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未眠》墨晕素白

23、【第五夜】Part A

　　在众人的惶恐不安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天色终于慢慢亮起来。

　　验尸的时候，苏格才发现，道剑略的左腿并没有完全分离。看上去像是凶手因为某种原因而中途中断了一样。

　　维文给现场照了相，众人关上冰柜的门，离开厨房回到了餐厅。

　　“对了，苏松子你昨晚看到道剑略下楼了吗？”问话的是度清风。

　　“没有。”苏松子摇摇头，随即又想到什么补充道，“我昨晚是一点睡的，大概三点左右的时候醒过一次，不过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下楼。”

　　苏格闻言微微皱眉，三点左右还醒过，那么对苏松子下药的可能性就没有了。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在自己和南宫煜没察觉的情况下把道剑略弄出房间，又是怎么避开苏松子把尸体冰冻然后分尸的？当然，也不能排除苏松子是凶手或共犯的可能性。

　　曹大佐接着问：“三点左右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是梦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苏松子耸耸肩，回答：“就是突然醒过来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我想当时应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否则我不会很快就又睡着了。”

　　“苏医生你能看出道剑略确切的死亡时间吗？”度清风问道。

　　苏格摇摇头：“抱歉。我不是学法医的。尸体被冰冻过，就无法用一般的方法推断出来。”

　　“总之，方师傅和小李都知道我们在这里。救援人员应该很快就会到这里来的。到时候破案什么的就交给警察好了。”薛苍天开口。

　　想到很快就会有警察过来，餐厅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因为白天相对安全，苏格和南宫煜也就没有阻止登山队的四人回房间。一楼，苏松子泡了奶茶，和商雪雪、乐水引一起在餐厅里边发呆边喝，维文和薛苍天在厨房里大厅的窗前抽烟。

　　苏格和南宫煜则是盯着周围的人。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道剑略的房间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对于苏格和南宫煜的提议其他人多多少少有点不以为然。所以最终去道剑略房间的只有苏格、南宫煜、苏松子以及维文四人。

　　比起上一次看到的那个乱到几乎没地方下脚的道剑略的房间，这一次的房间整洁了很多。这让稍微有点洁癖的苏格再次走近道剑略房间的时候没有那么头皮发麻。

　　不过稍微正常的也只有客厅而已，卧室和浴室依然乱得让人无法下脚。苏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道剑略放着好好的桌子柜子不用，非要把所有东西都丢在地上。想要在这样的房间里突出重围进出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们说，老板这样，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啊？”苏松子在见到卧室的景象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南宫煜正在查看道剑略卧室的抽屉，听到苏松子的话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像。”

　　的确，本该在柜子、桌子和床上的东西全都躺在了地上，但是柜子里抽屉里的东西却又都整整齐齐摆在里面。

　　“比起道老板在找东西，这样的场景更像是他想要搬东西。”苏格接着说。

　　“搬东西？”苏松子有些茫然地看着房间，“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在原位啊。而且这房间里的家具都是实木的，除了床头柜其他东西看着都不像是一个人可以搬得动的。”

　　“你确定所有家具都在原位吗？”苏格问。

　　苏松子点点头，肯定地回答：“当然确定。这房间每天老板都会让我们打扫。”

　　南宫煜趴在地上把手伸到衣柜底下摸了一下，说：“看柜子下面的灰，柜子不像是有移动过的痕迹。”

　　“平时你来打扫的时候这房间是什么样的？”苏格接着问苏松子。

　　“嗯……”苏松子想了想，回答，“平时房间里挺正常的吧。老板平时都喜欢把东西用过就随手丢在床上，所以床上经常挺乱的，其他地方都还好。老板的房间算不上整洁但也不会太乱的。”

　　苏格点点头：“再问一个问题，昨晚我们都回房间之后，有人再下过楼吗？”

　　苏松子摇头：“没有。”

　　道剑略的房间除了乱之外，三人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苏格无论怎么都想不出道剑略和凶手（如果凶手也进过房间）是怎么在他和南宫煜的监视下离开房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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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离开道剑略的房间，一出门就听到二楼的一扇门碰的一声关上，接着就听见了度清风愤怒的声音：“曹大佐你TMD发什么疯？！给我开门！听见没有？”

