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奋斗史》暮瑶

9、第九章

　　虽然白爵鼎的话听着有些暧昧，可林文轩却立刻跪在白爵鼎面前，结结实实的给白爵鼎磕了三个响头。他这一跪还真是把白爵鼎给惊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受了他的三拜。林文轩磕完头心里却踏实多了，他心里对白爵鼎实在感到愧疚，于是说道：“对不起，当日是我骗了大人的钱财，一直无脸再见大人，今日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只是想让我自己心里好受点罢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我何曾怪过你啊！”白爵鼎不忍看林文轩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将他拉起。“你怎么会进宫呢？”这是他早就想问的问题，之前一直不知如何开口，今天既然已经说开他索性也直接问了吧。“我本是世家子弟，不过命运多舛，与弟弟背井离乡，后来弟弟被拐，我也沦为小偷，骗完大人后，大概是遭了天谴，我们师傅误将朝中大员杀了，所以我们这一群人都进了天牢。正赶上新皇登基，有了一条活路，小的胆小不敢死，所以就进攻了，其他人都死了！”

　　“你不胆小，你真的很勇敢。”白爵鼎知道，有时候死比活更容易，一个人能够在那种情况下选择生存才是真的勇敢，想必他心里一定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吧！

　　今日的一番谈话到让林文轩与白爵鼎的关系迅速升温，林文轩小的时候就非常佩服那些有功名的人，自己也盼望着有一天可以考取功名，带着弟弟逃离苦海，能享受到周围人羡慕的眼光。而白爵鼎从第一眼看到林文轩就被他干净绝望的眼神打动，听了他的身世就更是格外怜惜这个孩子。所以平时看林文轩好学的样子总会为他讲解一番，见林文轩聪敏好学更是可惜。

　　白爵鼎作为白家二少，自然也曾听过穆公公的大名，知道林文轩是穆公公的义子后。在藏书阁翻出的武功秘籍之类的就全都有了归宿，他自己对武功这种东西是十分抗拒的，这是天生的，想改也改不了。他知道林文轩在宫中生活不易，若是他武功高强，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想来家中父亲兄长对这些什么秘籍也不会太感兴趣，家里要什么没有。所以前朝皇帝们苦心搜集的秘籍就成了白爵鼎送给林文轩的普通礼物了。林文轩对白爵鼎送来的秘籍十分喜爱，虽然有的他根本练不了，可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送礼物。能有白爵鼎这么一位朋友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两人就这样亦师亦友的相处着，直到林文轩接到皇帝的一份旨意，圣旨不是发给他一个人的，而是因为二皇子司耀即将成年（本文男子16岁举行冠礼，冠礼后即成年；女子14岁办梳妆礼后视为成年），皇帝皇后特意赏赐二皇子八名太监八名宫女，在二皇子冠礼后入二皇子的竹韵宫侍候。而林文轩就是这其中之一，对于自己会被赐给二皇子这件事，林文轩感到很莫名其妙，就连穆公公也很惊讶。不过圣旨已下，这事已成定局，他也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准备准备。

　　当晚穆公公又找了林文轩谈话，他想好好提点提点自己的孩子，所以开头的第一句穆公公就郑重的对林文轩说：“要小心！”林文轩知道穆公公是真的在关心自己，默默地点了点头。“孩儿，说真的；我并不期望你被分到某位皇子的身边，那样太危险。只有永远站在皇帝身边的人才安全，不要小瞧这宫中任何一个人，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要皇子还没有成为皇上，他的身边就永远不会平安。另外，还有对你的主子一定要忠心。虽然不愿但你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他就是你的主子，没有人喜欢背叛主子的奴才…”林文轩深知穆公公所说的一切都是在这个皇宫中生存下去的法宝，所以他格外的用心倾听着。

　　与此同时，在华丽的皇后寝宫凤鸾宫内。当朝皇后穿着明黄色的长裙，上面用金线绣着精美的鸾鸟呈祥的图案，外面罩了一件金丝纱衣，挽了一天的头发已经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整个人懒散的躺在凤塌之上。周围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出去了，只有一个老嬷嬷贴身服侍。

　　“赵嬷嬷，皇上又去慎贵人那里了吗？”皇后的声音很低沉，问话时眼睛也没有睁开。“是的，最近皇上很喜欢去慎贵人的碧莲苑。”赵嬷嬷答道。“哼，给她的封号为慎，她似乎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啊！”皇后的语气冰冷。“娘娘，用不用…”“不用了，陛下正在兴头上，别扫了他的兴致。”“是。”

