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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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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骄阳面如死灰,大脑有几秒钟的停滞,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江奕臣,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有一种人你不能和他单独相处,他即使不做任何事,就但是单单存在在你身边,你也会感到难以抑制的压抑和抗拒,而江奕臣就是这种人。她仍然记得上一次的情景,尤其是他的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刻骨铭心。既然他那么厌烦自己,倒不如趁早躲开,省得自取其辱,给他一个嘲笑自己的机会。但杨秀萍呢,不是她约自己来的吗?孟骄阳用眼角四下看看,的确没有杨秀萍的影子。
江奕臣看着孟骄阳的举动,早已猜出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径直道,
“孟小姐,我母亲因为急事无法前来,本来是想通知你取消的,可是又一想,既然都已经约好了,随便取消也太不礼貌了,就索性把你带到这里了,希望不会让你不高兴。”
江奕臣把话说得礼貌周全,可她却听不出一点客气的意思,反倒是有一种居高临下,任意妄为。她绷紧了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江奕臣当然没忽略掉这个细小的动作,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指了指椅子,
“请坐吧,孟小姐。”见孟骄阳仍在原地站着不动,他倒不强求,拉开椅子自己就坐下了。
“江先生,我不知道是你,既然江太太不在,我就先离开了,对不起。”赶紧离开是此刻孟骄阳想到的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说完,也不等江奕臣答话转身就去拉门。
“你不想谈谈你父亲医疗费的事情吗?”江奕臣的声音在身后高高扬起,只是这一句话,孟骄阳拉门的手猛地就停住了。
“你说什么?”她猛地转过身子,直直地看着他。
“我想用不着我重复,孟小姐应该知道我说什么吧!”他的声音懒懒的,说完,也不看孟骄阳,自顾地拿起圆桌上的精美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热茶从圆圆的壶嘴流出,升腾起袅袅热气,一股茶香瞬间溢满整个包间,他轻吹了一下,喝下一口。
孟骄阳有些木然地看着他手里的动作,品嚼着话里的意思,她心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而江奕臣故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明,她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理清头绪,这个男人每时每刻都显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气势,自己在他面前渺小的如一粒沙尘,再怎么努力想让自己硬气起来也是徒劳。
“江先生,我是个笨人,有什么话就请你只说好了。”自不量力倒不如放手一搏,孟骄阳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哈哈,孟小姐,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装傻是救不了你的!”
“江先生,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但你也用不着这样侮辱我,贬低别人可以给你带来乐趣的话,那么,你找错人了!”孟骄阳一字一句地回敬道。
“哈哈,你的演技可要比你拙劣的外表要好多了。”江奕臣大笑,故意把“外表”两个字说得很重。
孟骄阳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他的话像是一颗巨大的炸弹,在她的心里爆开,留下一个大大的坑,一个看不见血的坑。被人如此赤裸裸地羞辱还要保持淡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她既羞又恼,脸上像被人掌掴一样,火烧一般灼热。
是,她是不漂亮,比不上那些同龄的女孩子会打扮,衣服也是几年前的样式,陈旧而单调,最近经常加夜班,皮肤暗淡无光,眼下还挂着大大的眼袋,头发也是胡乱地拢着。再看看他,打扮得体,衣着讲究,在这样高档的地方更是一副驾轻就熟,养尊处优的架势。可是,自己的一切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这样来侮辱自己,他有什么资格。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演技?我究竟怎么了,你今天把我带着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那我向你道歉!”孟骄阳的眼睛微微发红,委屈与愤怒冲击着她,她冲着江奕臣几乎是喊出来。
“真是遗憾,我原本以为可以有一个愉快的交谈,但孟小姐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说些不礼貌的话了。”刚才的江奕臣也许还在刻意地保持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态度,但他现在是真的不耐烦了,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请你离我的母亲远一点,我知道你目前生活的状况,但她不是你利用的对象,不用试图装可怜去博取她的同情。至于我,我宁愿相信你在我的面前晕倒是一个偶然,而不是故意为之。”他冷冷地说道,紧接着,“呯”的一声,他重重地把握在手里的茶杯拍在桌子上。
孟骄阳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好像被什么掐住了,无法呼吸,她不自觉地就抖了一下,不光因为江奕臣的举动,还有他的话,她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还需要说得更明白吗,她的脸上瞬间就是去了血色,变得惨白,拳头也不自觉地狠狠地握紧。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接近你的母亲了,我怎么利用她了?还有,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在你的面前故意晕倒!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孟骄阳是彻底愤怒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也不禁提高了几分,她眼睛冒火一般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奕臣。
“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江奕臣冷笑一声,起身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向孟骄阳,脚下是厚厚的纯毛地毯,脚步落地无声,好像豹子接近自己的猎物。
孟骄阳见他走近,脸色变得更白,从脚到头顶,就连每一根汗毛都是颤抖的,因为愤怒,还有莫名的怕,她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江奕臣无声无息地来到孟骄阳的身旁,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犹如刀片一样坚硬犀利,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真的生出一股切入肌肤般的刺痛,他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紧抿着嘴唇,他背对着窗户,遮挡了全部的阳光,居高临下,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包间内开着空调,可孟骄阳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你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全被医院扣除用作你父亲的医疗费,你没钱交房租,几次差点被房东赶出来,你穷困潦倒,几乎活不下去,难道这些都不是你故意接近我母亲的原因?你难道能否认,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你还要装傻,说你不知道你父亲最近的医疗费和你你的房租都是我母亲帮你交的?我说的这些够不够呢”江奕臣在孟骄阳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冰冷的气息打在她的脸颊上,瞬间就冻伤了她。
眼泪已到眼眶,可是她死死地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它留下来,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你还要装下去吗?”江奕臣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继而又冷冷地说道。
话音刚落,孟骄阳几乎是没有思考,抬起手就挥向江奕臣,只是还未接近他的脸颊分毫,就被他一把狠狠地握住,力量大得几乎掐断她的手腕。
她仰着头,与他对视,江奕臣表情是极其愤怒的,两只眼睛里都是突突的火苗。而孟骄阳,她的怕,她的恐惧在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腔的羞恼无处发泄,溢满泪水的双眼里更是充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