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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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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军,夫人的病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又受寒气侵蚀才出现昏迷症状。待老夫开方药,夫人卧床静养数日便无事了。”
“多谢王太医,区区薄礼,聊表敬意。”
“莫将军太客气了……”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原想使个苦肉计,没想到真惹出一身病来。
莫辞端药进来时,正看见她星眸半张,呆呆注视着帐顶,不知想着什么。他悬着的心一松,快步走到床边,随手放了药盏扶她半坐起来,道:“可算醒了。”自己拿起药匙喝了一口,皱眉道:“有些苦。”
辛凉就着他的手,将那药一饮而尽,苦得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看你苦的。”莫辞递给她一碗清水“王太医说这药混不得糖,忍忍吧。”
辛凉不语,缓缓靠进他的怀中。
“怎么了?”
“莫辞,我们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傻丫头,莫不是睡糊涂了?”
莫辞的声音压抑着一丝颤抖,连抚着她的长发的手都将僵得忘记滑动。
“莫辞,你自己都知道你不适合做将军,也适应不来朝廷上的尔虞我诈。我们归隐田园不好吗?”辛凉的语气渐渐放轻,带着一丝憧憬:“一起看日升日落,一起静静长眠,那该有多好?”
莫辞闭上眼,拥紧了她。
窗外的一袭粉衣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恨恨地转身跑走了。
“气死我了!怎么会这样!”
一阵阵瓷器碎裂声伴随着白络的怒骂声从梅阁中传来,传达着主人的愤怒。屋内除了白络脚下,其他的地方皆是一片狼藉,瓷器的碎片几乎铺了一层,其中还夹杂着点点玉屑。
“夫人,这是怎么了?”芰荷从府外采办回来,刚进院子就闻清脆的碎裂声,特意在院外停了一会儿,待屋内暂告一段落才敢进来。“这都是上好的名瓷,怎么摔了呢?”
“摔!当让要摔!送的人都要带着别人走了,留下这些死物做什么!”白络哭的梨花带雨,一跺脚,干脆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辛凉这个贱人,贱人!想在府内独占将军不说,竟然要将军带她走!凭什么?!”
芰荷轻蔑地瞥了一眼白络,却柔声说道:“要走,不是还没走呢么?想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啊。”
白络闻言,渐渐收了哭声,哽咽道:“那你说怎么办?”
“夫人,芰荷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罢了,哪有什么办法让将军走不了啊。”
“走不了?”白络低声重复了两遍,那仍带着泪水的娇俏容颜突然笑开了:“那就让他们走不了!哈,只要辛凉死了,就算走也只能带我了!”
芰荷冷眼看着兀自陷在对未来美好幻想中的白络,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人是蠢了些,可还好用,不是吗?
不出一天,白络就拿到了砒霜,并派芰荷将之下到辛凉的药里。她不知,芰荷早已计划好了一切——莫辞有一个为辛凉试药的习惯,总会在她喝之前饮一勺。若莫辞与辛凉同时饮下这药,那便是一石二鸟;若只有辛凉喝了药,待毒发时莫辞必有一时方寸大乱。她就趁虚而入,从背后刺杀莫辞。
这算盘打得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你说什么?”
二皇子府内,一盏青花白釉的瓷杯被狠狠掷在了地上,碎成六瓣。
苏子卿神情淡漠地端坐在高处,只有紧握的手泄露了他抑制不住的怒气。
“既然敢打莫辞的主意,那就该有勇气带着这个主意去死吧。”他的神色隐隐变得狰狞:“手脚利落一些……至于那个侍妾,先留着吧。”
堂下的暗探微微躬身,风一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