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龙门飞甲同人）》摇曳菡萏

13、走水

　　永宁宫寝殿内，烛影随风摇摆，光线忽明忽暗。

　　宫女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为灯台加了一个琉璃罩，殿内立刻变得暖黄一片，虽然光线暗了些，气氛却更加氤氲暧昧了起来。

　　但是未过多久，琉璃罩内的烛芯突然一闪，灭掉了。

　　“门窗都关着烛火怎么也灭了？今儿倒是奇怪，从入夜开始就妖风阵阵的。”万贞儿依偎过来：“宫女太监们跑来跑去的看的臣妾也烦了，皇上，咱们早些安寝吧？”

　　我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向床榻走去。

　　不着痕迹地抬眼扫视了一下头顶，心中颇觉无奈，我今晚邀雨化田前来是请他看风里刀与布噜嘟的好戏的，可不是要他催着我和万贞儿上床——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熄灭烛火到底是想干什么，看我们俩表现活春宫么？对于一个太监来说，那样的场面未免劲爆了些吧。

　　雨化田伤愈之后脾气变得稍微有些古怪，连我也猜不透他有时候的想法，而他的踪迹也越来越诡秘，仗着天下难寻的功夫，他自由出入着这皇宫禁地，经常一去几日不回。好在东厂和锦衣卫一直没弄丢过他的行踪，只要他没再一次被人划了脖子（想想这种情况似乎也不可能再出现了），我也随他去了。

　　好在雨化田虽傲，也不是十分不懂规矩的人，只要我不主动去偏殿找他，他在宫中就永远不会主动出现在我周围，这既是为了保持他存在的隐秘性，又是在刻意展示给我一个态度，一种他永远不会威胁到我的态度。

　　帝王之侧岂容高手酣睡？雨化田武功独步天下，又能自由出入禁宫，我想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我对他的态度，他如此聪明，肯定担心将来哪一天我突然又改变了想法开始对付他，所以他一直以来表现的如此低调谨慎，就是想向我表明他不会威胁到我的安全，更不会威胁大明。

　　但其实雨化田有些多虑了，我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皇帝，既然以前不杀他，以后自然也不会杀他。更何况我不担心雨化田能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

　　龙门之战前的那个雨化田可能还会让我忌惮一些，那时候的他权倾朝野、心思难测，连我也拿不准他是不是会在哪天突然兴起杀了我然后扶持太子登基，玩一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不过在龙门之战后，我看懂了他，雨化田虽然被去了势，却比这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更有喜欢挑战，只要一直有危险刺激的游戏给他玩，他才不会对将把自己禁锢在紫禁城里感兴趣呢。

　　雨化田或许可以被称作是枭雄，他不仅不会被权力迷失掉自我，而且视权力为游戏，这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

　　不过这些真心话我是永远不会对他说的，因为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信。

　　……

　　“皇上在想什么？”衣衫半露的万贞儿斜倚在床榻上，用娇嗔的语气不满道。

　　“朕在惊叹爱妃的一身好皮肉，如此细腻白滑……”我拉长了音调，眼神暧昧的欣赏着万贞儿双颊的红嫣，指尖拂过烛苗，将最后一丝火光也熄灭了。

　　既然雨化田想看，我就让他看，不过在这一片漆黑的室内，如果他没有一双猫眼的话，恐怕也看不清楚什么。

　　说起来这万贞儿保养的确实是不错，肌肤柔腻，摸起来软绵绵的像是云朵一样……可惜就是太软了，我的品味与朱见深不同，还是喜欢比较紧致弹性的皮肤。

　　不过刚在她身上抓了两把，万贞儿就短促的喘气起来，口舌喷香，颤音一阵阵的从喉间发出，的确有引人失去理智的能量。

　　唔，一个会□□的女人，在深宫里可不多得，这里最多的是躺倒任推的木头……我想我又发现了一点前身迷恋万贞儿的理由了。

　　就在我慢悠悠的拖着时间，无聊的思考布噜嘟到底什么时候才行动的时候，殿外突然显出火光，并有喧闹声由远及近传来：

　　“走水啦！走水啦！”

　　来了！

　　我停下动作，用带着几分恼怒的音色向外大喊：“外面发生了何事？”

　　“皇上，刚刚传来的消息，乾清宫走水了！”

　　“什么？！”我一把推开依偎过来的万贞儿，慌乱的站起身向外走去：“立刻摆驾乾清宫！”

　　“诺。”

　　“皇上！”

　　我转身，借着窗外微弱的火光看到万贞儿卷着锦被，一脸不满的看着我。

　　“虽然永宁宫距乾清宫较远，但爱妃还是快快穿上衣裳，随宫女去外面避险吧。”现在的我才不管万贞儿是不是高兴，反正她的利用价值也不剩下什么了，爱生气就随她去吧。

　　永宁宫外，我抬头扫视殿群，看到上面没有人影在后微微松了口气，雨化田看来已经赶往乾清宫去了，有他在，我就不担心什么机密文件会丢失。

　　我原本以为布噜嘟和风里刀会偷偷摸进乾清宫去偷东西，可他们怎么把宫殿都给点着了？布噜嘟还是风里刀的主意？我心中更偏向前者，因为以我对风里刀的了解，这个贪生怕死的人是不会主动做出将事情闹大的举动的。

　　虽然有一群宫女太监拉着，我还是坚持去了乾清宫。或许是因为走水后很快被发现并得到扑灭的缘故，宫殿受损并不大，只主殿的家具和门窗被烧坏了，偏殿和暖阁都好好的，但为了保险，在吩咐内府衙门早日将宫殿修缮后，我还是去了中和殿休息。

　　刚刚把所有人打发走，雨化田就出现在了暖阁之内。

　　我一边读着内阁呈上来的一份奏表，一边懒洋洋的说他：“宫女们都没还没走远，你动静小点。”

　　“皇上关注的那两只老鼠闹的动静倒不小。”

　　我提起笔：“虽然朕把东西两厂的人马都支开了，但他们二人能偷偷在乾清宫点火而不被发现，武功倒是了得。”

　　雨化田冷笑道：“了得？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我淡淡道：“比起爱卿，他们当然不值一提。”

　　雨化田却难得沉默了。

　　挑眉看他一眼，我轻声笑道：“朕不是那种妒贤嫉能的人，也不会对爱卿做些什么。”

　　半晌后，雨化田才用颇为古怪的语气说：“皇上好像在这半年内变了许多。”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雨化田讲起正事：“皇上料的没错，布噜嘟果真是盗走了那紫檀木盒里的军事布防图和兵器打造图，这火也是她故意点的，想必她以为将殿内烧的一塌糊涂，就没人会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丢了。”

　　“风里刀呢？”

　　雨化田嗤笑一声：“布噜嘟的举动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这只臭老鼠现在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傻乎乎的跟在那女人身后等着分一笔呢。”

　　我思忖道：“三日之内，布噜嘟或许就会想办法将东西偷运出宫。”顿了顿，我又笑道：“也不知她将东西送走后人会不会留下来，要是她想继续埋伏宫中，好伺机杀了朕帮她的鞑靼制造军机怎么办？爱卿近日可不要远离朕身边，朕可是非常怕死呢。”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雨化田大约是翻了一个白眼。

　　“皇上大可不必担心自己安危。”他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布噜嘟就算有心也不会继续留在宫中谋害陛下的，而且不用等三天，她或许明日就要找机会出宫了。”

　　“哦，为何？”

　　“因为她与那只臭老鼠在乾清宫内鬼鬼祟祟的时候，不巧被万贵妃的一个侍女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