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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波涛汹涌 ...

  •   贵妃椅旁占了个十一、二岁书童打扮的少年,认真地听着断续的琴音,很陶醉的样子。
      男子修长的手随意又优雅地抚弄着古琴,白玉般的手,手指很长,指节分明,一拨一勾,仿佛抚弄的不只是一把古琴,而是整个天下。
      动静皆风云,一掌握天下。
      那样美的画面,让她情愿为他颠覆天下!
      转眼一个月过去,千忘已经从幽冥峰回来带回了第二颗血珠果,这回她的付出的代价不止是一只手指,而是整个左手手掌,君落槿安排御医为她治疗,又命御医将血珠果制成不易腐坏的药丸每日给千无双送去,千无双整日只是坐在定北侯府的墙头上,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她的手臂渐渐愈合,只是手臂上留着大片的印记,比别的肤色较深,很大的一片,甚至,很丑。
      巷口的人影隐在墙角中。
      她在那里坐了多久,他就陪她站了多久,日复一日。
      小太监站在围墙下,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锦方盒子,皱着脸走来走去,苦恼的脸色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将军,您就把药吃了吧,您吃了药才能继续等着公子回来啊。”小太监是真的非常非常苦恼,将军不肯吃药,太子每次都会拿他出气,他的身上已经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伤痕,只是全在衣服里外表看不出来而已,可是如果将军再不吃药恐怕需要吃药的就是他了。
      墙上人纹丝不动。
      其实小太监知道他这么说也没用,可是除了这些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就像铁打的心肠一样不吃不动,是的,她是真的不吃,这一个月他几乎没有见过将军吃什么东西,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将军……”
      小太监还想说什么,隐在巷口的人影终于按捺不住地走了过来。
      “千无双,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没有父皇的命令不得出宫半步,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月,需要本太子派人来请你回去吗?!”君落槿冷着语气。
      看到他出现,小太监瑟了下,随即心里又好好将他嘲弄一番,太子可真有自信,连他一个小太监都知道,千面将军不想做的事,任谁也强迫不得,太子想“请”她回去?他倒想看看他怎么请?
      千无双依旧不为所动。
      君落槿气结。
      墙头上,缓缓走来一个藕色长裙的女子,女子身子娉婷婀娜,纤长的身姿十分好看,只是左手已经不见,戴着一只黑色手套。
      女子娇美的容颜惨白,在距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停下,也坐在墙头上,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
      看着那张曾经异常熟悉的容颜,君落槿有些厌恶地皱起眉,没有出声。
      “哎,”良久,女子轻叹了口气,“我爹说……”提到这个称呼,女子皱了皱眉,“幽冥道人说,血隐脉注入玉佩虽然狠毒,却不一定会危害到戴玉佩的那个人,有时伤害的反而是那个将血隐脉注入玉佩的人。”
      她顿了顿,像是有些不甘愿,她微侧头,看着始终不动半分的千无双,“若只是单纯地将血隐脉注入玉佩,伤的自然是戴玉佩之人,但是如若是以自身的血肉为食粮喂养血隐脉,再将血隐脉注入玉佩之中送与别人,玉佩会将之前吸食的血肉精气全数转移到真正佩戴玉佩之人的身上。”
      “将军福厚,命却薄,若是用血隐脉破去命里的劫数和煞气,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公子是在救你。”
      千无双又是呆了好久,终于开口说了她一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
      她知道,她早知道,她是世上最了解玉倾言的人,他所做的,她当然知道。
      刚开始佩戴朱血暖玉的时候的确觉得玉佩阴寒让她不习惯,却不会觉得不舒服,她的身子莫名其妙虚弱很多但是却觉得很轻松,那段虚弱只是维持了几天,就像现在,她几乎不吃不喝一个月,却依旧安然无恙,这血隐脉,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用得多。
      “所以我对渡说,我不相信。”
      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一直都不相信倾言会伤害她,当初她只不过配合当时的情况给渡演了一场戏而已,当今的局面明显是背后有人操控着,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却知道渡一定是那个人的人,那个人想挑拨她和玉倾言之间,也许渡曾经是玉倾言的人,但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了。
      她,不过是在演戏。
      她,从不相信。
      以她对玉倾言的信任,他想杀她易如反掌,有的是机会,犯不着机关算尽,而且,如果他要杀,她是不会还手的。
      没有人能动得了她千无双半分,就算她要死,也只能死在玉倾言的手里!
