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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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上一盏陌生的中式镂空吊灯，我猛地跳起来。
看着身边睡的口水横飞的Mike我松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时却发现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我又跃上床，柔软的席梦思在我的压力下柔韧的反弹，我坐在Mike身上掐着他的脖子，直到他惊醒然后哎哎叫唤着“饶命”。
我看着Mike光溜溜的后背，立刻恶劣的伸手掐了一把：“坦白从严！抗拒也从严！”
“我去你大爷的！”Mike翻身将我掀起，“老子用屁股都能想出你狗嘴里吐的什么牙！”伸了个懒腰靠在床边，“你是想问我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为什么光着，咱俩有没有发生什么。对不对。”
我愣愣的点点头，一动不动的看着Mike。
“靠你丫的还好意思点头！昨晚上不知道是谁喝的烂醉如泥瘫在吧台跟条泥鳅似的，提都提不起来，还吐我一身！”Mike给我扔来一支烟，顺便一个白眼儿，“至于发生什么，你太抬举自己了，你这样的根本不入我眼。”
我嘿嘿笑着，凑到Mike跟前就着他嘴里的烟点燃了自己的烟。
我已经好久没抽烟了，在家的时候顾北说抽烟会得肺癌，吓得我把烟全都上交了，后来偶尔忍不住会在外头买一些，可从来不敢再家里，更别说在卧室里吸烟了。
想到顾北，我又一阵难过。
打开手机又给顾北打了个电话，通了，我紧紧攥着电话大气儿没喘几次，就在我以为根本没人接的时候，顾北的声音响起。
“沛南。”
我松了口气，铺天盖地涌来的是一阵委屈，我揉揉涨涨的眼睛，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声音哽咽着说：“你……”
【滴】。随着短促的一声提示音，就一片静默了。
我奇怪的拿下手机看了看，黑屏。
“我X你大爷的什么苹果手机最牛逼关键时刻居然给我罢工！”
手机自动关机就关了吧，反而让我冷静下来。刚差点儿当着Mike的面儿流眼泪了，这小子要是看到了准能连着损我俩礼拜。
想想看，刚才如果没被打断，接下来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回家？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么矫情的质问，我做不到。
在顾北面前，我一直是比较自私的样子，所以我宁愿他觉得我对他冷漠，不闻不问，也不想露出一丁点儿计较的神情。
在Mike家梳洗之后换了Mike的新衣服，徒步走回家。我不想开车，虽然这段路途不近，可我想走一走，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缠在一起的思维整理铺平。
我就这么悠闲的走着逛着，看着街边的的人忙忙碌碌。
当我站在家门口，突然不太想走进去。
也许是因为进去了可能也见不到顾北，进去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接着郁闷接着纠结接着睡不着觉？
我有些无奈的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刚把钥匙插在门上，门突然打开，我被顺势拽上前去，跌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顾北抱着我说：“没事儿吧没事儿吧。你怎么关机了呢，我电话都打不通。”
我听到他说这句话。刚刚在Mike家退潮的委屈感重新汹涌澎湃的一把淹到嗓子眼儿。
“我关机？我电话打不通？那你呢！你昨晚上在哪儿睡的，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我挣开顾北的怀抱，毫不留情的逼问。
我才不管什么矫情我就要知道这到底怎么了！
顾北张张嘴，我看着他的嘴唇轻轻张开吸了口气含在嘴里，我心里急急的喊着“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了我就原谅你，只要你愿意告诉我这次我一定完整的听绝不打断你”。
可顾北却紧紧闭上了嘴唇。
这不像他。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把我拉进怀里拍拍我的屁股说我“神经”，或者鄙夷的说“你以为我是你”。可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做。
我对这样突然来袭的陌生的顾北搞得手足无措，我甚至觉得自己站立的姿势都显得那么尴尬，可我依然看着他，直到他有些局促的别过眼睛。
最后我又走出了家门。
临走前我问顾北：“是不是以为我出事了，赶着过来给我收尸，你才过来的？”
然后直接合上了门。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们的距离那么远。
我曾经因为顾北是直男而有所顾忌，但顾北对我的温柔和宠溺让我渐渐恢复平静。可是我差点完了顾北曾经，喜欢女人。
原来这件事一直是个定时炸弹埋在我心里。
