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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的工作就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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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通知的第二天,我就来了。
招聘的时候只知道是招聘演员助理,也不知道具体是给谁当助理。心想只要来了就能看到他,来了以后才知道,竟然这么顺利的就接近了他。我暂时是他的专职助理。
在医院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到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我倒真有幸的接触过一个当演员的患者。给我的印象却不怎么样。一个二人转小演员仗着自己有点小名气横行霸道的,看个病也处处炫耀,以为到处都是她的粉丝呢,还处处觉得自己了不得想办法搞点特殊以区别于不同的患者。其实对于我们而言,她有什么不一样呢?碍着面子,不好意思驳回她罢了。
在这里演员的表情真的是千变万化了。每个人都像是生活在几个不同的境界,跟导演是一样,跟对手演戏时一个样,跟粉丝一个样,当然跟助理又是一个样。其实普通人也是有变化的对待周围的人,只不过他们是放大了差别。尤其是那些活泼的演员,对于他们的专业可以说是让我瞠目结舌,前一秒哈哈大笑后一秒嚎啕大哭,时而深情款款时而面目狰狞。让人感觉有点害怕。我原来以为电视剧就是像顺序那样拍的,结果完全不是。大部分都是打乱的按场景走的。也许演员都习惯了,但是我看到他们是真有够辛苦。
还是说说八爷吧,也就是这位香港北上掘金视帝卓逸升。介绍我做他助理的时候他如我所料并没有认出我是在鞋店拒绝合照后跑掉的那个不合格粉丝。我其实还有点害怕他会认出我来,不过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容易辨认的特征。唯一和别人不同的就是有一头不加任何修饰就漂亮的乌发。我怕他认出我,也为了给一米半半一个好的工作印象特意把头发挽起来放在帽子里面。他看了我一眼,很友善的笑了笑。我又主动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卓先生您好,我是叶青荷,您叫我青荷或是叶子都行。”他微笑着说:“好的,叶子,这里的事你先去跟帆姐熟悉一下吧。具体的事她会告诉你的。我先进去了。”说完他就进场子了。
说是帆姐其实还没有卓逸升年龄大呢。也就略长我5,6岁的样子。帆姐也是香港人,但是由于帆姐有了宝宝,所以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那么多事情,所以才需要请我来帮忙。而且过一段时间她生产了,可能就需要我独当一面了。我的工作说简单其实挺简单,生活上呢就是个保姆,工作上呢就是帮忙读读剧本,对对戏词。
因为他是香港人,都是读的繁体字的,现在拍戏节奏很快,剧本都是简体字的。对于他来说认有点问题,读也有点问题,有时他靠猜的。他说台词的时候说的是粤语,所以字数差不多的话后期配音也没有问题,但是可能理解会有偏差。面试的时候其实还特意问了一下我普通话的,我当时还纳闷怎么还考这个,现在才明白。现在他算我有两个助理,读剧本也算是我的主要工作之一了。
很快我就习惯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我一向适应能力都很强的,也许是独立惯了的。不过每天的工作都很忙,忙的我都快忘了我是为什么到这当这个助理来了。我既不能也没有时间我边看他边想着我自己的小心思,只是每天用心的学着怎么样把我这个助理做好。当然,我做的好了,他自然也就开心了。
今天是我第一次单独帮他对台词。这么久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说近,大概也有一米以外的距离了。今天他穿着古装,妆化的很浓,整个人变得和他骑在马上迎娶若兰的样子一样英姿勃发,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我望着他的侧脸,看着那泛青的胡茬,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映下留下了一缕灵动的影,历尽风霜的眼角仿佛也被青春覆盖着,我不禁想起那日那个在月光下独自饮酒,对着凤血玉镯发呆的男子。虽然我们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我依然能闻得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他应该是吸烟的,演员大部分都吸烟,熬夜,压力也许无法释怀吧。
他已经开始说词了,可我还没反应。
“恩?”
我哦了一声。
“到你那句了我的妆有哪里不对么?”
“没有没有,对不起,我走神了。”
“那继续吧!要快一点呀。一会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字要问你。”
我赶忙捧起剧本帮他对。
今天的失态让我有些害怕。在剧组里是最忌讳粉丝给偶像当助理的。在今天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如果安排了一个粉丝在身边,如果她乐意分享的话,就相当于安了一个万能摄像头在身边。随时可以公布于世,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个叫“微博”的亦正亦邪的家伙。我来之前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我索性工作的时候也不带手机了,因为也没什么人找我,这样大家也都更放心一些,出了什么岔子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不过我虽然不是粉丝,但是我的心思在别人看来恐怕比粉丝更可怕。也许只有张晓不会把我当成神经病一样看待。而我的心思在别人眼里,恐怕也不过是终日痴心妄想罢了。
不过后来证明是我想多了,因为除了那次只有我和他的走神,其他的我表现的都很良好。帆姐和一米半半都对我很满意。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就要到春节了,帆姐也要回香港过年。而我则继续留在剧组里,因为他是主演,戏份又最多,一直都在赶他的戏,所以我肯定也是要陪他在剧组里过年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年的春节都是我的心结。从前的时候想着妈妈,还要去爸爸家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人,看着他们一家在那热闹着,热闹是他们的,我并没有。也许他们见到我也是如此厌烦吧。可现如今却是个连让我厌烦的那一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多少次想回到那个没有钱,却有爸爸妈妈在一起过年的情形,却终究也是回不去了。
外面的爆竹声已经让我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们都到酒店楼下的院子里放鞭炮,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子的一边,眼睛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湿了,抬起头看烟火是为了让眼泪流的慢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站在了我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等我回头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擦眼泪。不过灯光灰暗,他应该也看不到吧。
“怎么了?想家了?”他依然带着微笑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坐到我旁边说:“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这个剧杀青你就可以放假回去看他们了。”
我擦了擦眼泪故作镇定的说:“可惜,我已经,没有家人可看了。”
他怔了一下,连忙说:“sorry,对不起,我”
“没关系,不知者不怪。真的没事。”我站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包,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卓字,还满喜庆的,递给我,说:“新年快乐!”
我早就听说他大年初一会给工作人员发红包,没想到他果然积极。我立刻装出助理收到红包的正常反应:“多谢卓先生!”他也顺着我笑了起来,说:“叶子啊,你能不能别老管我叫卓先生啊,好像感觉咱们距离很远的样子。像在拍戏似的,和帆姐一样叫我Ivan好了。”我可不就是在演戏么,我要随便了我不就被人看穿了么。不过我很高兴他能这样说,因为至少说明我们比以前熟悉了。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Ivan啊,别人的红包呢?我来帮你发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用的,可是我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你,只好自己发了。”我做了个鬼脸:“对不起哦。”他说:“就是每个人都说一句新年快乐,笑的脸有些痛了。没关系,就当我做运动了好了。”我看他幽默起来,想逗逗他,一本正经的说:“是该运动了,这两天你都是床戏。”他瞪大了眼睛:“你讲什么?”然后挠头可能在想他这两天的戏呢。“你这两天不都是卧床不起的戏么?哈哈哈哈”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回懂了,也开始开怀大笑了起来。
这是这几个月来,除了工作我第一次和他说话,我第一次大胆和他开了句玩笑。第一次我看到了他和我认识的八爷有不同的表情。既然我不是□□,不是若兰,也不是若曦,那他想必也不会再是八爷的命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