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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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桐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春.梦。
当然，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这不是她自己的幻想。
因为——
“啊痛痛痛痛痛——！”
她不过轻轻动了一下，就痛得好像被无数头大象从身上踩过去一样。尤其是那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撕开了一样，麻木中泛着尖锐的痛楚。
听到卧室里的动静，齐茂宇立刻走进来。
正好对上陈桐控诉的目光。
齐茂宇心里一软，微微笑了笑，满是浅淡却缱绻的温柔，“醒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替陈桐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长发。
陈桐咬着牙，眼带泪光，“怎么这么痛啊！齐茂宇，都怪你！”她痛得连声音都小了很多，讨伐起他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是，都怪我。”得了便宜的齐茂宇很上道地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所以我特地给你做早饭赔罪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陈桐闷闷地哼了一声，伸出手臂，“抱我起来。”
被齐茂宇小心翼翼地抱着去洗漱，然后吃了他一早起来精心准备的早餐，陈桐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
难得他们俩周日都有空，干脆一起缩在沙发上消磨时光。
陈桐指挥着齐茂宇，翻了一张有点年头的片子出来看。
电影里的男主角还带着上世纪男人独有的传统绅士风度，女主角也不是如今盛行的骨干美，反而有种纤浓合度的润泽的美感。当两人跳起优美的芭蕾时，画面上那种优雅而复古的意境，实在令人沉醉。
看完电影，两人叫了共同钟爱的外卖，简单地解决了午餐。
然后陈桐乖乖地去睡午觉，继续补充昨晚被过度透支的精力。而齐茂宇则对着他随身带来的电脑，开始了工作。
齐茂宇开工没多久，就感到了不对劲。
平时用得得心应手的程序，今天运行起来却有些迟缓，而且频频卡死。
不需要检查，他就知道，自己的电脑中病毒了。
他从来不碰网络中任何有可能携带病毒的东西，所以唯一的病毒来源，只可能是恶意攻击。
齐茂宇一边打开一个常规杀毒软件进行查杀，一边在脑中仔细过滤嫌疑人。
很快，他就锁定了Miles Woody。
上次的攻击中，Miles Woody并没有用病毒攻击过他的电脑。因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之后，他用更加隐蔽的办法入侵了自己的系统，然后留下了病毒。
可是，如果他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在对战中使用，偏偏要等到对战失败后偷偷耍花招呢？
能够不被发现地侵入他的系统……
齐茂宇微微眯起了眼。
等等！
他的记忆轴突然被拉回到某一时刻。
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冷的笑容。
十指一动，关闭了常规杀毒软件，另一个强力查杀程序在显示器的屏幕上打开。
输入一连串的指令后，程序飞快地开始了搜寻。
不出五秒钟，警报便嘀嘀地叫了起来。
迅速浏览一遍找出来的数据流，齐茂宇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果然是当时Miles Woody在企图黑他电脑之前乱入的代码！
只是，看Miles Woody根本没发现这串代码的问题，就可以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手笔。想必是帽子先生再一次“识人不清”，借用了某个高手的电脑做“肉鸡”，然后被高手顺手塞了一个小礼物带过来。
这么看来，这一次帽子先生金盆洗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了。
好在这神秘高手写的病毒虽然厉害，但离无解的程度还有差距，齐茂宇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彻底地将病毒扫地出门。
不过，在这一个半小时中，他仔细地见识了这个神秘人对病毒的设计思想和写代码的套路，跟他自己的差别很大，依稀可以看出他背后一定有一套很新奇的算法，虽然感觉还不够成熟完善，但至少思路很新奇。
这让同样是自己开发算法的齐茂宇，不由地起了兴致。
他花了一点时间，从蛛丝马迹中追踪神秘人的IP。
但辗转了好几次后，线索断在了一个公共IP地址上。
齐茂宇对于自己的追踪技术非常有自信，虽说最后没能查到一个确切的IP，不过公共IP对他而言，也能提供很多信息。
重新定位IP后，追踪程序立刻很明确地显示——
