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渴望晴天

4、【第四章】

　　山下的鼻息扑在亮的脸颊上，温热潮湿，有些挠人的酥痒。
　　一直很大爷的锦户亮最终还是很没种的不敢睁眼。直到听见山下爬上自己的床躺下，才轻轻翻身把头藏进被窝里，用手搓着滚烫的脸。
　　他没想到，自己的初吻是在这样的情况被夺走的……脑袋里有一种嗡嗡的声响，混乱一片。

　　起床之后，山下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似乎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走过来有些担心的伸手摸亮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脸这么红？”
　　亮赶紧别过脑袋，揣上书包就往外走：“没有……没事……我先去自习了……”明知故问的家伙，怎么能够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边愤愤的想边用手给自己的脸降温。
　　“亮！”内从身后跳出来，拍了一下亮的肩膀。
　　“干吗。”转身的时候，内刚好俯身下来，差点就撞到，“大清早的，想吓死人啊。”只差一厘米，嘴唇就会撞在一起。他锦户亮是走了什么霉运，kiss的对象都要是男人么！
　　“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啊。”内委屈的撇嘴，“我来找你一起去吃早饭啊。”
　　“没胃口，不吃了。”亮摆摆手，顾自大步走开。
　　“诶！！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接下来几日，生活照旧。虽然心里有些堵的慌，可锦户亮是拉不下那个脸的，他怎么能够去问一个男人，“嘿，你为什么吻我？”这种话，打死他也问不出口。
　　自己不能问，那个人也没有要解释的迹象。于是锦户亮开始怨念自己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亮，亮？”
　　“啊？什么？”
　　“你最近怎么总是出神？”山下轻轻咬着笔端，似有若无的笑着：“难道……你为情所困？”
　　“你……你瞎掰什么呢！”眼睛不自主的盯着山下微红轻启的嘴唇。
　　“都开始结巴了，还不承认。”山下像是故意挑逗一样伸手戳了一下亮的脸。
　　“我，我才没有。”有些心虚的低头。
　　“亮……”山下似要说些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欲言又止。
　　“什么？”抬头刚好对上山下的目光，他似乎听到了空气里滋滋的电流声。
　　“我……”反倒是山下开始躲避亮的目光，眼神闪烁，极不自然。
　　“到底是什么事？”
　　“如果我离开了，你会记得我么？”
　　“啊？什么？”
　　“如果我离开了，你会记得我么？”山下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离开？你想考东京的大学么？”
　　“不……我……会回美国……”最后两个字山下说的很轻很轻，可是亮却听的很清楚。
　　“回美国？你不是刚搬到大阪吗？怎么又要去美国？只是读大学吧？”
　　“还不知道……”他能给什么承诺么？一切在他而言，都是未知数。
　　“啊，那到时候不要忘记给我打打电话，写写信啊。”亮故意笑的很镇定，然后拍拍山下的肩膀以示鼓励。
　　“嗯。”有些话，似乎不说更好。

　　在那天之后，两人照样一起上课吃饭聊天，一直到毕业的那天，谁都没有再提起美国这两个字。
　　拿完毕业证，回到宿舍，看到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才了有种真实的感觉，真的要分开了。
　　短暂的一年，就这样结束了。
　　“亮，我想看日出。”山下一边搬动行李，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我们等日出吧。”亮靠在床边，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很好看。
　　“明天的日出吗？”
　　“嗯。”
　　“好……”山下停下手里的事情，走到亮的床边，“我们去买点吃的吧？”
　　“嗯。”

　　沿着学校后门的那条小路往外走，谁都没有说话，亮走在前面，山下跟在身后。
　　这条路，在这一年，两个人一起不知走了多少遍。那些熟悉的回忆，清晰的滑过脑海。
　　亮走的有点快，山下追赶几步拉住他的衣角，亮伸手牵住他的手。
　　山下有些惊诧的盯着亮，亮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
　　直至超市，亮才送开手。然后发现手心里有些汗津津的，不知道是谁更紧张。

　　“买酒么？”亮转头问。
　　山下点头。
　　于是拿起一打啤酒放进筐里。
　　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