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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她该改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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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然清朗,湛蓝的天空就这么在头顶上放肆的绽放。忍足璨瑾呆呆的站在后院的门边,看着碧蓝的天空,心想着,上一次这么晴朗的天空下,妈妈在做什么呢?
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从忍足英的葬礼结束,到现在已经两个星期了。忍足璨瑾请了假,不去上课,就每天在家里面看着天空,有时候坐在自己屋子里面的摇椅上,有时候就像现在一样,站在门边,有时候坐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的秋千上,有时候在忍足英的房间。忍足侑士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回了东京,说是正在打关东的网球大赛。忍足瑛士却没有走,留在本家,天天在老爷子的房间里面,即使回去了东京,没两天也会回来。不知道再跟老爷子说些什么。
忍足璨瑾就像是得了失语症,每天不说话,不笑,吃饭就扒两口,沉默。电话不接,短信还可以回几条。忍足瑛士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却不知道怎么下手调节。倒是那个忍足静,多次想要刺激忍足璨瑾,可璨瑾并不理会她。搞得每次尴尬的是她自己。
忍足瑛士再一次从东京回来了,看着门边的女儿,很无奈。这个女儿长得不起眼,可是和她妈妈一样倔强。他看着她小时候出生的样子,小小的,皱皱的,长到现在一米六几的姑娘,虽然说感情并不深厚,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璨瑾,到我书房来,我有话跟你说。」忍足瑛士叹了一口气。
「好,父亲。」微微欠了一个身,跟着忍足瑛士向他书房走去。
说起来,好久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了,上次来还是七岁的时候,和忍足侑士一起被老爷子罚抄写。现在看看,还是一样,后面的字画,日式的榻榻米,都没有变,只是那时还有偷偷来看望他们的忍足英。
「璨瑾,我记着那时候你问过我,问我爱阿英吗?」
忍足璨瑾点点头,直视着忍足瑛士的眼睛,这些天,忍足瑛士好像老了十岁。
「我当时没有回答你,现在我告诉你,我爱她,起码,我爱过她。」
「爱过她?就是现在不爱了是么?」
忍足璨瑾在那一刻都特别诧异,自己居然这么平静。
「也许吧,时间久了,一切都淡了,但是忍足家的长媳只有忍足英,也只有她可以入族谱。」
「什么狗屁族谱,妈妈怎么会在乎这些,还是说,您能给她的只有这个?」
忍足璨瑾面不改色的说着话,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话是否对面前这个父亲无礼。
「璨瑾,我是你父亲!」忍足瑛士话语中的严厉让人胆战心惊。但忍足璨瑾却是不怕的。
「父亲又怎么样?父亲是撑起一个家的人才叫父亲,您呢?您除了能给妈妈一个入族谱,还能给她什么?」忍足璨瑾有些咄咄逼人。
「忍足家很大,分支也比较杂,但是璨瑾,只有交给你母亲,我才放心,一个季家的女人是足够坚强的。」
「...」
忍足璨瑾没有说话,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膝盖。她从小的时候开始,就不曾将眼前的这个人真正当做父亲。
「璨瑾,这些年阿英都不希望你知道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说了。」忍足瑛士开口了,「我没跟你说过我和阿英的事吧,我跟阿英那个时候在这个圈子里面关系最好,我对她的感情,只是友情,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在两家指婚的时候,年少轻狂的我完全忘记了阿英的感受,奋力抵抗,甚至我俩在结婚后不久,我每天夜不归宿。可是阿英一直等着我,等着我回头。我倦了,她也倦了,回到家里,阿英只是跟我说,给我一个孩子。」
忍足瑛士回忆起了以前,仿佛又回到了他少年的那个时代,眼中支离破碎。
「她生下了你和侑士,我才醒悟,原来我爱她,只是那种爱不是爱情,是亲情,是友情,但惟独不是爱情。」忍足瑛士沉默了,不再说话。
忍足璨瑾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发现这个时候的她格外的冷静。
她说。
「父亲,我真希望妈妈当初嫁的不是你。」
起身准备离开,不再去看忍足瑛士惊愕的脸。
走到门口,回头说了一句。
「我要去东京,我答应了妈妈。」
忍足瑛士看着面前的女儿,看着女儿身上散发的光芒,一时间复杂纷乱了思绪。
这样的女儿,他曾经十分期盼,但是现在为什么突然不想看见了呢?
