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下去》岁岁红莲

4、再次相遇

　　第三章
　　时间是2006年4月8号中午13点正。
　　地点是原扬程建筑总公司----现更名为“‘蓝天使室内设计有限公司’之蓝天使建筑有限公司”的大门对面的咖啡馆内。
　　人物是高明。
　　事件是高明在演戏。
　　高明在新公司派代表来过后的第二天，就搬到了刚租来的铁皮屋里。大扫除啊、买家具和日用品啊、粉刷啊、加固屋顶什么的像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天，为自己的小窝更舒适更温暖作努力。到市场上想买又稍好又不贵的东西不难，只是要多费口舌和脸皮够厚，这家店不行，就到那一家，跑多几间店就可以，总会有不耐磨的老板肯便宜卖。这是高明几个月来得来的经验之谈。
　　终于忙完了，人瘦了，也黑了。
　　看着自己辛苦的汗水一点点凝结成形，变成半年来第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时，高明的眼眶红了，鼻头也酸了。
　　“爸，妈---”高明双手掩面，声音破碎，“好想你们---呜呜”。
　　到了开会的日子，高明很早就出门了。
　　因为他现在住的小屋离总公司所在的商业大厦很远，在小屋附近坐小巴要20分钟，下了车还要走十来分钟的路，高明想着反正没事，早点出门走走也好。
　　高明怕太阳晒，就9点多出门了。出来又没事做，只好到人才市场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在信息栏的面前转了老半天，不是招女工的，就是要担保的，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失望之极，只好安慰自己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摸摸肚子，扁扁的。也是，早餐都没吃呢，存起来的钱都花在了小屋上，这几天吃的一直是方便面。到便利店里买个面包，两三口就把它嚼下肚，根本没什么感觉。
　　“看来要尽快找工作才行呢！”舔舔沾了油的嘴唇，高明心里暗想。
　　看了看手表，才12点15分。在街道上站了一会，高明已经感到了太阳的威力，人被晒得晕乎乎的，眼睛都睁不太开。眯起眼，高明看见了对面的咖啡馆。那是一个纳凉的好地方啊！不管自己口袋里有没有钱，高明的脚已经先他的脑袋而行动，奔进了凉爽的咖啡馆。
　　“欢迎光临！”
　　刚坐下，服务员就笑容可掬地递来一份menu.
　　高明接过来，瞪着menu上的价钱栏，暗道：上帝呀！没想到这里的东西那么贵，我口袋里全部的钱都不够买一杯蓝山咖啡。旁边的服务员那专业的微笑似乎有点僵硬了，他也在想：这人究竟点不点东西啊？我的脸都石化了，还没想好！
　　高明随意翻了翻，又看看表，道：“我还有朋友要来，等下再点吧。”
　　“好的。”服务员微笑着接过了menu。刚转过身，高明又叫道：“哎，服务员，先给我杯冰水吧，谢谢。”
　　“好的，马上来，您稍等。”
　　待服务员走后，高明才松了一口气，装得还挺像的，心里暗自偷笑。
　　于是乎，在冰水送过来以后，高明就不停地看手表，一会儿又焦急地看窗外，脸上焦急苦恼的表情已经成功地引起服务员的同情。
　　给他送过水的那个服务员心里想着，啊呀，这人真是可怜啊，朋友都迟到一个钟头又30分钟了，他都还舍不得走，肯定是女朋友吧。
　　看着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四十分，高明一拍桌，“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跑到咖啡馆的外面，高明没停留，就直接跑着去对面的商业大厦。两点钟的会，现在去就刚刚好。
　　嘻嘻！
　　跑进商业大厦，高明才停了脚步，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抚平衣服上的皱褶。
　　扫了一眼蓝天使室内设计有限公司所在的楼层—8楼，快步走向电梯，赶在电梯没合上前，冲了进去。
　　“呼---刚刚好！”高明对这电梯光滑的表面作了鬼脸。“想夹我，没门！”
　　直到后面传出一声轻笑，高明才反应过来，这电梯不止他一个人，在他的位置后面还站了一个男人。本来倒没什么，可是高明反射性的转过头看见那后面的人时，却“哇！”的一声叫出来，声音大到高明不能否认不是自己的幻觉。
　　正是高明在书店门前见过一面的，念念不忘的那人。
　　热度瞬时袭击了高明的脖子，向着耳根和脸颊蔓延过去，整张脸变得通红通红的。
　　那人见状，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明朗的笑声在狭窄的电梯里回荡。
　　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高明羞愤得不敢抬起头来正视那念念不忘的脸庞。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高明想着可能是那人要去的楼层，赶紧向旁边闪开，让出空间给他。那人经过高明的身边，停了一下，低下头凑近高明的耳边，高明紧张得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鼻子却敏锐地闻到了从他身边传过来的淡淡香水味。还是那一种味道。
　　“我长得像鬼吗？怎么你每次见到我都吓得大叫呢。”
　　说完，还恶作剧般扯了一下高明艳红的耳朵。
　　“真好玩。”
　　他走出去的时候，高明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高明不明白他说的“好玩”是自己的耳朵，还是自己。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飘飘然，触不到地。
　　心跳得很急，嘭嘭嘭嘭的一声声。幸福得好像快冒烟了。
　　高明两手作扇状，拼命想让热乎的脸降下温度。根本没有留意到电梯已经上升到14层楼。
　　过了一会，高明才记起自己是到8楼开会的。连忙按了8楼的按钮。
　　到了8楼，高明的脸已经恢复正常颜色。走出电梯，时间是一点46分。高明已经看到有几个分公司的人在外面的会客处等着了，不过民工倒没来几个人。
　　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生，抱着一叠资料放到会客处的桌子上，对着高明几个人说：“你们是不是原来那建筑公司的人啊？”
　　看高明他们点头了，就说“那你们过来签到吧。我要做登记呢！”娃娃脸顺手把桌上的垃圾揉成一团扔进了附近的垃圾筒，但是没扔中。垃圾团又弹了出来。高明经过时，捡起来扔垃圾筒去了。
　　高明签时完名字以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到了。高明看见阿广也在人群里面。朝他招招手，示意来这边签到。很快地，会客处已经挤了不少的人，在谈天说地，闹哄哄的，根本不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高明一直皱着眉，奉行沉默是金。阿广撩高明说话不成功，无聊极了，便跑去和其他人聊天。
　　高明最受不了这样的环境里，感觉呼吸都不顺了。正想到其他地方透透气时，刚才那叫他们签到的娃娃脸女生走过来，拍拍手说，“请各位跟着我到会议室，不要大声喧哗和吸烟。”
　　一大群人跟着那女生进了一间大型的会议室。每人找了位置坐下来，高明和阿广坐在一起。整个会议室嗡嗡的像嘈杂的菜市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