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战壕》牛奶配香蕉

3、秦天 对不起

　　记得大二那年刚开学，我便被辅导员拉到校门口去接待新生。
　　“秦天啊，让小学妹们都看看你那张帅气的脸哇。帮我好好接待哈。”
　　听着她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是个接客的不良职业者。但是，被老师亲自抓来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走掉。刚好看到一个女生莽莽撞撞的挤进人堆站到我面前，傻乎乎的笑着看我。我刚刚想要开口问她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她却先开了口。
　　“师兄，麻烦你给我一张流程单。”
　　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也透着笑，我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然后发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她看好戏一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前的女孩。好像明白了她俩在玩什么把戏，但我还是拿了一张单子递给眼前的女孩，看她想要怎么玩。
　　她在桌子上拿起笔，很快的将个人信息填好，然后递给我，说：
　　“师兄，请多多指教，以后有什么问题还要请教你呢。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好。139XXXX0067。”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把手机号码给了她，也或者还是因为想要看她耍什么把戏吧。接着，果不其然，她开始演了。
　　“师兄，那请问咱们新闻学院的宿舍楼是哪边啊？”
　　“新闻学院？”虽然有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她是新闻系的学生。
　　“嗯。”
　　“同学，你找错组织了。新闻学院的接待在那边。”
　　说着，我伸手指向离我们不远的一个人堆。
　　“啊，是这样啊。对不起。再见。”
　　她的脸上可没有一点对不起的表情，神采奕奕的拉着身边的女孩就跑向了旁边的人堆。我觉得可笑，但是也觉得可爱。低头看着手上的单子。
　　张子妍。
　　后面跟着她的联系方式。我拿出手机，写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然后转头回了宿舍。接待了这么一个小麻烦到自己学校，没有辜负辅导员的期待哇。

　　“很高兴认识你，张子妍。我是秦天。”
　　我想，她会知道我是谁。

　　开始是每天每天变着花样的祝福短信。然后我便给她回几句话。最后就变成了无聊时候就短信聊天。一个周之后她便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们两个人都不是校际的风云人物，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只是她当时跟我搭讪的故事被当时在她旁边看好戏的微微姑娘拿来当笑话讲了好多次。就是很平淡的生活，放假时候的想念，开学之后又渐渐趋于平淡。吵架，拌嘴，但是总归没有什么大起大落。
　　也只有在我毕业的时候，子妍小朋友闹了那么一次。
　　其实说起来，因为我要离开她的身边去N市读研这种事情大闹一场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可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以依靠的男朋友突然之间离开了，就好像失去了唯一一样。我也有那么一点的郁闷，以后身边就没有那么一个淘气包拌嘴，真的会无聊的。
　　她抱着我哭，哭的莫名其妙，但是她却觉得理直气壮。嘴里嘟囔着，想要自私的留我下来，可是却要成全我的梦想。留下来么？你可能不够分量呢。一直一直我都知道，我对她根本不够喜欢，我可以抱着她亲吻，我可以为了她的一些事情动怒发火，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喜欢她。我像照顾妹妹一样的照顾了她三年，足够了。
　　而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另一个人，就是她身边的，伍妍微。

　　“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子妍，我更觉得你是我妹妹。”
　　这个让她三年后终于对我发火的答案，其实是真心话。我不忍心再欺骗她。
　　我看着她冲我吼，撕心裂肺，我不知道该怎样让她静下来。这也正是让她崩溃的地方吧，我从没有想过试着去了解她，去理解她。我一直活在她的宠溺当中，偶尔的给一些小小的力所能及，却被她放大成铺天盖地的温柔。
　　我不是一个好男人。至少对她来说，不是。
　　对微微来说，我更不值得她对我付出什么。
　　偷偷的同她见面，说些情话，说着类似于承诺的约定，而我，一次背叛了两个女人。
　　会遭报应的。一定。

　　我走出房间门，把门带上。脚却久久迈不动。就这样呆呆的站了半个小时。手机拼命的震动起来，我才缓过神。打开手机，是微微的短信。
　　“明天给我把子妍安全送到火车上。混蛋。”
　　“她应该不想再看到我了。恕难从命。”
　　我转过身，面朝着房间门，好像可以穿过它看到里面的女孩一般。
　　“对不起。”
　　我只能说这一句话，因为，是我在辜负了这段感情。不管什么原因。
　　我转身走下楼去。第二天也没有去火车站把子妍送回去。

　　考上研究生之后，我开心的忘掉了子妍的存在。甚至是微微。
　　一直在准备去N市的行李，我甚至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学校。当我在学校稳定下来，生活也适应的差不多后，我才开始思考我和子妍之间的关系怎么结束会比较好，我和微微怎样才能在一起。
　　思来想去，我决定和子妍这么维持下去。可能会有那么一个契机，可以没有痛苦的分手，何必让我去做那个刽子手。所以，后来的那个女朋友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们两个中间。我在N市偶尔接到子妍的电话，接起来，聊聊看到的新鲜事，有时候我也会讲讲我和女朋友的事情，只不过女朋友的名字都被我换成了“小三”。我没有说谎吧，确实是那样。而子妍也傻乎乎的跟我开玩笑，甚至提议我和小三下一次的约会地点，我也很听话的真的定在那里。她完全没有想到，我是在提醒她一些事情。我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狠心，这么残忍。对自己，也对别人。
　　她是太善良，还是太傻了。我总是想不通。
　　就在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就要持续下去没有波澜的时候，一个大浪冲破了沙滩上的宁静。
　　子妍突然间跑到N市来看我。正巧在我学校门口看到我牵着“小三”的手，嘻嘻哈哈的聊着天准备去吃饭，可能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太过刺眼的开心表情吧。
　　太过突然，我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以最快的速度让表情看起来冷静，然后走到子妍的身边抱了抱她。我以为她会嚎啕大哭，如我毕业时候那般，或者更甚，但她却出乎意料的安静，语气温柔的对我说：
　　“小天，我想你了。来看你。意外吧？”
　　我抬起身子急忙想要看她哭没哭，她干净的脸庞让我更加慌乱，还挂着笑脸。回头想要找女朋友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那几天，我陪着她到处逛街游玩，把那些她听说过的景点和街道全部转了个遍。对于见面时候的尴尬局面，都没有再提一个字。
　　她应该是害怕吧，怕我说分手，怕我就此离开她。
　　其实，我也害怕。我怕她因此受伤害。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最后那天晚上，我送子妍回S市。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她牵着我的手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站着。
　　“去吧，开始检票了。”
　　“小天，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可以，别跟我分手。”
　　“哈，你也会说服软的话啊？”
　　“我也有害怕的时候不是，行不行？”
　　“嗯，知道了。”
　　我看着她检票进了站台，我马上转头跟“小三”打电话，原来，我也有在意一个人想法的时候。电话被接起来之后，那边竟是平静的声音，说：
　　“秦天，我们分手吧。”
　　听到这样的话，我还能说什么。
　　现世报。绝对是。
　　“呵呵，好的。你赶快找个男朋友哈，不然没人要了。笨蛋。”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肯定已经哭得不行，可我还是有能力跟她打趣，说一些听起来轻巧的话。其实，我的心里，也堵得不行。
　　我知道，我失去了两个爱我的人。
　　最后，变成我，一个人了。
　　我知道，即使是微微，我也失去了。

　　这次，她又过来。我不知道该感到开心还是无奈。即使是伤害过她，也可以原谅我么？
　　傻丫头。绝对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