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出嫁》幻恋

5、祸因，祸至

　　小荷浅浅出碧水，落蝶纷纷绕青叶。何来并蹄莲上飞，蝶影成双荷成对。
　　她和他两人牵着手在园中漫步，一只彩蝶扇着双翼飞落在娉心发间的珠钗上。
　　“别动！”上官宇搂着她的肩膀，轻捏着彩蝶道：“看样子爱美之心不仅仅是人皆有之啊！”
　　她拍了一下上官宇的手，故作生气道：“你就是这几日好了，又寻我的开心。”
　　“那是因为你只有和我一处才那么多开心，我也只有和你一处才寻得见这些开心。”上官宇的眼里分明有话，却不敢说出口。
　　“那是因为我和你永远不会陌生。”娉心笑着牵过他的手，慢慢地走在落英缤纷的小路间。
　　“夏日居然也会有落花啊。”她好奇的张望着粉色的风语。
　　上官宇若有所思的道：“四季轮回，总有些东西在你不经意的瞬间就丢了。”他静静的看着娉心渐渐消瘦的背影，有些埋怨自己的自私，也许可以早些放她走，那么，她永远是单纯快乐的，永远是粉嫩可爱的。
　　“真想收些回去做胭脂。”上官宇的健康也换来了娉心几乎丢弃的女儿家的爱美之心。
　　“哦？”上官宇凑上前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是为了哪个悦你的人啊？”他不过是无意间的玩笑，想着逗她一乐。
　　谁料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想我为了谁？”
　　她是想逼自己说出那句话。不能，自己欠她的已经很多，说过要许她自由，许她幸福。若不是不愿爹娘伤心，若不是想自私的再拥有一些有她的回忆，他宁愿早早的死了，再不受这样的罪，也再不需要束缚她的人生。
　　“为了你自己。”上官宇拂过她的云鬓道：“我只愿你快乐。”
　　她将头轻倚在他的肩上，身旁的粉色伴着微风轻轻游荡在空中。
　　纵使他深爱，或是他不爱，这生他陪不了自己全部，只是自己也逃不脱有他的岁月。
　　“娉心，你会恨我吗？”上官宇将颔首轻抵在娉心的发髻。
　　她轻摇着头，“我不会恨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命。”她抬头笑望着上官宇道：“也许，我的命很好，至少有你护着我。”
　　上官宇捏了捏娉心的脸蛋儿，笑道：“有我这样的侍卫吗？你也敢要啊！”
　　“呵呵… …”娉心笑着打下他的手，跑到她的身后，抓着他的腰带道：“不许捏我，要不然我就瘙你的痒喽！”
　　上官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呵呵… …看看这回是谁瘙谁的痒！哈哈… …”说着就伸手向她的腰间而去，娉心一个躲闪，上官宇猛然间触到了那里的柔软，慌的收回了手。娉心羞臊的跑到了一旁，抱着自己的身子，紧咬着朱唇。
　　“娉心，我… …”上官宇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可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他像是望到了那日她嫁给自己时，许下的承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身后紧紧的将她抱住。“我知道这么做你会怨我，求你，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她想要抗拒，手未抬起，心已顺从，她笑着倚在上官宇的胸膛上，一股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衫冲进了心坎。他从未要求过自己什么，哪怕是这一丝的温暖。此刻，他该得到。
　　“娉心”上官宇渐渐放了手，磨过她的身子，捧着娉心有些滚烫的脸庞道：“穆先生是个好人，若是有天我走了… …”
　　娉心用手捂住的他的嘴，不住的摇头道：“我不要听，你也不要说！”
　　上官宇笑着拿下娉心素白的手，“可只有这样我才会放心啊！”
　　“那你为什么抱我！”娉心不断地捶打上官宇瘦弱的胸膛，泪水在眼中打转。
　　“我已经很自私了，做人不能只为自己着想，答应我，就算不是他，也要找个真心待你的人。”上官宇的眼亦湿润了。
