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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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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送走这季玉的头一天夜里,这家伙烧的很是彻底。半夜里翻来覆去的不安分,惹得我也没法睡。起床,烧水,拿热手绢给他擦汗,折腾了大半宿,快要天明的时刻烧才好不容易退下。
我顶着俩大黑眼圈,还没躺下,这祖宗又迷迷瞪瞪的拉了我的手,期期艾艾的喊:“靖琪,靖琪。”
喊吧,喊吧,这话打从他进了这房子每夜都要凄凄惨惨的叫上几回才睡的安稳,左右那姑娘远在江南,没长那顺风耳,听是听不到了。这心意怕是只能求那清风明月的帮你传递了。我把手从他怀里抽了出来,掖了掖他的被角,翻身裹进了地铺。
想来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聪明的主,知道把自己的脸划花了不让人发现自己是谁,怎么就不记得顺道把自己这张惹祸的嘴也给封上呢。这期期艾艾的天天跟那小怨曲似的唱,生怕别人傻得不知道你是谁啊。
放眼望去这江湖上对那任靖琪姑娘痴迷到夜夜小怨曲的,又跟那季玉相熟到拿来当挡箭牌的,除了那姓陆名鸿煊的主,还有哪位啊。本来也不敢乱肯定的,毕竟那任姑娘又是一绝代佳人,肯为这姑娘唱小夜曲的也不在话下。但是,尼玛啊,你手上那道梅花印,可不是那任姑娘亲手捅的吗?尼玛啊,劳资当时还在场啊!!!对自己这么狠,怎么不捎带着一块给用刀拉了啊。哎…想来这陆鸿煊真是个痴情到不行的主。
夜里霜重,连带着气温也特别低。刚刚在内心深度咆哮完,躲在被子里还有点热的发晕。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的滴在手上,怎么流都流不完。喜欢,喜欢你妹啊,老娘差点为了你们再也见不到师傅,你不记得也就算了,竟然到现在还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勒个去,认识你妹啊。许是空间太小,热到不行,汗都不够流的,只能从眼睛里流出来……吧嗒吧嗒。
送走了祖宗的第二天是个集市,见天色还早,就赶了个早集,顺道去了趟医馆,开了几个让那些大夫抓耳挠腮都想不出的方子,聊以补贴一下家用。
临走之前,那大夫还感天感地的往我手里塞了几副据说是自制的十全大补汤药,堪堪期盼着我能给他配出个神马提高闺房之乐的灵丹妙药,我笑的一脸纯良,带着这大夫无限的期盼走了。
尼玛啊,姑娘我是活的太长命了啊,有木有,要是被师傅知道了我拿他老人家的看家本领做这勾当,委实是要打断我的腿的啊。但像是此种高难度的愿望还是应该给予三师兄这样的强人来实现的,我琢磨着要不下次把三师兄给这大夫引荐一下。
在医馆里磨了半天口舌,出来正好赶上正午时分,便寻了个茶棚要了壶茶,嗑着瓜子听说书。
这说书先生,近来可能生意不怎么好,眼见着现下加我共三人盯着他,他也确实萎靡的很,一块惊堂木敲得比我拍胳膊上蚊子的声音还小,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快睡着了。
就在这先生将睡未睡之际,一对人马进了茶棚,把这小小的地方挤了个严严实实。为首的一男子在我左手边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一张苦瓜脸长的真是打眼的很。他自顾自的一阵长吁短叹,招了招手,一眉目清秀的大男孩,一脸悲壮的立在了他身旁,他俩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各自唉声叹气。
为首的男子开口道:“还没找到公子爷,还没找到啊,这要是回去了,咱几个非被老爷活扒了皮啊。”
清秀男叹道:“你说公子爷会不会是因为任家小姐要嫁给那半颗牙的二皇子而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万一,万一公子爷去了荒郊野岭,寻了个歪脖子树,一了百了,这……这可叫我们怎么是好?”