该IP来自UCB，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加州？
齐茂宇心里一凝，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那个陆峰。
他向来不相信巧合，于是又花了些心思，不怎么费劲就黑进了UCB的教务系统，然后开始飞快地搜索陆峰的名字。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程序就再一次叫了起来。
这一次，他查到了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那个不招人待见的陆峰，另一个则是陆峰的堂妹，陆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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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峰接到齐茂宇的电话时，很是惊讶。
不过对于对方提出的见面要求，他倒是没有拒绝。
齐茂宇，他已经闻名多时了。
然而，等真正见到齐茂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齐茂宇当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讶，淡淡问道：“怎么？很吃惊？”
陆峰见他发现了，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坦然道：“是挺吃惊的。我听说你样子不错，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好。”
长得好，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可不算是什么好话。
齐茂宇不置可否，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坐吧。”
陆峰坐下后，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笑道：“在网吧见面，齐先生的想法倒是挺标新立异。”
“不过是方便。”有什么靠说话解决不了的，自然是要靠手下见真章。
对于齐茂宇知道自己的黑客身份，陆峰丝毫不感到惊异。如果对方连这点信息都查不出来，那他当初也不会鼓励陈桐去找他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心里不爽，于是连带着他的语气也讥诮起来，“不知道齐先生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我晚上还和小桐约好了，要一起吃饭。”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是你女朋友在意的人，我俩关系非常好，现在你偷偷找我出来单挑，当心被你女朋友知道。
谁知齐茂宇非常淡定地回应道：“我知道。”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我告诉她，我们可能会晚点到。”
陆峰囧了。
齐茂宇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可比他之前那句要大得多。
其一，他不仅知道他和陈桐的晚餐约会；
其二，他竟然也要去吃这顿饭！
其三，他居然把他俩见面的事告诉陈桐了？！
谁能告诉他，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峰神色古怪地看着齐茂宇，看了好半天，才撇撇嘴道：“算你识相。”
他扬起眉，有点儿无赖地问道：“说吧，你到底找我来干嘛？”既然他俩的敌对立场这么明显了，他也懒得装温和了。
在陆峰看来，他和齐茂宇唯一有话可说的，就是他们俩都喜欢陈桐这件事。
情敌见面，能说的不过就是那么几句话。
陆峰都想好了，只要齐茂宇一提到要他放弃陈桐，他就立刻发飙撂狠话。
谁知，齐茂宇第一句话就出乎了他的意料。
齐茂宇居然问他：“陈桐知道你是Emily吗？”
……陆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正着。
“你、你说什么？”他猛咳了好一阵，才平复了气息，问道。
齐茂宇非常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冷冷的，“我问，陈桐知道你是Emily吗？”
陆峰只觉得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本能地大声反驳，“你弄错了吧？我才不是什么Emily！”
然后就见齐茂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就听见齐茂宇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陈桐知道，你的堂妹陆岫是Emily吗？”
陆峰顿时哑口无言。
他想反驳说“我不知道什么Emily”，但却立刻反应过来，之前他说自己不是Emily，就已经变相承认了自己知道齐茂宇所说的Emily是什么意思，现在再想狡辩，已经没用了。
恨恨地望着对面依然云淡风轻、仿佛早就料到的男人，陆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关！你！鸟！事！”