　　自己真的很残忍，才刚的温柔被自己生生的变作无情。但无情总比伤情好，这样痛没有那么长。
　　“我不是你用来交易的物件，要时来，厌时走，你把我看轻了。”娉心怨恨他的无情，背过脸去，不愿再听他说那些锥心的话语。
　　上官宇抚了抚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他或许没有那么重，但他可以教你弹琴，可以陪你嬉闹，可以在寒冷的秋夜用自己的心给你足够的温暖，可以陪你直到头发花白… …”上官宇哽咽了。这些他通通给不了，他连月下的漫步都是一件奢求的幸福。
　　“他那么好是吗？好！那我就去做他的娘子！和他一起漫步，和他一起变老，和他一起一辈子！”娉心头也不回的跑开。她再看不下去上官宇对自己的伤害。为什么每次他总是这样，既然选择放手，何必还要抓紧不放！
　　上官宇知道这句话是娉心伤透心后的嘶吼，可长廊后的人却把这当做娉心对自己宣战的开始。

　　“还在生气啊！气性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上官宇笑着端过一杯茶放在娉心的面前轻声哄道。
　　娉心看也不看的背过脸去，她真的生气了。
　　上官宇半蹲着仰望着娉心，笑着打量那张气得绯红的小脸儿，“都两天了，还不愿意理我啊！”他灵机一动，“你怎么这么… 咳咳… …怎么这么…咳咳… …”
　　“怎么又咳嗽了啊！瞧你，还不起来！”她紧张的将上官宇扶坐在椅子上，用手轻抚着他的胸口道：“要喝水吗？”
　　上官宇坏笑着抓住她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没有生气！呵呵… …”
　　“让你装！”她狠狠地捶在他的肩膀上。
　　“哎呦，真疼！”上官宇笑着揉了揉肩。
　　“活该！”娉心得意的回道。她最怕他生病，他却浑然不觉的用生病吓唬她，还以此为乐，哪里知道自己每每为此而揪心的痛楚。
　　“好热闹啊！”一位年长的宫女笑着领了一群人进来。
　　“这是？”娉心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没了主张。上官宇赶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语。
　　“回姑娘，皇后娘娘的夜明珠丢了，下令搜查皇宫，女婢怕是这宫中的哪个宫女手脚不干净，说不准就藏哪里了。所以… …”老宫女道。
　　“哦，搜吧。”上官宇不待娉心回话就道。
　　“是。搜！”老宫女做了个手势，一溜十几个宫人就开始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在这儿呢！”一个小太监捧着夜明珠道：“在里间的梳妆台看到的。”
　　娉心和上官宇面面相觑。娉心正欲解释，上官宇忙拉住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里，阴谋中，任何解释只会让自己伤的越重。
　　“姑娘，这只好等皇后娘娘发落了，来人，快去通禀娘娘！哼！”老宫人的得意，印证了上官宇的猜想。
　　娉心害怕的躲在他的身后，死死地拽着他的袖角，轻语道：“我们会死吗？”
　　他笑着回道：“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他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她的保全比什么都值得。
　　皇后娘娘一身耀眼的黄，踱步进屋，“娉心姑娘，你的梳妆台里找到，难不成是那日你去我的宫中无意间拿走的吗？”
　　“原来你… …”上官宇又一次的阻止她的多语，他看了一眼娉心，肆无忌惮的将她抱在怀里，小声的说道：“娉心，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上官宇突然跪在地上道：“那是草民所为！”
　　皇后知道他是要救娉心，笑道：“笑话，你根本就没有去过仪坤宫。”
　　“是吗？”上官宇笑着回道：“这夜明珠藏在仪坤宫后室的藏宝阁中，我说的对吧。没有去过怎会知道？”
