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花]潜行狙击》头发黑了

7、无间

　　第七话 无间

　　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涅槃经》第十九卷

　　男人的友情通常建立在拳头上。所谓不打不相识。
　　铁男和樱木打过一次架后，出乎意料对他非常敬佩，三五不时邀他去一番组闲扯。

　　和二番组成员统一着穿制服、配备太刀、消极懒散、喜欢吐槽的作风不同。
　　一番组最大的特点就一个字：乱。
　　组员可以带BB（比如男鹿）、换形象泡妞（比如姬川）、勾搭萝莉（比如恶心市），且清一色脾气暴躁、狂傲不羁，一句不合随时动手，用武力来增进感情的家伙，非常对樱木胃口。

　　一来二去，久而久之，樱木自然和一番组成员混得最熟。

　　洋平也不介意。
　　土方和二番组最亲（有卷子呗），现在花道和一番组最亲，正好可相互制衡。
　　不显山不露水达到最佳平衡效果，可见洋平谋术之深。

　　洋平的人生哲学和仙道正好相反。

　　仙道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但他不会当你是知己，更不会当你是兄弟。
　　洋平则从不随便结交朋友，但他认定的朋友，就是一生一世的兄弟。

　　他曾经有四个好兄弟：樱木、大楠、野间、高宫。
　　如今只剩下樱木。

　　这几年发生过什么事？樱木一直懵然不知，洋平也没说。
　　直到他在三人组墓前泪眼摩挲要求解释时，站在身后撑伞的水户洋平，才简单讲述了这几年的经过：

　　高宫得了肺痨，吸肺需要很多钱。大楠一个人撑不住，便找到野间，想了个貌似聪明实则愚蠢的快速赚钱办法。两人在湘北组监视下吞了20小包迷药，不幸的是，因为迷药包纸在胃部破裂，野间当场死在机场。高宫得知后在病院自杀。大楠很害怕，不敢回湘北，躲在某个私家诊所洗掉迷药包后，偷偷找到还在宇都宫的洋平。
　　洋平什么也没说，拉上大楠去了湘北组请罪。为帮大楠戴罪立功，他放弃所有学业，自愿入了□□。

　　樱木质问当时干嘛不去找他？不当天才是兄弟吗？
　　你不是在上警校吗？五个人中至少一个可以成就梦想吧，不过没想到你还是和我走上同一条路。洋平淡淡道。

　　“接下来，”洋平点了根烟，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条斯理擦着枪。“就如你看到的。”
　　樱木一声不吭跟了回来，坐在对面，眼里还转着泪花。
　　“大楠呢？”他哽咽道。
　　“死了。”洋平头也不抬，平静说道，“被我一枪打穿心脏，即死。”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

　　樱木蓦地起身，怒目瞪视擦着枪的洋平，好像他从来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无视樱木骇人的气场，洋平不紧不慢擦好枪，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直视喷火双眸。
　　“大楠被警察打中这里，”他微笑着指指腹部，“活不久了，要我杀了他，我该怎么做？”
　　樱木一怔，眼光暗了下去，无语低头，过一会儿又呜咽起来。

　　看到和小时候一样，将所有感情都写在脸上的樱木，洋平笑意更深。
　　他把枪别在腰间，轻抚樱木后背，低声安慰：“别难过，至少还有我们为他报仇啊。”
　　洋平温柔的声调带有不自觉的宠溺。樱木却把头埋得更低，哭得越厉害。

　　樱木愧疚到无地自容，真想放下所有底线，对洋平说出真相。
　　他想告诉他，其实天才就是警察，就是你要报仇的对象。
　　他想告诉他，你为了兄弟赴汤蹈火，天才却为了底线送兄弟去蹈火。
　　他还想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天才死在你手上，也许就是最好的归宿！

　　洋平对樱木一如既往是呵护的、纵容的、有问必答的、有求必应的。
　　做为湘北组六代目，因为输光钱，嘻嘻哈哈和红发青年被人从柏青哥赶到街上的情况，洋平待旁人从没有过，甚至土方也没见过。
　　樱木在洋平心中的情分，任何人都不能代替。
　　即使他没见过樱木身上有刺青，也只是了然于胸，一笑而过，从不过问。

　　流川是对的。白痴在水户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他敏锐察觉到，水户和白痴似乎交情很深，所以白痴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但他又从牧绅一那得知，警察曾目睹水户一枪打死和他交情很深的兄弟。
　　这让流川又变得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直到一天傍晚，白痴连哭带醉跌跌撞撞闯进redcat，倒在他怀里稀里哗啦时，流川明白，水户终于出手警告了。

　　被清除的人叫福田吉兆，土方从他身上扯出一枚微型MIC，掉到地上，咕噜噜正好划到樱木脚边。

　　土方拔出太刀架住福田脖子，示意他说话。
　　福田动动厚嘴唇，看了看脸上明显浮现出【想办法救出战友】表情的樱木。
　　“你我都该预料会有这一天。”他说了唯一一句，也是最后的一句话。
　　既说给洋平，更是说给樱木听。

　　洋平眯着眼，咬着烟，翘着腿，泰然自若坐在对面沙发上。
　　“花道，把MIC捡起来，还给他。”他似笑非笑道。
　　樱木六神无主，缓慢捡起地上的微型MIC，走过去正要交给福田。

　　一声枪响，子弹贯穿福田头颅，血喷了樱木满满一身。
　　他怔怔拿着那枚MIC，眼睁睁看着福田在他面前无声倒下。

　　“花道，”洋平放下手，枪管口还冒着黑烟。
　　“你要永远记住，这就是我和大楠一路走过来的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