齐茂宇神色清冷，眼睛中却透露出浅淡的暖意，“的确不关我的事。只是陈桐一直很想见Emily，如果你堂妹跟你一起回来了，希望她能去见见陈桐。但是，她把男主角当成是你的事，就不要告诉陈桐了，免得陈桐尴尬。”
身为LVitas001，他一天没打算跟她坦诚身份，就一天没办法让001去见她。但如果能让她一直喜欢的Emily去见见她，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只不过，陆岫最初之所以会去看《心口》，纯粹是因为她从陆峰那里得知，《心口》的作者就是陆峰一直心仪的女生。而自从她看了《心口》之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书中的男主角是在暗示自家堂哥，于是，为了撮合LVitas和陆峰，她一直非常积极地支持主角CP，想要以此跟陈桐打好关系，探听口风。
如果让陈桐知道真相，她一定会非常失望吧。
齐茂宇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陆峰听齐茂宇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不得不承认，能查到Emily是陆岫，足以证明这个男人的本事；而查到这件事，却只是为了满足陈桐的一个心愿，也足以看出这个男人对陈桐的用心。
他……大概有些服输了。
但要他就此认输却还是不够。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自认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被人查到。
齐茂宇当然不会说是托了Mr. Hat的福才得到线索，只是淡淡的一句话揭过，“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了什么事，都是会留下痕迹的。”
陆峰看着他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就想打人——
这男人纯粹是装呢！
还什么“不管做了什么事，都是会留下痕迹的”，这不就是全世界黑客都通用的信条么魂淡！
被气得够呛的陆峰一时热血上头，转身把面前的键盘敲得啪啪响，“废话少说！是男人就比一场！赢的人，得陈桐！”
齐茂宇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下来。
原本清冷疏离的眼睛里凝聚起怒意，声音也低沉下来，充满了威严的力量感，“陆峰，你搞清楚，陈桐不是一件没感情的东西，可以随便你赌来赌去。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她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她选择我，是因为她爱我，这种选择，不能也不应该被任何人左右。你不能——”
他顿了顿，“我也不能。”
陆峰见自己不过是气急了的一句话，居然被他批驳得一塌糊涂，更是又无语又生气，只好咬牙切齿地重新吼了一遍，“少废话！到底比不比！”
齐茂宇冷哼一声，伸手按下了开机键，以行动应了战。
陆峰见他应战，情绪也稍微缓和了些。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完全的冷静和严肃。
他看着齐茂宇，“怎么比？”
齐茂宇早料到今天这一战势在难免，因而也一早想到了一个公平的比赛方式。
他一边将显示器调到自己最适应的亮度，一边淡然道：“我们同时攻击风讯的中控系统，谁先获得最内层的资料包，谁就赢了。”
陆峰一听，顿时冷笑，“你是风讯的二少爷，这么比恐怕有失公平。”
他虽然对齐茂宇不熟，但也相信陈桐能看中的人，品性应该是很好的。因而他肯定齐茂宇既然敢提出这个方法，就一定已经做了准备，确保比赛的公正性，但这并不妨碍他多讽刺两句。
齐茂宇不以为意，解释道：“风讯中控系统的防护程序是K.O.K.P写的，我没看过，以前也没跟他交过手，对他的路数一概不知。风讯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今天之内，系统不会有人工防护，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陆峰哼了一声，没有接话，眉宇间却凝重起来。
K.O.K.P是亚洲最顶尖的黑客之一，最擅长网络防护。和齐茂宇这种表面白客、实则蓝客的自由人士不同，K.O.K.P长期任职于各大网络公司，是一名极具代表性的白客，甚至有“亚洲第一白客”的美誉。当初若不是请到了他，当初MT估计也有去风讯挖K.O.K.P墙角的打算。
要在这样一个高手的防护程序下盗取信息，并且随时提防对手的干扰和破坏，不得不说，这对两人而言，都不是一个简单的挑战。
齐茂宇给陈桐发了条短信，然后径直关了机，抬眼就看见陆峰也正在关机。
他虽然不满陆峰对陈桐有情，但对陆峰本人的黑客技术和耿直性格倒还存着一份欣赏，于是朝他点了点头，淡淡示意道：“我跟陈桐说了，估计八点能到餐厅，抓紧时间吧。”
陆峰瞄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
下午两点十七分。
还剩下五小时四十三分钟。
比赛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