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在这世间自由的行走》仙冰

3、镜

　　“司尘，这里”，落星尘欢快的向路对面的司尘招手。
　　司尘打量着周围，豪华的别墅群，宁静优雅，古典中散发出现代的时尚，葱葱绿树半掩着淳淳喷泉，单是这非主体的连绵绿树就已经显示出这里的非同一般，钢筋水泥早的城市中，享受绿色已经成了一种奢侈，何况是比邻闹市繁盛的郁郁葱葱呢！
　　“司尘”，落星尘兴奋的拉着她，指了指路的一头，“我的家在那边”，但又指了指相反的方向，“我们现在要去的是那边。”说完，拉着司尘，一脸的兴高采烈，快乐脚随着她嘴里欢快的歌谣有节奏的跳动。
　　“是很好的朋友吗？”司尘轻轻地问道。
　　“是，”落星尘犹豫了一下，一丝不知名的笑浮现，“是青梅竹马的妹妹和哥哥吧”，很快又是兴奋不已的表情，“难得，他们回来，可能住不了多久，又会离开，所以好想好想见他们”，司尘，不语，默默地笑笑了作为回应。
　　精心梳过的头发，别致优雅的水钻耳环和项链，贵气又可爱的白色公主裙，微粉的船型三寸高跟鞋上樱红的蕾丝花格外入眼，司尘仔细地打量了今天光鲜亮丽的水星尘，又审量自己：浅卡其色的帆布鞋，军绿色的休闲裤，纯白的Ｔ恤衫上，几只逐花的灰蝶黯然失色，黑色自然的齐腰长发，对比之下如此明显的差异，司尘不禁“噗嗤”的笑出声，落星尘也打量着她，“也是，你穿成这样，是该自嘲一下”，说着也哈哈笑起来，又打趣道，“魔镜魔镜，快把我身边这位即将出丑的人，变成天鹅飞走吧！”
　　“你的意思是我是丑小鸭了，那你知道丑小鸭的好朋友是谁吗？”司尘假装神秘的说到。
　　“无所谓了，我们到了，看来你是来不及变成天鹅了。”落星尘凝望着眼前精致，优雅的灰色大理石别墅。
　　司尘不语，凝望着徐徐，清水化成纯白的喷泉，思绪远飞：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水星尘紧张在意如此。
　　转瞬，两人已经走进了“姹紫嫣红”的人群中，司尘远远望见一个女孩，向着他们微笑。妖娆，媚俗这是司尘对她的第一印象。
　　“ｈｅｌｌｏ，好久不见”，说着紧紧地抱着落星尘，“好想你呀，星尘姐”，有些僵硬的嘴角。
　　“虚假，”司尘心里轻蔑的笑过，但面上依然平静温婉。
　　“我也是”，落星尘热烈的回应着。
　　“你好，司尘”，司尘简短的回应着她凝望的眼神。
　　“很高兴认识你呢～”，嗲嗲的尾音，可有可无的拥抱，浓烈，刺鼻的香水味，一起考验着司尘的耐力，“我叫薄野茾羽，”
　　“好漂亮呢～”，说着捏了捏司尘的白嫩到吹弹可破的肌肤。
　　司尘的潜意识里，抗拒着这样的“亲密”，幻想着：怒目圆睁，用力的将她的手甩开。可，作为一个人基本的修炼，司尘还是有的。
　　司尘低下头，害羞的笑着不语，对己或对别人都是最好的回答。
　　说着，薄野茾羽将两个人拉入热闹的人群。
　　笑语，翩翩：灯影，安然。是，狂欢，还是，寂凉，个人心中都别有一番滋味。
　　“我穿成这样，不适合在这样的缤纷，仪态优雅的人群中驻留”，司尘粗狂的打量着嘈杂的人群，“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吗？”说着，略带七分紧张，三分羞涩的望着茾羽。
　　“有，二楼的大厅，”茾羽用手指了指，用关心的语气说道：“要我带你去吗？”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转身，对落星尘是说：“我在上边等你，结束时再来找我吧？”
　　司尘微笑着对她们挥挥手，在水晶澄黄的光辉里，转身，向着微旋，蔓延向上的楼梯走去。
　　楼上是一个圆弧状的独立大厅，从玻璃的一面向下望去，一切的缠绵多情皆收眼底。
　　司尘对玻璃的东西有一种恐惧感，尤其是站在耸天高楼的玻璃幕墙旁。司尘搜索者整个大厅，寻着适合自己的位置：沙发已被人占了去，对，就那儿了，司尘心头一喜：那是靠墙的角落，放着一张藤编的柜子，白色蕾丝衬得白色瓷瓶光滑优柔，两三枝不知名的花在柔和的灯光下更加雅致诱人，更加相得益彰的是，旁边摆着，更加古雅的精致的藤编敞怀椅，淡粉碎花的坐垫和靠背，更有一番田园风味。
　　司尘在那坐定，翻看着手机，习惯性的看看了有没有爸妈发来的消息，很失望，没有。
　　接着浏览一下新闻，好像中国永远都那么盛世太平，可，司尘，永远也忘不了，留在她记忆里那些眼眸深处的渴望：穿着破烂不堪的“百家衣”，啃着发霉的馒头，眼神清澈有神望着八岁的自己。当爸爸拿出那些准备好的书和衣物时，那种兴奋，热忱，在磅礴的语言也无法描绘。
　　八岁事的司尘记得的不多，可这件事却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让她时时刻刻感受到繁华背后的凄凉，和那些在不知觉不觉中被遗忘的人。
