靠窗的下铺深处探出一颗头：“你们吵死了——”
　　“哟！于娇，你也在？”刘菊倒吓一跳，“你也逃课？”她这个优等生也堕落啦？
　　“我们今天没课。”于娇戴上眼镜下床，“我才睡了二十分钟！”她抱怨。
　　刘菊毫无歉意地笑着：“那你再睡就是赖。”
　　醒都醒了，还怎么睡。于娇扎起马尾，拎包出门：“我去图书馆了。”
　　优等生。刘菊耸耸肩，扭头继续看电视。
　　岳云又闭上眼睛。

　　下午14：20分。
　　寝室门被“嘭”地踢开，王慧进门先看上铺：“乖乖，还在睡啊？小飞！天亮啦！！”
　　卞丽跟进来：“她会不会真是睡神投胎的？这么能睡。”
　　“可能是。”蒋珍珍也进来了。
　　“老师点名了没？”刘菊只关心这个。
　　“没，叫我们玩了会电脑就下课了。”王慧冲到电视机前，“怎么没瓜子呀？”
　　“光吃不买，会有才怪。”
　　“我买就我买。”王慧翻遍各铺未果，悻悻地坐下了。
　　缓缓睁开眼睛，何飞盏要想一想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她茫然地盯住蚊帐后的白墙，手指贴上去，轻轻抚摸。
　　“啊呀！这个女人吓死人了，醒了也不吱声！”卞丽无意中看见，怪叫。
　　欠起身，何飞盏扯扯嘴角算打招呼。倚着已经温热的水枕，床顶吊着的微型扇正“吱吱”转着。是了，她大二了，搬了宿舍，认识了这群可爱的女孩子们。她们关心她，照顾她，为她排解了多少寂寞。可心中这片麻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慢吞吞地下床，拿着毛巾洗面奶走进洗漱间。大夏天的，水管内的水都被烤的温热。她将水泼在脸上，闭目咬紧下唇。
　　岳云早已在窗外跟过来，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心中阵阵痛楚。

　　下午17：00整。
　　“吃饭？”王慧有些饿了。
　　众人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面有难色。
　　“不要去食堂了吧？”刘菊原本肤色便微黑，最怕晒太阳。
　　“那吃点菜？”卞丽这几天迷上那家的木须肉，哈的很。
　　“老规矩，AA制。”刘菊永远在梳头发，“一人一个菜。”
　　何飞盏最先开口：“我要鱼香茄子！”
　　“那我要蚂蚁上树！”王慧也不慢。
　　卞丽同时叫：“我木须肉！”
　　刘菊忙叫：“西红柿鸡蛋汤！”
　　几人看向蒋珍珍，她最口拙，每次都是最后一名。
　　蒋珍珍目瞪口呆地：“抢完了？”
　　“完了，该你了。”刘菊笑嘻嘻。
　　“那家的菜就这么几个好吃的，你们全点完了我点什么啊？”蒋珍珍慢半拍地着起急来，“不会又要我点香菇菜心吧？！”
　　王慧皱眉：“也不要回回都吃一样的嘛，换个别的。”
　　你们每次都点一样的，老要我换花样。蒋珍珍敢怒不敢言地腹诽，求救地看向何飞盏。
　　“一会看着菜单再点好了。”何飞盏笑，取出二十元丢给刘菊，“一会你帮我付。”
　　刘菊帮她保管东西已经很习惯了，收起钞票：“不够吧？岳云那份也是你出。”
　　对哦，还有岳云。何飞盏眨眨眼：“吃完再算，多退少补。”她看看手机，“走吧？”
　　众女生拥出寝室，下了楼卞丽才想起来问：“哎，你们钥匙带了没？”
　　“带了带了！”刘菊撑开阳伞，“我哪天没带钥匙过？”
　　“小云！”何飞盏舒舒服服地站在伞下叫，“吃饭去罗！”
　　岳云自树丛中跃到她身畔：“我在。”

　　晚上18：30。
　　太阳总算不那么刺眼了，何飞盏自老刘伞下钻出，指着锁金村道旁的路边摊给岳云一一解释。
　　卞丽扎在影音店，在一群盗版磁带中翻找。
　　蒋珍珍和刘菊一家家鞋店去晃，试穿得不亦乐乎。
　　王慧从炒货店内拎出两大包瓜子，边嗑便靠过来：“小飞，教的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也就是说离他能独立生活还早得很。
　　“去吃麻辣烫？”
　　何飞盏扬眉：“你还吃的下？”
　　“有多少都吃得下。”王慧豪气万丈。
　　服了她，何飞盏说：“去问老刘。”
　　一伙人又移师麻辣烫。