      除了他,谁也不可以!
      千忘看着千无双有些出神,良久,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公子选择你是对的,只有你,才配站在公子身边。”
      千无双咧开干裂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傲视天下的笑容,然后她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无双!”
      君落槿急着接住她,她靠在他怀里,昏迷不醒。
      君落槿急忙将她带回宫找来御医,几十个御医轮流查看也查不出病因,她脉象平缓几乎没有,身子却健康得很,只是昏迷不醒,有御医提议,现在趁着她昏迷是喂她吃药的最好时机,只是君落槿无论用尽了什么方法,还是无法将药给她灌下去。
      这样纠缠了几日,千无双非但没把药吃下去,反而脸色越来越苍白,君落槿只好作罢。
      他看着她昏睡的容颜,其实这样也很好,就让她一直睡着吧,起码她一直在他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他缓缓俯下身,想要吻上这个万般思念的人儿。
      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冷冽的寒风吹动着窗户,整个房间仿佛都要晃起来了,突然一阵诡异的强风破窗而入,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暗淡无月的夜色罩住了整个房间。
      君落槿没有下一步动作,直起身,冷冷看着来人。
      来人如入无人之境,悠悠然坐在桌前,周遭那股强大的内力气势让人连靠近都觉得窒息般痛苦。
      君落槿顿了顿,站起身走向那人,在大概五米远的位置停下,跪地。
      “主人。”他眉色低敛,敬意出自于脸,却不是发自于心。
      “在挑拨千无双和玉倾言关系的这件事情上,你做的很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那人看着自己的食指。
      君落槿心底嗤之以鼻,如果他露出马脚,他还有命跪在这里吗?恐怕早就被他灭口了吧!
      心里就算如何百转千回,他的脸上依旧是恭敬的,“回禀主人,没有。”
      那声“主人”引得那人冷笑连连,“你果然越来越像走狗了。”食指一伸,桌上的蜡烛再度燃起。
      那人徐徐转过脸来,烛光照出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他面容冷峻,护身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涌出来,与平常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大不相同!
      君落槿有些不敢看他的脸,不自觉地别开脸,“你我不过各取所需,只要帮我达到目的,走狗又如何?”
      “我倒是好奇,你堂堂一国太子,天下都会是你的,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值得你这样出卖自己?”千无念状似可惜的摇摇头,嘴角却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君落槿眯起眼,俊美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天下不一定会是他的,父皇还有别的孩子,竟然会是那个人,天下不一定会是他的,也有可能是那个人的,这个天下他可以不要,他看了眼安然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可是她,他非要得到不可!
      他绝不会把她然给别人,尤其是那个人!
      “你问的太多了!”
      千无念冷笑出声,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脚步轻盈又温柔,侧头看着他。
      他每靠近一步,君落槿就觉得呼吸更加困难,他略退了下,直到他逼视到他面前。
      千无念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我会让你明白,你没有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还没体会他话中的含义,君落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掌力打入胸口,将他打出了好远,他捂住胸口,吐了大口鲜血。
      “现在,你还敢继续那样和我说话吗?”千无念再度扯起笑脸。
      君落槿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帮了我,日后我定会如你所愿。”千无念温柔地扶起他。
      他越是温柔,君落槿更感觉慑人的害怕。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君落槿沉默了会儿,还是开了口,从他决定帮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是太子了,更不是未来的天子,他之所以帮他,不就是为了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吗?只要他可以得到,那么其他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主人如果大事有成,我想向主人讨一个人。”他的眼睛望向床榻的方向。
      千无念怔了下,随即恢复如常,仰头大笑,“不过讨一个人罢了,允了你就是。”
      君落槿欣喜,“多谢主人!”
      “你可以滚了!”千无念扬手一挥,木门自动打开。
      他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是太子东宫,要滚也应该是他滚,不过君落槿顾不得这些,他只知道他允诺了将千无双给他,他知道千无念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手里的势力不容小觑,甚至不亚于君国第一将军千无双,他想做的事是不会做不到的,那他说将千无双允给他,就一定可以成真!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别的,不再多说什么,识相地退出房去,有些狼狈。
      如果千忘在,一定可以看出隐在千无念笑容背后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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