　　上官宇虽然体弱多病，但记忆远超常人，他还记得当年儿时的皇帝偷偷带他在宫内玩耍，无意间发现了放在仪坤宫的藏宝阁，当时皇帝曾说过，这是历代皇后之物，不管如何变迁，夜明珠都在此处从未改变。如今却因这个救了娉心一命，上官宇感恩戴德的谢过上苍。
　　“既然上官宇认罪了，你只管拿他就是，何必抓着娉心姑娘不放。”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跪下，直呼万岁。娉心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这声音，像极了一个人。
　　“穆先生！”娉心不敢相信眼前的皇帝就是自己口中念到的穆箫，原来他是个骗子，皇后说的没错，帝王都是无情、滥情的狠心人。
　　“呵呵… …露馅了吧！你要救她，她却不一定念你的情。”皇后笑着落下了泪。
　　“闭嘴！”慕容霄走到娉心面前将她扶起，“对不起，朕不该那么骗你。”
　　娉心猛的意识过来，跪在地上不住的向慕容霄磕头，“皇上，求您救救上官宇！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不是他偷的！求你救救他吧！”娉心的眼泪将一旁的上官宇生生的哭碎，他受不了她为了自己对一个哄骗她的骗子如此低声下气，哪怕那是高高在上的王。
　　“娉心，国有国法，朕不能徇私啊！”慕容霄本来担心娉心会被皇后加害，如今上官宇出来顶罪正中他的下怀，只要他死了，娉心就自然而然成了自己的。
　　“别哭了，娉心，何必为难皇上。”上官宇看着慕容霄的眼睛，知道此事他亦脱不了干系，原想他会好好与娉心厮守，这般，除了担心有人加害娉心，他还是信慕容霄会好好守着她的。
　　“不要！”娉心跪行到上官宇的面前，死死的抓着他的臂膀，“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你答应我的话都忘了吗？”
　　娉心终于明白上官宇握着自己双手的感觉，松开，真的就不见了。
　　“我记得答应你的话，我会护着你，直到那一天。呵呵… …别哭了，瞧，胭脂都哭花了！那边的锦盒里放着一袋残花，你不是要制胭脂嘛，那是我昨日乘你午睡去拾的。”上官宇捏着她的脸颊道：“只可惜不能陪你一块儿做了。”
　　“好了，上官公子，你放心吧。来人！带走！”慕容霄哪怕是这样的死别，也不愿让上官宇再触碰娉心一下。
　　“宇哥哥！”她脱口而出儿时唤他的称呼，“宇哥哥，我等着你！”她眼睁睁的看着上官宇被一群宫人带走，直到这一刻，他还在笑着，不管有多苦，他总会笑着，其实自己的日子一直很阳光，只不过是被那些自怨自艾蒙蔽了双眼。

　　已经是第三天了，天牢里的守卫还是不让娉心进去。
　　“求求你们放我进去吧，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药了！”她苦苦的央求道。
　　几个守卫很是为难的道：“娉心姑娘不是说了嘛，要想见他除了有皇上的令牌！”
　　娉心紧咬着朱唇，她真的不想去见那个人，若不是他，自己和上官宇会依旧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现在，为了上官宇她却又不得不去找他。
　　“万岁爷，娉心姑娘来了。”她站在御书房门前，等着慕容霄的通传，她为了上官宇还是来了。
　　“进来吧！”慕容霄的话语里藏满兴奋。
　　“皇上”娉心进了屋，看着御座上的慕容霄，冷漠的说道：“我要去见他。”
　　慕容霄笑着走了下来道：“不是说过国有… …”
　　“你给还是不给！”娉心愤怒的瞪着他。
　　“好！”慕容霄从案上拿过已然放了好久的令牌。她一把抢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向着天牢跑去。
　　“给！”天牢外，娉心拎着药罐不住的向里张望。
　　“进去吧！”侍卫一抬手，娉心笑着向里面而去。
　　天牢里昏暗的光亮让你分不出白天和黑夜，一双双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从外面进来的每一个人。
　　“娉心？”上官宇变得更加消瘦了。
　　“宇哥哥！”娉心让牢头开了门，一进来就紧紧地抱住他，一句话不说的直流眼泪。
　　“傻丫头，咳咳… …快起来，我身上脏的要命。”上官宇笑着搂过她。