头头男显然被他这话憋成内伤,一张苦瓜脸拉的更长了:“那完了,奉先,咱们哥几个肯定是要被老爷折磨的集体出家了。寻芳啊,我对不起你啊。”说着两行清泪就淌了下来。
那个叫奉先的大男孩,吧嗒吧嗒两大滴眼泪也打在了桌子上,梨花带雨的哭得我肉疼。原来是这小子啊,小时候牙尖嘴利的,长大了怎么变成了个爱哭鬼啊,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头头男安慰道:“奉先啊,你也先别着急,公子爷的品性你是最清楚的了,这事儿,公子爷自是最不屑于做的。咱们也别在这胡思乱想的了,赶紧填饱了肚子。一会儿,就去季家跟季玉公子会和,一道去寻公子爷。”
奉先点了头,就也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抹了两把脸,捧着一碗面条挑了两根往嘴里送。
可怜他二人在这里牵肠挂肚,却不知他们家公子爷估计这会正在药王谷里享受桑拿药浴呢。
听墙根听得差不多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低着头往外赶,腿还没迈到门口就跟一冒失鬼撞了个满怀。
“少爷,是少爷。”奉先眼尖,一阵大呼小叫。我听着,这孩子怕是处在变声期的吧,声音嘶哑的很啊。
由于惯性太大,我俩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往地下栽,虽然我极力的挽救整个场面,但仍旧是天旋地转,我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肉垫之上。
这么一摔,摔得我七荤八素的,一抬眼就望进了他含着笑的眼,这剑眉星目的我自然没什么那抵抗力,就这么被他搂在了怀里。话说这动作确实有些不怎么文雅,我的老脸噌一下子就红了。
“少爷!!!!!!!”奉先又操着他嘶哑的嗓子开始咋呼了,那拔了九重天的声调,就像是为了彰显刚刚正是不才我调戏了他们家秀色可餐的公子哥。
大家七手八脚把那陆鸿煊从我身下拉了出来,我看时机刚好,猫着身子往外钻,在还没靠近门口的地方又被人拽了手腕,挣也挣不开。
我回头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表示愤愤不平。他很坦然的摆了一副淡漠的表情,直直的拉着我往回走,好像是有些生气。
我老老实实的被他按在一张凳子上做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他招呼了奉先几个去了茶棚后面详谈。临走之前,他两道寒光射到了我身边一壮汉脸上,壮汉立即心领神会,积极道:“公子爷放心,阿虎一定不让这小姑娘跑了。”
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那陆鸿煊方才勾了笑,道:“如此甚好。”然后又闲庭散步般的飘走了。
这名叫阿虎的家丁,长的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瞧着十分憨厚的样子。还没等我没事找话题,这憨厚的虎大哥就以超快的语速开口了,“姑娘你姓任?”
我道:“额……不姓任。”为了适应他的语速我只能跟着快。
虎大哥震惊了,又紧接着麻利道:“啊?你竟然不姓任。啊?你真的不姓任?”他说的那么快,我真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道:“额……确实不姓任。”
虎大哥又迅速道:“啊?真的不姓任,啊?那哪个姑娘才是任姑娘?”
我道:“额……这你应该去问你们家小公子。”
虎大哥又迅速道:“啊!你肯定是骗人,你就是任姑娘。”
我:“额……虎大哥,何以断定我一定姓任?”
虎大哥一脸骄傲,光速道:“我们家公子爷才不会对别的小姑娘动手动脚的,你就是任姑娘。”
我委屈道:“额……大侠明察秋毫啊,真的不是小女子我啊。”
虎大哥继续光速道:“你不用说了,我阿虎向来不会看走眼的,是你,是你,就是你。”尼玛啊,这家伙是连珠炮啊,怎么能说的这么快啊。
我紧跟步伐无限惆怅的激动道:“额……大侠,真的不是小女子啊,真的不是小女……..啊!!!!!”尼玛啊,就知道要出事啊,有木有,说的太快咬到舌头啊,有木有。
我赶紧端起碗茶水来漱口,还没等吐出来,就脖子一疼,眼一黑,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