　　关于《仙冰渡》评论的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褒扬，还有就是对作家的天赋的惊叹和羡慕，“这一切与自己无关，已经是陈棋的麻烦了”司尘有些庆幸的窃喜。
　　无事可做，无聊至极的司尘，对着黑屏的手机，发呆。白日梦不可做？可司尘的灵感都是从这里来，又是脑子里同时延伸好几个故事，深情，薄幸，背叛，争吵，一幕幕在司尘的大脑里上演，好像一块玻璃，适合的留下，多余的抹去，不知一个人出神的司尘，有在勾勒怎样的故事？
　　“哎？”，司尘的心里疑问的紧了一下，一只高脚红酒杯出现在自己面前，盛着些些许果汁。
　　“呵呵，我都来好一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司尘抬起头：棕色的中长发，齐眉的斜刘海，粗深的横眉，乌黑深邃藏着犀利的眼睛对着她微微笑，红润的嘴唇开启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亮白的整齐的牙齿，带有几分傲气的下巴点睛了俊美的脸庞,虽然司尘从小在‘美人和潘安’堆里长大，见到他时，心里还是一惊。
　　“谢～谢”，司尘淡淡的笑了笑，接过那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低头，默默的摆弄着玻璃杯。
　　“是，星尘，让我上来看看你”，司尘偷偷瞟了一眼，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了另一张藤椅上，双手交织在一起。
　　“恩，谢谢了，我挺好的”，司尘有礼貌的笑了笑，已少了些刚才的羞怯腼腆。
　　灯光静泄一片，不可捉摸的一片。
　　“哼哼”他轻轻地笑了笑，一样的不可捉摸。
　　两人就这样在略有褪败的时光里闲坐，继续着，静默。
　　司尘的心里荡漾起彷徨：他慢弹着手指，情绪变幻的眼睛时不时的望过自己，像是无意的流过，不知他在等什么？
　　“好吧”，他的脸上堆起笑容，“你伤了我一点自尊”，伸出细长的手，“我就是薄野丹羽，很高兴认识你，司，尘，”
　　司尘礼貌的伸出手，笑而不语，“应该是茾羽的哥哥吧？”忽而转念，眼睛出卖了走神的空洞，“自己，怎么伤一点他自尊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薄野丹羽期待的眼神，包围着司尘。
　　“没有”，司尘怯弱的摇摇头，心里嘀咕：他，到底想说什么。
　　“恩，是吗？”薄野像是在雨中挫败的枯叶，嘴角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接着又变成欢快的深笑，“我还以为你会…”话在笑意中，中断。
　　司尘迷糊了，被这莫名奇妙，不知所措，只好低下头，哑口不言。
　　“你不觉得吗？帅气，多金，家室又好，是所谓的高帅富中的佼佼者。”司尘望着他诚恳又急切眼睛，听着他这些自美之词，心里忍不住大笑，但依然忍住，凝望着橙黄的果汁，淡淡的说，“那又怎样？”轻轻地抿了口果汁，微笑着：“你若需要赞美呢，不如对着镜子自赏，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我纵使再巧言令色，也不如你自己更到位。”
　　说完，凝望着此刻如镜般的玻璃，模糊的映着两人的身影。
　　薄野丹羽，听完良久不语。过了一会，微笑的望着司尘，站起来，径直的向着玻璃中的自己走去。
　　司尘，看着他，心里盘络，“我是不是引出了他的病魔！”
　　薄野看着镜中清晰的自己，又凝望着司尘模糊不清的身影，浮起一缕欢快的笑，“被骂了，还那么开心”，语气对自己很不满意，可表情却是那么无与伦比的快乐。
　　“好了，我赞美完自己了”，薄野一脸的笑意，可明明自己也看不清快乐的源泉。看着，有些紧张迷茫不清的司尘，转而，幽默轻松地说道：“刚才，镜中的我对我自己说‘你真逊色极了，把人家女生弄得那么尴尬’。”
　　说完，期待的望着司尘，虽然不是什么好笑话，可司尘还是为这轻松一刻笑了笑。
　　薄野丹羽，静静的宁望着司尘，俊美的脸上笑容仿佛成了永久不变的雕刻，头脑高速的旋转着，努力地拼凑各种能让司尘开心，又能与自己聊得话题，他也在疑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努力，多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幸福的努力了？可不管他怎么怀疑，自己总无法停下，心安理得的不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