　　“不。”她还是紧紧地把自己拥在他的怀间。她很怕他会捱不过去，很怕那些人用恶毒的方法折磨他，很怕别人会欺负他，怕他会吃不饱，穿不暖，怕他会因为没有吃药，不住发作。
　　“好好好，抱着。”上官宇环着她的腰，笑着问道：“还要再紧点吗？”
　　“恩！”她将头深埋在他的怀里，安静的闭着双眸。总算安心了，他还安好。
　　“这两天有没有好好的啊，有没有乖乖的吃饭，有没有早早的休息，有没有胡思乱想。你知道吗，咳咳… …这几天我老怕你夜里起来会害怕，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半夜敲我的房门让我给你讲故事。呵呵… …”上官宇在娉心的发间轻吻一记，“真是一点没有长大。”
　　“以后你还会那么哄我吗？”娉心仰着头，傻呆呆的等他的回答。
　　那日，他用自己的命换来她的安宁，她方才懂得，原来她要的安宁是那么虚无缥缈。女儿家总归是爱浪漫的，月下梢头，情脉意浓，却忘了真真心里有的，总是最不愿意说出口的。
　　上官宇默默地望着她道：“会的。”
　　他会守着她。
　　哪怕日子精打细算到一时一刻，还是会守着她。
　　“药！”她想起自己还带着药，急忙拿过药罐，虽然裹着厚厚的布，可还是凉了，“都凉了。”
　　上官宇笑着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好苦的！”娉心脸上的表情像是自己喝了那碗苦药。
　　上官宇用袖子拭了拭嘴角，笑答：“很甜。”
　　“甜？”娉心拿过药碗，放在鼻尖，“好苦啊！闻着就苦！”
　　“呵呵… …”上官宇不住笑着娉心，自己说什么她都照信不误，可那些话他为什么不乖乖的听呢！“娉心啊，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听到么？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
　　“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娉心的眼里很笃定，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救他，如若不然，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可以和那个人做个交易，换得他的平安。
　　“我不准你胡来！你要真想这么做，就去找爹想办法。”上官宇将娉心重新拾回怀抱。即便在这混沌的世界里，还是有开心的存在，她，离自己的心越来越近了。
　　“恩！”娉心笑道：“头发都乱了，我替你重束吧。”娉心笑着爬到上官宇的身后，捏了一下他的脸庞道：“别动哦！”她解了发束，拾掇着发梢中夹杂的稻草梗，将手指插入他的长发中，一顺又一顺的盘拨。
　　一旁监牢中的犯人齐齐的趴在牢柱上，看着这对注定生离死别的伴侣。

　　夜深，娉心拿着慕容霄给的令牌，跑出了皇宫向上官华报信。
　　“爹，怎么办？他在那里捱不住多久的。”娉心焦急的等着老丞相的回答，而上官华却只在屋中踱步。
　　“你倒是快说啊！”一旁的老夫人用手帕擦着眼中落下的泪。
　　“爹！”娉心见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已经三天了，她如论如何不能让他再等下去，“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老夫人紧抓着她道。
　　老丞相依旧一言不发，宫中的眼线已经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拿我去换，皇帝会同意的。”娉心笑着落了泪，但心上却很释然，他护了自己那么久，这次也该轮到自己护他了。
　　老夫人跌坐在太师椅上，无力的说道：“娉心，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尽办法刁难你，就是为了赶你走，我知道你一旦和宇儿圆了房就再无未来可言，但是嫁给皇上，和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啊！”
　　娉心以为这是错觉，她从小到大最怨恨的人原来是最可怜自己的人。自己真的很傻，上官宇说的对，自己什么都未看清过。
