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女尊）》十二月一日

18、逃难

　　降灵师带着我飞奔，我抱紧小主和阿毛。

　　后面有人在追，边追边放冷箭。嗖嗖嗖地听着让人心惊。

　　“扑”地一声，降灵师一个趔趄，又咬咬牙继续飞奔。

　　中箭了！我担心的看着她。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了，降灵师的体力恐怕不行了，她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猛地提气，加快脚步，暂时把后面的人甩在一边。

　　来到一个空地。她立刻放开我们，找了几个石头和树枝，散在我们周围，道：“我送你们去妖林。”

　　“妖林？”我不明白，回头看到小主抽了口气。

　　“正是，我送你们至妖林边界，你们可以穿过边界去银水国，暂时呆在那儿，记得留下标记，她日后好寻你们。”

　　小主不说话，脸色有些白。

　　“放心”她笑道：“妖林已经很久没有妖怪了，你放心。”

　　说完，她开始念咒，一阵雾气慢慢地从那些围成一圈的奇怪的石头和树枝里溢出，越来越浓。小主突然挣开我，端正跪坐，伏下去行了个大礼，诚恳道：“多谢！”

　　我正奇怪，却发现雾气外降灵师也端端正正地回了一个大礼，她伏下的刹那，我看见了许多个提着雪亮长剑的女子凶狠扑过来，我大惊，刚要出声警示，一阵迷雾起，我慢慢失去了知觉，隐约却看到了降灵师美丽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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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我猛然坐起，开始瞪大眼四处张望。

　　“小主！小主！”我轻声喊着，因为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敢造次。

　　“这里。”他温柔的声音传过来，然后我的手臂被人拉住了。

　　我顺着摸过去，好容易才抱到那个人，紧紧锁在怀里，叹道：“没事了，我们大概安全了。”

　　“嗯。”他轻轻的应了声，在我怀里没有推拒。

　　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不停发抖，正要探问，却听到一声抽泣。我迟疑一会儿，轻轻抚上他的柔软发丝，他却好像忍不住了，死死抱住我开始放声大哭。我慢慢地拍抚，低声安慰，却听到他哭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只有出气没了入气的抽息。我赶忙找到他的脸，轻轻拍打并对他命令道：“吸气！跟我做一次，吸气！”

　　他听话的和我一起深呼吸一次，然后瘫软在我怀里，慢慢平静下来。

　　一阵沉默后，我忍不住道：“这就是妖林吗？”

　　“嗯。”他的嗓子有些嘶哑，不过人好像已经没事了。“这里以前有很多妖怪出没，杀人修炼。不过，一年前许多降灵师聚集一处共同灭了这里的妖，只是这里妖气森森，一直无人敢入。”

　　我松口气，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吧。我细细感受自己的身体，没甚大恙，估计已经自行恢复了。

　　突然，怀里的小主动了动，慢慢摸索到我的手，贴在了他的腹部。

　　我受了惊吓，不知道怎样好。却听他轻道：“感觉到了吗？”

　　我把注意力放在手下，隐隐约约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等等，难不成是……

　　“我的孩子。”他的声音温柔，我都能想象到他唇边的笑意。“我和琼的孩子。”

　　“你们真的……”我没料到我的声音变得这么破碎，好像不是我。

　　“嗯，我们不是亲姐弟。”他笑起来，“我从小就喜欢她，一直一直，她碍于世俗不肯答应，没关系，我对她下了药，有了这个孩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又说：“幸好有了这个孩子，所以就算琼去了，我也有她的骨血在。”

　　他紧紧地拽住我的手，有点痛。“所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保护我？”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哀求，抓住我的手十分用力，一时间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好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遂他的心愿？

　　我苦笑，心里却有一丝甜蜜。毕竟，突然好像成为了他最重要的人，必须信赖和仰赖的人，好像成就了我心里的一点点私心。

　　原来，我喜欢上他了啊……

　　在他蒙着面纱拢着团扇微微轻笑的时候。

　　所以我回握住他的手，安抚他的不安，我笑起来：“你放心，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要护你周全！”

　　他呆了一呆，突然不出声了，我摸索到他的脸，发现湿湿的，他又流泪了吗？这次是为我流的么？

　　“不要……千万不要死……我……再也不要看到……重要的人死去了……”他缓缓抽泣着，泪水不断掉下来落在我的手上。

　　“嗯，我不会死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死的。”天啊，心里那种涌动，甜蜜又苦涩的滋味，温柔又怜惜的情绪，热烫的脸颊和微颤的手指，天啊，我难道又要万劫不复了吗？可是，为什么心里这样高兴？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能紧紧抱住他，感受两个人的心跳，就算只是暂时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