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如羽梦》一一不哭

10、重新，开始

　　蒋程信赶到的时候程子昔已经有点醉了，苏丽雅在一旁一副贤妻良母疼郎君的样子。可是程子昔没有理她，只顾自己喝着酒，蒋程信来了他也没抬头。
　　“你先回去吧，子昔这儿有我呢。”
　　“不用了，你们聊你们的，待会儿我送他回去。”
　　“你送他？凭什么？”蒋程信窝不住火。其实一进来看见这一幕他就想给程子昔一拳。蒋程信知道今天羽梦要和程子昔说清楚，可是没想到苏丽雅居然也在这儿。程子昔将这十年忘了，蒋程信却忘不了。苏丽雅在背后耍的手段除了羽梦知道，还有他。
　　“苏丽雅，你先回去吧，我和蒋程信有事情说。”
　　“你不是答应送我回去吗？”
　　“我喝酒了，没法开车。”说完程子昔把车钥匙丢在桌上：“你开我的车走吧，待会儿蒋程信送我。”
　　这样说了，苏丽雅也不好强留，她想的清楚，自己可以遭所有人讨厌，但是就是不能让程子昔讨厌他，所以程子昔说什么苏丽雅就听什么。
　　“为什么连你也要瞒着我？”
　　“什么？”蒋程信给自己倒上酒。
　　“羽梦，我和羽梦的过去。”
　　“你都知道了？”
　　程子昔突然揪着蒋程信的衣领。急红了眼睛：“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真相！”
　　蒋程信挥拳打过去，程子昔本来就喝多了，经不住他忽然挥拳，歪歪倒到在沙发上。
　　“是我不让你知道真相，还是你忘了真相，说要和羽梦在一起的是你，伤害她的也是你。程子昔我告诉你，全世界只有你最没有资格来质问我！”蒋程信心下有数，羽梦绝不会告诉他那些事情，没有她的允许别人也不会多说，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所以程子昔一定是想起来了。
　　程子昔是温润的性子，他总是相信再难办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以前羽梦急脾气的时候程子昔总是把她搂在怀里说：“小火炉，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每次听他这样说羽梦总是能安心好多。在外人面前羽梦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而在程子昔面前羽梦才能真正放松下来，总希望凡事都依赖他。正是程子昔这样的性格让他很少失控，很少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然而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
　　蒋程信看着陷在沙发的阴影里的程子昔，自己闷闷的喝起酒来。初中和羽梦在一个班，她样样比自己优秀，两方家长也都熟悉，经常在一起吃饭聚会，自己常常被拿来和羽梦比较。小羽梦看他也从来都是骄傲的表情，刚刚开始，蒋程信每天晚上临睡前都在想一定要给羽梦点颜色看看，谁叫她总像个女王一样神气。可是白天看到了羽梦，晚上的嚣张又被活生生的压下去。所以蒋程信就是这样晚上惦记着报复羽梦睡觉，白天又偃旗息鼓的甘为大小姐跑腿打杂，整个青春期都是这么过来的，包括他第一次梦遗的夜晚临睡前脑袋里都是沈羽梦颐指气使歪着小脑袋的样子。
　　直到程子昔出现，蒋程信才发现，原来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羽梦开心，哪怕故意少考几分，让她稳得第一。所以，成全她想和程子昔在一起也是成全自己。可是，没想到三个人纠缠了十几年，最终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让一切开始，自己就不应该让羽梦遇到程子昔。有的时候放手很成全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程子昔喝多了，始终歪在那里一动不动，蒋程信叹了一口气，拉他起来，把他扶进车子。自己也喝了酒，只好找了个代驾的。
　　“小火炉，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
　　“小火炉，记得我总是骑车带你走遍B城的大街小巷吗？”
　　“小火炉，记得我说过有我在你只要负责笑就好吗？”
　　程子昔一边扯着衬衣的扣子，一边喃喃的说。蒋程信不想去看他。
　　“小火炉，对不起，这一次，是我忘记了。”蒋程信心里一痛，回过头去，看见程子昔的眼泪流下来。看得蒋程信也是感慨万千。这半年经常喝多了的是羽梦，流泪的也是羽梦，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只是，陪着的那个人还是自己。他苦笑一下，在这场三个人的纠葛里，自己始终都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自作多情的旁观者，从来都走不进去，又何谈的走出来。
　　好不容易把程子昔扶到床上休息。他听见程子昔坚定的说了一句：“小火炉，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