　　“别说了，你若是这么做，宇儿也不会好活，他对你的心，你不会不知道吧。”老丞相终于开了口。
　　“爹，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娉心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哪怕咫尺天涯，她也希望他好好活着。
　　“有！只是，一旦不慎，就会招致灭门。”老丞相依然沉稳谨慎。
　　“快说啊！咱不能用娉心去换啊！”老夫人摇着上官华的臂膀恳求道。
　　“此事只能我自己一人办，你们不要问了，只一件，娉心，宇儿就交给你了，好生照料啊！”上官华决定赌一把，他信自己会赢。
　　“那现在如何是好？”娉心安静的等着上官华的安排，她知道他能把上官宇完完整整的带回家。
　　“你只管回去，一切如常。”
　　娉心乖乖的点着头，作别二老，乘着天还没亮，向着宫中赶去。
　　“宇儿有福气，真是个好姑娘。”老夫人含泪笑望着儿媳的背影。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紧闭的屋门，静悄的街道，“几家夫妻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上官宇，你会好好的，对吗？”
　　娉心到了祈宁殿，看着空空的床榻，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怀抱着上官宇在的时候日日盖的锦被。那里只有冷冷的地面，搁人的稻草，从小娇生惯养的他连个整觉都会睡不了。
　　夜里起了风，娉心起身将窗带上，“冷吗？”呵呵，她还以为他在，只有他那么怕风。
　　娉心躺在上官宇的床榻上，把自己蜷做一团。看着窗外蒙蒙的天，月不再皎洁，乌云遮了脸，天空中深浅不同的流云像是变形的魔鬼向她飘来。娉心缩的更紧了，好怕，娉心拉过锦被将头也藏了起来，一片漆黑里，有种熟悉的味道，他，在护着自己。
　　朦胧间像是醒了，听到什么熟悉的声响，“娉心。”
　　“呃… …”娉心掀开蒙在脸上的被子，“啊！”慕容霄站在自己的面前，屋中的灯也不知何时被人点亮。
　　“你要做什么？”娉心不断地向床里挪动，“你别过来！”娉心指着他，要他离自己远一些。
　　“呵呵… …不要吗？我看你是想要吧，呵呵… …”说着就像娉心扑了过去。
　　一股浓浓的酒味呛得娉心喘不过气来，“我警告你，快走，要不然我就叫了！”这是他的家，这个国都是他的，就算叫了又能奈他如何。
　　“哈哈… …叫？朕还真想听听你叫起来的声音。”说着就将手向娉心的腰间探去。
　　“啪！”一计重重的耳光打在慕容霄的脸上。
　　“你以为你是什么，皇帝！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你得逞了，你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驱壳！”娉心拔过头上那支珠钗，指向自己的喉间，“还是死的！”
　　“死的？哼！死的朕也要！”慕容霄一把拉过娉心，“你想给他做陪葬，没门！”
　　说着就要扯娉心腰间的束带。“啪！”这计耳光打过，慕容霄似有些被打醒，怔怔的道：“娉心…朕… …”
　　娉心躲到屋角的书案旁，用尽全力的嘶吼，“你给我滚！”
　　“好，朕走，朕这就走，你别干傻事啊！朕走了。”慕容霄连连后退出了屋子。
　　“呜呜呜… …”娉心捶着桌案大声的骂道：“上官宇，我恨你！我恨你！”
　　他说过要保护自己，而今夜他又在哪里，他只自私的想着解脱，想着用他的命换来自己的存活，哪里知道自己正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娉心不知道，若是还有下一次，自己能否打醒他，若是还有下一次，自己是否还能保全清白。太累了，累到想去另一个世界求得安宁，可却不能，他还在那里等着自己。“上官宇，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为什么现在连死都不可以，我恨你，我恨你，都是因为你… …”
　　天边露了一线鱼白，洗过泪痕的岁月总是会越走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