「好,我明天派人去办转学手续。」
「谢谢.」
出了书房,忍足璨瑾一切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妈妈,他不爱您,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第二天。
忍足璨瑾看着镜子里面的女孩儿,大大的眼镜,厚重的刘海,毫无质感的直发。嘴角缓缓的勾起来,呐,抱歉,这是最后一次这个样子了。
拿起电话,预订理发师。
家里面静静的,忍足静和忍足谦也去上学了。这些日子,忍足静在家里面不敢出声,不敢有过大的动作,毕竟不是真正的忍足家的人。而谦也看着这副样子的璨瑾,也无能为力,只是担忧的告诉藏之介,藏之介再给璨瑾发短信安慰着。
出了理发店,几乎认不出这是忍足璨瑾,那个丑了吧唧的小女孩儿。厚重的刘海被分出来好多,现在覆盖在额头上面是恰好的分量。齐齐的刘海显得女孩越发乖巧,到背部的头发烫了梨花,顿时蓝色的头发显得丰润迷人。大大的眼镜也被她收了起来,陪伴了她好几年呐,都有感情了。
精致的五官,和忍足侑士相似的桃花眼却柔和了很多,小巧的鼻子,没有了眼镜竟然是挺拔的,粉嫩的嘴唇,任何人都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的忍足璨瑾联系起来。
纯白的T,只是在胸前有个西瓜的图案,下面是一条浅色的铅笔裤,再搭上白色帆布鞋,与时下少女无异。背着大红色的单肩背。
忍足璨瑾很满意,妈妈,这才是你真正的女儿,你为之骄傲的女儿。
到了四天宝寺。
到了自己原来的班级,还在上课,走到后门,看着白石藏之介趴在桌子上面睡觉,一定是政治奶奶的课。
忍足璨瑾自己都没发觉,在看见白石藏之介的那一刻,突然变得很愉悦。
下课铃终于打响了,白石藏之介还趴在桌子上面。看起来他最近很累啊,是因为自己吗?
她推开后门,发现刚刚还喧闹的班级顿时安静下来。嗯?她今天的打扮不对吗?
忍足璨瑾才不理会这些,搬了原来自己的椅子,坐在白石藏之介的旁边。她前面的同学好心提醒她。
「诶,美女,你最好不要碰这里的桌子椅子什么的,白石会发火的。」
「嗯?为什么?」
「这里原来坐的是忍足璨瑾。」
忍足璨瑾挑了下眉,唔,原来不认识我了,阿介会因为这个生气啊,嘿嘿。
白石藏之介听到忍足璨瑾四个字,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有一个蓝色头发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儿在冲着自己傻乐。
再看着她居然坐着璨瑾的椅子,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被女孩儿打断。
「呐,阿介,睡醒没?」
忍足璨瑾笑的很温柔。
「喂,她叫白石阿介诶,白石的女朋友?」
「哇塞,白石女朋友这么好看!!」
「啊?藏之介的女朋友这么好看,我肯定不可能了啦~」
「这个女孩儿好漂亮啊。」
......
这些议论都不重要,白石藏之介听着明明是忍足璨瑾的声音,他怀疑的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孩儿。
「阿介,我是璨瑾,几天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忍足璨瑾看着白石藏之介的样子,暗爽。
「你真的是璨瑾,忍足璨瑾!」白石藏之介这一下差点蹦到天花板上去。
教室里面的人听到白石藏之介这么一喊更是惊讶的不得了,两只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忍足璨瑾。一时间教室里落了根针都听得见。
「喂喂喂,你那什么表情,本小姐就是忍足璨瑾!」
璨瑾还是很理解这些人的,就是她自己也无法跟之前的那个自己联系起来。除了颜色相同的头发。
「诶?真的,她的嘴巴和忍足好像啊。」
「还有头发颜色也一样。」
「她真的是忍足!」
白石藏之介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小女生,不理会别人的说法,黑着脸一把抓着忍足璨瑾的手,几乎用拖的把她拖到走廊上。
「忍足璨瑾,你下次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心脏都要让你吓停了!」
「阿介,」忍足璨瑾笑着说,可是白石藏之介突然觉得少女离他好远。「阿介,我就要走了,去东京陪哥哥。」
果然,白石藏之介突然想到了这两个字,嘴角勾起来,一切都掩盖在微笑下面。别忘了,他是一个崇尚完美的少年。
「嗯,准备去多久?」
「不知道呢,东京离大阪也不远啊,以后可以常回来看嘛~」
忍足璨瑾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听了十多年了,忍足谦也。
「诶?藏之介,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我觉得,谦也,你的眼睛真的应该去看看了。」白石藏之介调笑着忍足谦也,虽然心里有点堵。
「开什么玩笑,我忍足谦也可是良好的动态视力。」
「所以你对于静态的人物就像瞎子一样。」忍足璨瑾凉凉的在旁边说了一句。
「诶诶诶?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没两句话就这样,藏之介,你女朋友得多管管啊。」
忍足谦也还是好疑惑,这个女孩子火气怎么这么大。
「谦也,你好好看看。」白石藏之介本来有点堵,现在看着忍足谦也的样子,无声的让他心情好了点。
「嗯?蓝色的头发,和我家那个好像诶。」
「忍足谦也,你的眼睛真该洗洗了,我是你老姐,忍足璨瑾!」
忍足璨瑾毛了,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诶?藏之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嗯,这不是真的...才怪。」白石藏之介很是幸灾乐祸啊。
「你真的是忍足璨瑾?」忍足谦也好像很小心翼翼的问。
「呐,你猜。」忍足璨瑾突然笑了,可是忍足谦也的后背是凉了又凉啊。
这感觉没错了,只可能是忍足璨瑾这个女人。
「我先走了,上课了。」
话音还没落,人影已经不见了。
「谦也速度又提高了。」白石藏之介和忍足璨瑾同时说着。
说完,两人对看了一眼,都笑了。
「我说,臭丫头,去了东京可别把我忘了。」白石藏之介这么说着,心里突然又变得好沉重。
「怎么会呢,你是阿介啊,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忍足璨瑾笑着说。
最好最好的朋友...吗?
白石藏之介看着这个少女,虽然变得漂亮了,可是还是和以前一样,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其实什么都不懂。
可是,瑾瑾,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