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落幕》赵静笙

15、篮球高手（二）

　　“篮球场好吵。”羽扬走到场边之后的第一感觉，她并不是个喜欢运动的人，也不太喜欢吵闹。
　　羽扬看见宫晓亮了，他穿着一双红色的球鞋白色的T恤，相当的拉风。羽扬感觉到宫晓亮似乎看着自己，但是她只能装作没看见他。
　　“这身行头倒不错，比分就不怎么样了。”羽扬看了一眼记分牌，有些不以为然，她还在满世界找赵雯。
　　“这丫头，看到这种场面，估计又要抽风了。”羽扬想着，她准备寻找那个尖叫声最大的女生，一定是赵雯，准没错。
　　宫晓亮的心激动起来，他觉得呼吸也变得通畅了。
　　“对方的五号准备传球给8号，意图太明显了。”宫晓亮注意到这点之后，立刻毫无犹豫双脚猛地一蹬地，用尽全身的能量将像一支箭般射了出去。
　　“够不着就球惨了。”身体在空中的时候宫晓亮想，他恨不得自己的手指还能再长长十公分就好。
　　幸运的是，宫晓亮的食指尖拨到球了，当他落地的时候球就在他眼前了。
　　在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宫晓亮已经将球运到了前场，对方的篮下空空如也。
　　宫晓亮深吸了一口气，在三分线的边上他出人意料地停住了，身体腾空、出手、压腕……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进了。
　　场边的文学院新生沸腾了：从断球、快攻到抢投三分，一切都完美无缺，尤其是宫晓亮面对空蓝时投三分的那份自信……胜利的希望重新被点燃了。
　　这是宫晓亮今天开场到现在投进的第一个球，整整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才投进一个球，在他而言过去是从未有过的事。
　　宫晓亮很想在人群中寻找羽扬，看看她的表情，可惜人太多，他已经找不着她了。
　　“快看快看！宫晓亮简直酷毙了！”赵雯在场下兴奋地拉着羽扬的袖子。
　　“还好吧。”刚才那个球羽扬也觉得投得非常漂亮，嘴上却不想评论太多。
　　“你太没有运动细胞了，简直不懂得欣赏。”
　　“你……花痴！”羽扬情急之下说了一句平时她用在赵雯身上最多的一句话。
　　接下来的事有些令工学院篮球队崩溃：
　　当他们运球到前场之后，某个传球的队员手一软，球又被断了。
　　宫晓亮使出吃奶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对方半场，球很快又到了他手上，他毫不犹豫拔地又是一个三分，又进了。
　　文学院的女生叫得更疯狂了。
　　下一个回合的进攻，工学院依然没进，球回到宫晓亮手上，他运到前场这之后，根本没有任何传给队友的打算，隔着三分线还有一米远再次起跳投篮，球还是进了。
　　比分已经十分接近了。
　　宫晓亮吻了吻自己的手，稳定一下情绪，他明白这最后几分钟一定要规规矩矩打球了，不能再用这种“神经刀”了。
　　女生都涌到场边来了，宫晓亮还是没有找见羽扬，他却能看见江雪绒对自己再笑，因为她实在太引人醒目了。
　　“这么风光的时刻，她一定在看着我。”宫晓亮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个时候，羽扬心中也有些激动启动，身边的人都在大喊“宫晓亮加油”，赵雯甚至一个劲儿地喊，“宫晓亮你就是流川枫”。
　　羽扬也很想跟着其他女生大喊宫晓亮的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喊不出来。
　　江雪绒同样也没有喊出声来，她并不太习惯，从高中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别人为她呐喊尖叫，在很多场合为她呐喊尖叫的人今天要多得多。
　　但江雪绒今天来到这里，她觉得意义很特别，尽管仍然有很多人在看她，但她只是把自己当成普普通通的新闻系新生的一员，像其他女生一样为打篮球的男生加油。
　　想到这里，江雪绒觉得自己脸上有了某些异样的变化，她发觉自己内心的潜台词是：像其他女生一样为宫晓亮加油。
　　江雪绒是个过于优秀的女孩，她从小到大什么都是那么出色，因为追求者太多，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究竟喜欢过什么人，直到在秋原师大见到宫晓亮。
　　雪绒喜欢运动，她的跳高和羽毛球都非常出色，尤其是羽毛球，绝对是专业的水平。她也喜欢有运动细胞的男生，那种充满了动感和活力的帅气。
　　事隔三年之后再次见到宫晓亮，雪绒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了，这个问题曾经一度让她很困惑，因为她看所有男生都不顺眼，觉得都配不上她。现在，答案很简单，就是像现在的宫晓亮这样的，尽管他初中时个头并不算特别突出，但现在却显得身材健硕，四肢修长，走起路来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某些方面也和自己一样。
　　本来今天中午雪绒约了人拍一个广告，但是当她偶然经过食堂门口听见别人说起有一场文学院和工学院新生的篮球赛，宫晓亮也会参加，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将手头的广告推掉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好奇，她很想搞清楚，现在的宫晓亮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不知道他篮球打得怎么样，上初中时也没太关注他这方面。看他的样子应该打得很不错了，不过这也不好说，还是应该眼见为实吧……”雪绒想起了过去有个追求她的男生，个子很高，身材修长，成天在她面前吹嘘自己羽毛球打得如何如何好。后来，雪绒倒是有个机会和他真刀实枪的羽毛球场上过了一下招，结果呢？雪绒认为，如果地上有个洞，对方就应该钻到里面去，不过可能某些人脸皮比较厚，对钻地洞这种事是不屑的。
　　今天的宫晓亮没有让雪绒失望，他的篮球打得比雪绒想象中还好，他那超乎寻常的运动能力和协调能力，以及篮球场上展现出来的漂亮敏捷的身手，让雪绒觉得他和自己就是同一类人。
　　“如果这样的比赛最后要是赢了，他可就真是太厉害了。”想到这里，雪绒有些紧张地将目光投向场内。
　　关键时刻，宫晓亮没有再投三分了，他觉得自己还没有“神”到这个份上：他接连突破了两次，第一次上篮进了，第二次球分出去之后，关键时刻一直疲软的队友勉强将球投进。
　　不过，对方的两次进攻机会同样得手了。
　　最后一个球再次落在了宫晓亮手里，对方在三分线外就对他进行了夹击了。
　　宫晓亮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对方的策略一定是要防死自己把比赛拖入加时，因为工学院的人多队员实力平均，但是文学院绝不能打加时赛，不要说其他队员，就连自己的体力也接近透支了，基本上无人可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宫晓亮连续使用了几个交叉步，两名防守队员还是如影随形，他知道自己突破进去的可能性太小了。对方连三分线里面的投篮机会也不会给他的。
　　宫晓亮咬了咬牙，他仿佛能看见羽扬在盯着他看，他再次使用了交叉步后，身子向右侧晃动，似乎就要向右侧突破，两名防守队员的步伐都异常灵活，随之重心也向右侧移动。
　　宫晓亮这是在虚晃，他眼看着重心就要移到右边的身体忽然后仰，再度拔地而起，此刻，他距离三分线至少有半米远，为了躲开防守队员的封盖，在空中，他已经失去了重心，甚至连篮筐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