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2》玉米

2、第 2 章

　　午日，早春特有的阳光暖暖的照耀着，馨懒懒的躺坐在院中，小憩的闭着眼。宁静的午后时光，只有雪在光的反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夜儿跑出去和新交到的伙伴告别，告别这个可爱的小村的时刻不远了……
　　无意的抬头一望，简陋的门前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馨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惊异的站了起来！
　　千言万语之中，相视，却是——无语凝噎！
　　风尘仆仆，白衣染土，来人还是一脸特色的招牌笑容，似笑的看着不远处的急站起的馨：“好久不见！”
　　心已经飞奔到那个人的怀中，馨垂下眼帘，目光游移，并没有再朝向期待的那个方向。没有应有的出尘绝智、与众不同，现在——有的只是最正常的小女人的娇态而已！
　　“馨儿！”寰宇展开双手，直直的等着那个让他懂得了思念滋味的女子。
　　馨儿不是雁儿？惊异了一下，随即笑容又爬上了眼。他会出现在这里，不就能解释一切！
　　缓缓靠近的两人，粗布的女子最后乖顺的靠在了白色锦衣男子的怀中。悄悄回过的脸，满满的洋溢着幸福。
　　“跟我回砜国！”语气中有点霸道。
　　“不要，我不要回去！”在他面前难得的坚持，不要回去面对他的群芳居，不要见到那些会让她心痛的场景和女子，而且，雁国呢？
　　寰宇一散神，含怒的气息对着馨的眼：为了她，已经放弃了精心计划的一切，甚至可能打乱计划已久的整个局势，这个小女人竟然不跟他回去！
　　关心则乱，打破了一切尽在掌握之间的悠然自信。不顾意愿的想带走馨！
　　下定了决心般，馨想要挣脱他拖着的手。
　　一来一往中，不知不觉，他露出了霸道不容拒绝，她显出了激动不让步……
　　刚刚回来的夜儿，看到的就是一个白色锦衣的男子紧张的唤着抱在怀中昏迷了的圣小姐。急切、紧张在看清男子的脸时，缓解了很多，转而剩下的是愤怒。“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那个害小姐跳崖的人，因为他们在那一瞬间打过照面，那时那种眼角微妙的感觉，直到不久前昏迷的圣小姐的梦呓唤声中，夜儿才总算明白了。
　　略显颤抖的声音和几个起伏较大的拉扯，震醒了昏睡的人儿。扇了扇长长的睫毛，转醒的馨的目光一对上抱着她的寰宇，激动的马上说道：“我想去南荷国！”
　　那双坚定的眼，在记忆中轻盈的身影狠心飞扑下悬崖时也似这样。“好吧！”对她妥协尽然没有一点难堪的变扭。
　　村民的第一个目的地也是南荷国，所以寰宇陪着馨就混着村民们一起去。
　　不是第一次换上粗糙的衣服，但是，除了那次游历之外，基本上都是锦衣玉食的寰宇，还是感觉有一点怪怪的。换下了雪白的锦衣，穿上灰色的短褂土白色里衣飘逸的长发也用布条裹着，只有额头上还有几缕不羁的撒落在风中。为了不引人注目，故意做了一点‘修饰’的脸，带点傻乎乎的样子，让馨不觉莞尔！
　　一路上，挑着货担，装着几件买卖的日常物件，吆喝着歌谣，左荡右晃在曲曲折折的小道上穿梭着。傍晚的时候，就停下来，搭起简易的帐篷中，生火、煮水合着干粮，大家坐在一起啃着！每每这时候，某人就会皱着眉，撇着嘴，像灌毒药般有一口、没一口的艰难吞着。
　　时不时接到幽怨的目光，馨和夜儿无可奈何叹口气，这个人……？

