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八苦》渔夫G

11、 ⑩ 孔雀

　　看着嫌犯被带走，青峰臭着脸，活像被欠了几百万。

　　「哼，看吧，阿大你一点用场都没派上，还是哲君比较厉害!」抱着手臂，桃井毫不客气地挖苦她家幼驯染，顺便表达对黑子的好感，「啧，除了长得高点，阿大你有哪里比哲君厉害啦!」

　　「吵死了!」

　　青峰不耐烦，眉心都皱出量角器，黑子干咳，「抱歉，桃井小姐，我有点介意身高问题。」上下扫了青峰一眼，青年没什么表情地感慨，「身高体长……真好呢。」

　　青峰被瞧得打了个哆嗦。

　　「喂!你刚才想干嘛?绝对不是好话对吧!」虽说看不出黑子的情绪，青峰却能感觉到那眼神里绝对没怀好意。

　　「……青峰君你想太多了。」

　　黑子无奈，他承认是有些羡慕青峰的身高，或许是发育地早的缘故，青峰国中时代就比他高了一大截，但现在他们之间的身高差也不算太大。青春期的男生一天一个样，长大了的青峰君是这样，过去的青峰君……又是什么样呢?在来这之前，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青峰了。

　　心口有些刺刺的痛，黑子想，但这大概是错觉。

　　并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他和青峰除了篮球上的默契，其他时候相性差的一塌糊涂，就是再不遇到，对他而言的痛楚也不该持续那么久。

　　被毫不留情地抛弃却恋恋不舍，岂不是太可悲了吗?

　　然而黑子却又始终记得，那个男孩信誓旦旦地说着「我陪阿哲一起降级」，坚持着相信他一定能成功……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喂，哲?」

　　青峰慌了神，他第一次看到黑子表露出清晰的情绪，然而他宁愿黑子一直面无表情下去，那样痛苦绝望的眼神——在透过他看谁?

　　开什么玩笑啊，看着我竟会想到让你这样痛苦的家伙吗?

　　最先升起的竟不是被慢待的不悦，青峰不知道他在愤怒些什么，也许是对那个害黑子伤心的家伙，也许是为他们的「相似」，也许仅仅是为此刻莫名的愤怒。

　　不过啊。

　　这家伙根本不能远离他啊。

　　下一瞬间，青峰忽然想到这一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哲是必须跟在我身边的啊，无论愿不愿意，就像脚下的影子一样，必须跟着我的脚步。

　　青年脸上飞快闪过混杂着茫然的暗色，然后他遵循本能向黑子露出大白牙，笑容张扬又得意，「怎么样，被我帅到了?」

　　黑子默默移开眼。

　　看到这笑容，他只想到某牙膏上的那一块黑炭，说起来，青峰君可没有这么黑，本以为长开了会白一点的，果然是大人的缘故吗。

　　「丑死了阿大，黑漆漆一团有什么好看啦!」松了口气，桃井吐槽，「好啦，阿大你的假期还有的哦，陪我去逛街吧，当然最主要是哲君，你随便了。」要不是哲君不能离开阿大，她才不稀罕这个不解风情的黑木头呢!

　　「哈?」

　　看了黑子一眼，青峰忽然抓住桃井的手走到一边，特意踩在1.5米的范围里，压低了声音，「你不是真的喜欢上哲了吧，五月?别忘了他其实才十几岁啊。」老牛吃嫩草吗?

　　「……哲君这样的人，我不喜欢都难吧。」

　　顿了一下，桃井不以为然，像是没听懂青峰的暗示，「温柔体贴，有绅士风度，又很有男子气概，长得也好，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很受女孩子欢迎。」

　　「……你是认真的?」青峰毫无自觉地扭曲了脸。

　　桃井苦笑，「开玩笑的。」

　　「我很喜欢哲君啊，如果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我一定会去追求他吧，无论怎么看，我都有些资本吧?」似乎为了缓解气氛，桃井故意自我调侃，眼睛却不由扑向不远处的青年，「可是啊，我们遇到的时间不对。」

　　「哲君总会离开的，我有这种感觉。」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何况此时的黑子连人类都算不上。与一个非人类谈一场注定不可能的感情，现在的她做不到，她已经过了小女生爱做梦的年纪了。

　　「……离开?他能到哪去?」

　　「噗，这个问题……」桃井失笑，转身向黑子走去，轻声道，「你说亡者最后会到哪里去?阿大你是笨蛋吗?」

　　「……」

　　成佛，或者，消失?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青峰不由自主暴躁起来，眼中翻滚着无解的情绪，他忽然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没走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桃井气急的呼喊，知道黑子「跟」了上来，这才稍稍放缓步子，觉得翻滚的怒意平缓了些。

　　「桃井小姐很生气，青峰君。」

　　身畔传来青年语调一成不变的嗓音，青峰侧头看了看，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帮黑子打开一侧的车门，然后走到另一侧钻进去，「不要让她追上来就好了。」

　　「是吗。」

　　坐进副驾驶，黑子看了青峰一眼，「青峰君很讨厌逛街吗?」

　　「唔，嗯。」

　　见黑子坐好了，青峰伸长手臂到副驾驶一侧关车门，蓝发青年的脸庞近在咫尺，眼睛能够看清对方毫无情绪的双眼，身体却碰不到任何阻碍，更毫无温度，就像触摸一团空气。

　　砰。

　　车门被大力关上了。

　　「青峰君?」

　　「没事。」咬着牙，青峰脸色黑沉如锅底，他发动了车子，很快如箭一般窜出去，「去局里。」那里，一定有需要解决的未疑案，往日他并不耐烦去看，但现在看来有它们存在，他总能向他旁边这个而假货证明自己的能力。

　　——为什么要证明?

　　——谁管他!

　　想做就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