顾北以前是喜欢女人的。他会对女人有感觉，他会和女人柔声细语，如果没有遇到我他会和女人结婚生子，共度余生。
他也许，可能，从没有在父母面前提起过我。
烦闷的在街头踢了踢石头，夜色沉下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他妈是我的家，我的房子！我干嘛走啊！
我理直气壮的走回去，进电梯的时候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想象着如果顾北跟我说话，我就对他“哼”一声，绝不理他，要是他一直缠着我我就骂他！狠狠地骂他！
然后我像是给屋里的顾北一个警告一样，刻意的加重了走路的脚步声，又在门口将钥匙甩的哗啦哗啦响，用力打开门。
一片漆黑。
顾北早就走了。
我像是憋足了劲儿的鼓鼓囊囊的气球，突然被某种尖刺物戳破，瞬间撒完了气。
关上门我慢慢滑坐在地上，闭上眼睛。
老老实实的去上了几天班儿，却也没精打采。
钟离推开我办公室的门，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挑起我的下巴：“嘿、熊猫眼儿嘿，纵欲过度嘿！”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才纵欲过度你全家都纵欲过度！我他妈这是禁欲！好几天没吃肉了！！！”
钟离：“怎么着，感情你这是空虚寂寞冷啊。”
我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闷：“老婆丢了。”
“哎呦喂我的大少爷，”钟离捧着肚子笑了半天，“你瞧你能耐的，连老婆都能丢。丢了，丢了就再去找一个呗，我当什么事儿呢！”
我一梗脖子：“我不！我就要原配的！”
钟离一听这话就乐了：“什么是原配啊？原配是原来就配在你身边的人，丢了之后就再没有合适的了，不是谁都是万能充电器谁都可以的。”
安慰的拍拍我，钟离转身走了出去。
我一瞬间想到了顾北又想到了于皓皓。我知道这两个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可这一刻，我把他俩放在了一个归属里。
一样的，我以为离了于皓皓我就再也不能去爱了，可我依然爱的狂欢爱的热烈；现在我觉得顾北不在我身边我难受的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可其实我依然可以，甚至看月亮看星星看银河。
不一样的是，我愿意为顾北舍弃什么月亮星星，我只想现在看到他。
晚上我没再去Sea，我知道在那里有很多人可供挑选，可我还是刻意的躲开这种想法，就好像我在给顾北最后一个机会。
晚上接了我妈打来的电话，问我最近怎么样啊、吃的好不好啊、我听你刘叔叔说了你工作表现的很好、我儿子就是不一样……
然后我听我妈说：“小顾和你在一起吧？”
我呼吸一窒，我妈又开始说别老是让小顾给你做饭，你偶尔也帮忙淘个米、收拾房间什么的，这才像话嘛……
挂了电话，我站在家门口，看着客厅到处胡乱放着酒瓶、衣物，又看了看厨房，灶台一片窗明几净。
顾北已经九天没回来了。
我记得习惯的养成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一到七天。这个时候的特征是“刻意”、“不自然”，人必须十分刻意的提醒自己去改变，并对这些改变感到很不舒服。
第二个阶段是七天到二十一天。这一阶段的特征是“刻意，自然”，会感觉到比较自然，比较舒服，但是一不留意，还是还会回复到从前的样子。
顾北九天没有回来了。
这是我在习惯着没有他的日子，第二个阶段。
可我依然感觉到不舒服，不自然，我根本就一直停留在从前的状态，止步不前。
晚上睡得很浅，我总觉的顾北会推门而入，然后像平常一样，轻手轻脚的上来搂着我睡觉。
可是什么都没有。
等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门铃声，我跳起来冲到门口猛地打开门。
什么人都没有。
于是我又回去睡，睡了一会儿又听到门铃声，我还是迅速的跑到门口，依然没有人。
这么反复了几遍，我觉得快衰竭了。走到客厅倒了杯水，看着满室狼藉，动手收拾了一会儿，结果越收越乱，我颓然坐在地上，狠狠地骂自己，垃圾！这他妈多大点儿的事儿都不会做，你真给养成个兔儿爷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又爬回床上，抱着的枕头都有着顾北的气息，我焦躁的将枕头踢向床边。
数羊……
数羊也睡不着……
我翻箱倒柜的找着类似安眠药这样能让我睡觉的东西，我真是气傻了，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顾北一直都说安眠药是慢性自杀药，我们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还不如喝酒，醉了就睡了。
偏偏家里那点儿酒都被我这几天糟蹋完了，只能换好衣服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去。
扣着衬衣扣子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我跟自己说我他妈再也不去开门了你要真有本事你就响一夜，老子不怕。
门铃一直没有停，我听着也许真是来人了，拍拍自己的脸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于皓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