　　度清风还在骂着，房间里的曹大佐没有任何回音，倒是其他人都先后围过来。

　　“度学长，发生什么事了？曹学长怎么了？”最先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吴尔笔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疯，他说要看小说写得怎么样了，我就过来了。还没说几句话呢就突然发火，把我赶出来。这人什么毛病啊。”

　　吴尔笔有些奇怪的说：“曹大佐没事吧？他平时脾气挺好的呀。难道是因为早上的事神经过敏了？”

　　话一说完吴尔笔就感到了不妥，原本看上去还比较轻松的气氛顿时就沉重起来。吴尔笔看了看周围的人，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但又确实想不出什么好的话题。

　　“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等一下曹大佐气消了你们再好好聊聊吧。”阮阮打破了沉默，对度清风说。

　　“谁管他？”度清风并不领情，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啊，对了。中午你们是吃饭还是……”苏松子趁大家都在，问道。

　　想到那个装着道剑略尸体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厨房，商雪雪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回答：“那种地方做出来的东西我才不要吃。我还是吃方便面吧。”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对厨房表现出敬而远之的态度，之后看阮阮敲曹大佐的房门只得到了箱子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没有后续，众人也就纷纷回了房间。

　　想到午餐都是随便吃，也就没有人统一吃饭的时间。都是三三两两饿了就自行下楼。

　　苏格和南宫煜早早下了楼，翻着杂志和苏松子一起等其他人。三点多的时候度清风也下了楼，看样子已经不生气了，但是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随便在货架上拿了些东西便上了楼。只有曹大佐一直都没见到人影。

　　想到曹大佐是杀人游戏中第二个出局的人，苏格和南宫煜都有些担心。到天黑的时候曹大佐依然没出过门，阮阮赶在两人之前去敲了敲曹大佐的门，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松子！”阮阮跑下楼，“可以帮我开一下209的房门吗？我刚才敲门曹大佐都没有回应。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唉？可是……”苏松子考虑着贸然打开客人的房间不太好，看向了苏格和南宫煜。

　　“去开门吧。现在是非常时期，曹大佐应该能理解的。”南宫煜站起来说，苏格也附和着点点头。

　　四人一起来到209房间门口，苏松子再次敲门，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拿□□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皆是曹大佐也像道剑略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房间。但很快苏格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味道是从浴室里传来的。苏格打开浴室的门，就看见曹大佐闭着眼睛安静地浸在满池鲜红液体的浴缸里。

　　“别过来。”随后进入浴室的南宫煜立刻拦住两个女生，她们绝对不会想看到曹大佐现在的样子。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两个女生已经看到了浴室里的场景。意料之外的是两人都没有尖叫。

　　“学长！”阮阮推开南宫煜冲进浴室。

　　而苏松子这是盯着眼前的场景面色苍白，扶着门的左手微微有些发抖。

　　浴室里，苏格已确定了曹大佐的死亡。

　　“没救了。”苏格从浴缸里拿出手，红色的液体从他手上滴落。从开始的一条线逐渐变成零星的水滴。

　　看了看冲进来却又不敢走近的阮阮和站在门口发呆的苏松子，苏格对南宫煜说：“小煜，通知其他人。”

　　南宫煜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曹大佐切开了左手手腕，右手还好好地握着刀。这把刀正是上一轮里插在他背上的那把。现场看上去应该是自杀。满池的液体是水和血的混合物。现在浴缸里的水已经冰凉，但当时应该是热的。割腕自杀并不一定会成功，因为伤口会结痂。但是如果泡在热水里，促进血液循环，如果没有人发现就基本没生还的希望。

　　可是，曹大佐为什么要自杀？和度清风的吵架大概就是诱因。吴尔笔之前说过，曹大佐的脾气一向是很好的，而且和度清风的关系也是全队里最好的。

　　所有人都集中在了209房间。除了摄影师维文尽职地拍现场的照片。其他人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度清风身上。

　　“你和曹大佐到底为什么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