　　晚上21：00。
　　何飞盏被岳云押回宿舍，不意外地见到一群围在电视机前的女人们。
　　“小飞，你回来啦，快来看《风云》。”卞丽招手。
　　“谢了，你们发痴就够了。”她爬上床铺，打开吊扇，开始看书。
　　刘菊便嗑瓜子边说：“别管她，你不知道她是怪胎？”
　　众人无异议，王慧将半包瓜子系紧砸过去：“给你！”
　　何飞盏接过一笑：“太感谢了。”

　　晚上22：00。
　　“走，洗澡去。”电视剧演完，刘菊过来抓人了。她劈手夺过何飞盏手中的《三国演义》，“老看老看的你不腻啊？”
　　顺从地跳下床，取出换洗衣物和毛巾肥皂，何飞盏随着她们走入厕所。还好，今天还没人来。
　　刘菊边脱衣服边说：“要是再有人来大搞，我就泼水！”
　　“谁敢！”王慧一呲牙，“有我在！”
　　何飞盏轻笑，将水泼在身上，回头看了眼气窗：“我怎么老觉得对面居民楼能看见我们洗澡。”
　　蒋珍珍忙护住胸前：“不会吧？”
　　“怕什么，看得见他摸不着，摸的着他带不走！”刘菊哈哈大笑，躬身洗头。
　　“是哦，你身材好嘛，不怕人看。我们可见不得人。”何飞盏撇撇嘴，眼神仍是凌厉地扫了窗外一眼。
　　有人偷窥？岳云大怒，这还了得？！他飞身向居民楼跃去，打算一家家查过去；要是被他逮着，哼哼——

　　晚上23：00。
　　沐浴更衣后是夏日最舒适的时刻，众女子都在各自的床帐内，才没人肯在外面喂蚊子。人是分开了，嘴可没闲着。
　　“你们说这世上的好男人是不是死光了？”卞丽愤愤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完美的女人会没人要？”
　　刘菊忙插嘴：“别把我算上啊，我可有人要了。”
　　“是哦，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你了。”王慧显然也有些不满，“全宿舍就你有男朋友。”
　　“怎么样，你们妒忌啊？”刘菊得意洋洋。
　　何飞盏一盆冰水浇过去：“你有什么好妒忌的，别忘了，我们的理想是：一手四瓶，两手八瓶，嘴里还能咬四个饭盒的超人。你家男人不行吧？”
　　204全体女人的梦想就是找个强壮有力的男朋友，为她们免去酷暑提水打饭之苦。
　　刘菊不服气：“好歹我有一个！”
　　卞丽突然想起来：“小飞也有一个呀，岳云不就是嘛？”
　　“对哦对哦！”几个人全炸了，“明天叫他试试能不能两手八瓶。”
　　正挨家挨户爬窗户的岳云背上掠过一丝寒气。

　　凌晨3：00。
　　诸人早已沉睡，何飞盏尚在看书。长坂桥、白马坡，英雄豪杰。这么些年过去，再神勇的人都已作古，唯留诸多传说流于后世。
　　方在出神，蒋珍珍打开帐子：“小飞，你还没睡？”
　　“嗯。”何飞盏伸个懒腰，“就睡了。”
　　蒋珍珍站在她床下：“……去不去厕所？”
　　“……那么大的月亮你也怕？”说归说，何飞盏仍是爬下床，跟着她向外走去。
　　“等等我——”卞丽乱着找鞋，“哎，谁把我鞋踢哪去了？？”
　　多大人了还会怕黑，何飞盏干脆站在门口叫：“都起来上厕所了！”
　　王慧和刘菊也醒了：“乖乖，几点了？……一起去。”
　　诸女嘻嘻哈哈拥出去后，寝室最深处的帐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你们吵死了——”
　　随着室中最后一盏台灯熄灭，岳云才开始打坐。

　　早晨8：00。
　　“起来了，王慧。”卞丽叫人，“蒋珍珍，起来！”
　　几个人边伸懒腰边下床：“昨晚真热啊。”
　　“小飞，起来了。”蒋珍珍又去拍床，“天天这样，烦死了。”
　　“那你别叫她不就行了？”王慧端着刷牙杯子出去。
　　不叫？那她不是又要旷课？蒋珍珍母性发作，坚持着一定要把小飞叫醒。
　　204的一天，从唤醒睡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