　　“对了，赐给二皇子的奴才选好了吗？”皇后张开眼睛，她的眼睛极为明亮。“回娘娘，已经选好了，挑的不同地方的奴才，但都是些灵巧懂事的，请您放心。”赵嬷嬷自信的说道。“那就好，你应该知道，我对二皇子一向都是看重的。”皇后对赵嬷嬷一向信任有加，有些事情更是不好宣之于口的，可二人都心知肚明。赵嬷嬷心中清楚，二皇子对皇后极为重要。她是皇后的教导嬷嬷，可以说是看着皇后长大的，皇后这一生极为不易。当今皇上性格懦弱，当年要不是皇后娘娘皇上连这江山恐怕都坐不住。皇上总是称赞皇后贤德，可每每看着皇上临幸别的妃子，皇后只能自己独自挨到天明，赵嬷嬷就觉得皇后好可怜。

　　皇后无子，当今皇上的六位皇子，大皇子司扬乃是皇上酒后贪欢，与一个宫女所生，出身微贱，而且大皇子性格鲁莽，经常对皇后不敬，不得帝后欢心。二皇子司耀的生母为惠嫔，出身书香门第，不过身子孱弱，生下二皇子不久就去世了。二皇子自小没有母妃照料，性格胆小怕事，比他的父皇还要懦弱。三皇子司旭乃是吴贵妃的亲子，吴贵妃的父亲乃是当朝太尉，娘家势力极大，而且深得皇上宠爱，为皇上诞下一子两女。四皇子司珏的母亲是御史之女陆贵人，后因生育皇子有功进位温妃，但温妃为人木讷，并不招皇帝喜爱，可是四皇子却为人聪慧过人，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五皇子早殇，六皇子司祯、七皇子司成还是奶娃娃。皇上的身体并不是十分健康，这些皇子里只有二皇子将要成年，性格懦弱又没有母亲，真要是皇上有了个万一，皇后最好把握的当然就是这个二皇子。所以现在皇后一定要保全二皇子，派给他的奴才也是经过多方挑选的。

　　竹韵宫乃是以前惠嫔的寝宫，惠嫔去后皇帝并没有让二皇子移宫，而是派了下人和他自己的贴身嬷嬷来照顾二皇子，所以现在二皇子还是住在竹韵宫中。之前的老嬷嬷早已故去，现在的宫人大多是皇后亲自挑选的。

　　“清，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呢？”要是有旁人在场一定当司耀喝醉了，因为他正拿着酒杯对着空气问话。

　　“主子，皇后娘娘所选之人皆是伶俐之人，专门送来服侍您的啊！”空中传来一个男生，鬼魅非常，不过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言不由衷。

　　“呵呵，清！你说的不错，送来这里的人都是她精心挑过的，她可是非常爱护我的啊！”司耀表现的根本同外界所传的完全不同，哪有平时在人前懦弱害羞的样子，整个人的身上发散出一股强者的气势，令人生畏。“这里有什么能用的人吗？”他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舔着嘴唇意犹未尽的问道。

　　“八个丫鬟分别来自四位妃嫔的宫中，都是经过别人调教的，但其中应该有一半都是皇后的人。八个太监有陛下钦赐的两个，皇后手下的两个，还有三个是直接从内仆局的新人里选的，还有一个…”那个声音将皇上赐来的所有奴才的出身娓娓道来。

　　“嗯？还有一个怎么了？”司耀微眯着眼睛，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还有一个是从文理局调来的，最关键的是他是穆公公的义子！”清的声音中有些不解。“穆公公，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穆公公吧？”司耀坐正了身子。“是的！”清肯定的回答道。

　　司耀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那穆公公的武功到底如何，他这个义子又有他几分真传呢？”

　　“穆公公功力深厚，只看当年他深受重伤还能活到今天就可以看出。他的义子叫林文轩，是个很聪明的人，原本是市井上的一个小偷，因罪入了天牢，后来新皇登基让他有机会免去死罪进宫做了太监。他不仅跟着穆公公学武，还跟太医院的刘太医学医，前一阵时间与翰林侍读白爵鼎关系处的也非常不错。”清对林文轩的观察还是很仔细的。

　　“国手刘修，白家的次子白爵鼎？看来，这个林文轩还真有些能耐，他又将属于谁呢？”司耀自言自语到。

　　“他现在还谁也不属于，但以后会属于谁，那就要看您了！”

　　“呵呵，皇宫这台戏是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