　　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把南荷国选为中转买卖的第一站了。进入南荷国境内后，征战的凄凉就渐渐淡去了。
　　早春的寒意，并没有拦得住它的热情。稍稍入腹地后的几个小镇，热闹的市集中人声鼎沸，各式各样小摊买卖，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浸入耳中是满街的吆喝声、叫卖声、协调价格的争论声，几处的杂耍、戏团，周围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嬉闹人群。
　　眼前的景象，一眼就能辨出与周围的小国的不同。经济的迅速发展，是南凤公子带领下它的特点，也是它的骄傲！有‘全能公子’之称的他，在经济上的才能显然是最突出的，短短几年中，南荷国的商业发展有目共睹。各国普遍的‘重武轻商’或是‘好文鄙商’在这里根本不存在！与它未来的主人一样，它也是军、政、经各方面均衡发展。在政治上，历来不拘出身，知人善用，尊重能者的它，根基本来就很稳；军事上，能列为七大国之列的它，肯定也有它的特长优势；至于本来稍觉欠缺的商务发展，在优秀的继任者——南凤公子的带领下，俨然已是从劣势转化为优势。
　　南荷国虽然没有理想中的四季如春的天气，但是却名副其实的四季如画。沿湖而立，河流众多是它的又一大优势。没有称霸野心，加上历届的圣明君主，长期稳定的发展使它蕴含了浓浓的人文气息，古风古韵，小桥流水人家。栽种的垂柳枝叶已能低低的荡入水中，为风中羞涩的扭动着优美的腰肢欣然起舞着，粗旷的雕刻的两岸石栏，自成风韵，与娇柔的柳形成了刚柔并济的奇象，却又出乎意料的和谐。
　　碧绿的湖水中，几尾游荡的鱼儿，在冬日里也显得悠闲自得。安居乐业的百姓，只是带着趣味种养的花草，却形成了家家有花、户户栽绿的景象！热闹的街上，离食物的小摊远一点之处，不难发现那处处存在的淡淡清香。没有远山黛峨，蔚蓝的天空就变得一望无际的宽广，轻轻一眼，也会是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融入般的变得开阔。
　　垂下仰望无际的天空的眼，馨，幽幽的看着这段时间一直围在她身边，并时不时对她动手动脚的寰宇，“你……”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人变了很多呢？变得甚至让她都忘了用敬称，变得让她有了任性的不自觉。
　　推开了他不安分的手！夜儿在的时候还好，但送她入南荷国边境之后，夜儿遵照她指示去雁国了，而这个时间，同行的村民也出去交换卖买货了……
　　“馨儿！”委屈的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佳人。三份可怜巴巴的骄傲、三份表里不一的无辜、三份的恶作剧的笑意加上一份不是太让人确定的撒娇！“我们也出去逛街吧！”无奈之下，只好改弦易帜。
　　“嗯。”点了点头。逛街、总比某件事好一点。
　　自然的拉起馨的手，满脸自得的步行在大街上，“我们去一个在南荷国我最熟悉的地方吧！”一转头，看到她的欲言又止的神情，“对了，馨儿以后叫我宇吧！要不，夫君也行！”
　　偷偷的瞥了一眼可爱的天空，笑了。
　　——愿随君携手千里，诚相守，莫轻离。
　　莞尔到失神的地步！她在想什么？感到了相贴的手间传来的淡淡回握力道，寰宇突然明了一笑。
　　沿着湖，靠着石栏漫步前进，春风下，柔柔的柳枝拂动，阵阵花香扑鼻。脚步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轻快漫着。还没到达热闹到地方，偶尔才会有一两个人擦身而过，忙碌中似乎也不会注意到现在平凡的两人。
　　“宇喜欢这样一直一直、没有尽头的走下去吗？我——”似悄悄的低语，馨低下头，不过一瞬又抬头，昃昃生辉的眼望着他，直到黯淡也没有垂下。“小时候，也曾像这样……”多久以前了呢？久得连记忆中没有‘遗忘’意义的她都快忘记。
　　停下来，对着有点失常的她，通过相握的手轻轻的把她拉近身边，小心的搂入怀中，整理她风中散落的长发。
　　像感觉到了他的关怀，馨鼓起勇气，去掉了苦涩，减淡了语气中颤抖，“在进入菁英之前，在我还不是‘圣小姐’的时候，常常被抱着像这样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漫步，记忆中那是一个柔柔的怀抱，温暖的让人留恋……”突然，抱着的双手加大了力劲，看到了她脸上的两行清泪了吧！“其实那时候真的很开心，只要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就会被抱起；只要撇撇嘴用力哭，就会被美美的声音和笑容围绕着忘掉一切！咯咯、咯咯的乱摆双手，无意中抓到了细细柔柔被唤为发丝的东西，感到有趣用力的扯，直到手指被一根根温柔的展开，没有责骂，那个叫‘妈妈’的人，还是笑得同样灿烂！偶尔会有另一个熟悉的怀抱从妈妈手中接过我，那个人，妈妈教会我念‘爸爸’……”继续的说着，像是要把多年没有出过口的话，一次性的倾吐完。
　　大家都以为齿幼的孩子长大后不可能有襁褓的记忆，因此没有特意的帮她消除本不该存在的这些，但是讽刺的是：她就是违反常态的统统记得，包括那一幕……
　　“但是，为什么这一切不持续下去？这样子简单的一直生活——他们的死因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查，即使那一幕就发生在我眼前！”害怕真相会更残忍，所以宁可当作不知道、强装忘却的深埋在心中。厌血，也许并不是五岁那年开始，也许在那之前就已经……
　　抱着怀中拼命克制让自己平静的人儿。“馨儿，很喜欢那个小村吗？以后，我们有机会就定居在那里吧！”过了好一会，寰宇才开口，说的却是好像完全不相干的话！
　　“嗯！”脸埋在他的怀里，即使那个‘以后’遥遥无期，她还是愿意等待着，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