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河朔，心向嘉怡》大汉神风

5、身在曹营心在汉

　　赫连静琬每天的工作便是给山贼们洗衣服，而其他人则要给少头领作护卫。为了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护卫，每天上午都要跟教头练功和操练，下午则跟随杂役们做重活。闲暇之余便偷偷跑去洗衣房帮静琬洗衣服，这大概是大家最快乐的时候吧。

　　在山上待得时日久了，见众人没有逃跑的意向，山贼们看守也放松了些。朱灏轩趁机四处行走打探消息，熟悉人情地理。

　　原来大头领姓齐，名镇山，本是绿林出身，带领一帮亡命之徒占据二龙山，专门以打家劫舍，抢劫过往商旅为生，州府官兵羸弱，奈何不得他们。

　　二头领姓战，名雄，铁匠出身，后因酒后言语不和，杀人亡命于此。待人和气，膂力过人，颇得人心，被推举为二头领。

　　少头领，姓齐名英，本姓林，乃齐镇山异姓兄弟林方之女，后林方下山劫掠城邑，被官军射杀。齐镇山收为义女，抚养成人。齐英不喜女工，颇好武功，有男儿气，常着男装。且为人豪爽洒脱，善待下属，甚得众心。

　　至于山寨，则依险而建，山前有一条羊肠小路，关卡重重，没有令牌难以逃脱。后山是绝壁，虽有碗口粗的藤蔓可以攀爬，但甚是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看来逃生也并非易事。

　　既来之，则安之。今日学成文武艺，他日货与帝王家。除了赫连尚，其余人等操练的都很卖力，毕竟练就一身武艺，他日脱得贼身投军，疆场上也用得着。许是赫连尚本性良善，又不喜争斗，武艺越发落后，见此情景，少头领打发他去当火头军了。而赫连尚则如鱼得水，借此机会，倒更方便照顾妹妹。

　　员外怕惹官司，还是将家人接上了山。而齐英依旧整日里一副男装打扮。

　　转眼一年有余。

　　一日操练完毕，朱灏轩请求齐英将螭龙纹玉佩物归原主。齐英听闻，轻蔑的说了句：“男子汉大丈夫，当奋勇向前，一块玉佩尚且保护不了，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向一女子乞求，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齐英巧用激将法，欲借此机会，看一看众人的本事。

　　朱灏轩听此一语，虽然知晓齐英功夫了得，但自觉一年来武艺精进，或可匹敌，加之齐英言语相激，为夺回玉佩，也顾不得许多了。

　　“得罪了。”拱手之后，纵步一跃，一招大鹏展翅立在齐英面前，接连以青蛇吐信、猛虎下山、双峰贯耳出击，齐英只是辗转腾挪，继而蝴蝶穿花绕到背后，以一招青龙摆尾轻松取胜。

　　朱灏轩道：“带着脚镣，辗转不开。”心里终是不服。

　　齐英嘴角微微上扬，说了句：“好好。”向身边的小喽啰喝道，“把镣铐打开。”

　　打开镣铐后，顿觉轻松了许多，朱灏轩略微活动了下手脚，围着齐英走了三步，突然以一招平沙落雁出击，继而霹雳连环掌，齐英左手遮挡，右脚直捣黄龙，踢中朱灏轩下巴，朱灏轩顿如一只失去平衡的鹞鹰，重重的摔了出去。

　　齐英收势，向趴在地上的朱灏轩摆了摆右手食指，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还差得远呢。”

　　众人急忙围过来，朱灏轩右拳捶地，虽有不甘，但毕竟技不如人，只好暂且作罢。

　　此后，朱灏轩每日闻鸡起舞，秉火苦练。

　　转眼又是两年，武艺越来越精湛，脚镣虽越来越轻，但终究是个羁绊。于是众人合计，去大厅请求齐英开恩，去掉脚镣。

　　齐英歪坐在豹皮椅上，右手拄着下巴，左手翻着《黄石兵法》，说道：“这个容易，只要你们全心入伙。”

　　众人短暂互视，抱拳秉道：“我等全心入伙，并无二心。”

　　齐英正襟危坐道：“好，三日为限，去山下纳投名状来。”

　　什么投名状？众人莫名。

　　原来，这投名状是指一个人在进入□□绿林时必须签订的一份生死契约,或者杀某人以表忠诚。齐英的意思自然是后者。

　　众人略一沉思，曰可。同时央求为赫连尚、赫连静琬兄妹代纳投名状。

　　“好。”齐英起身道：“凭你们的武艺，带着镣铐杀个把平头百姓如探囊取物。记住，不要走出二龙山的地界。山寨有情，刀剑无情。别怪弟兄们的毒箭不长眼。”说完，又特意向朱灏轩望了望。

　　“谨遵少头领教诲。”众人抱拳退出。

　　众人大喜，匆忙回到住处，密议。

　　无疑，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只有朱灏轩、赫连熙、韩章、陈武、刘向这五个人被允许下山，这就意味着，赫连尚与赫连静琬是无法一同逃走的。赫连熙有兄妹之情，坚决不肯，而大家毕竟是从小一同长大，并且死里逃生过的，也有很多不舍。既然无法一同下山，只好先行下山走一遭，见机行事。

　　翌日，五人带上佩刀，领了腰牌，与赫连尚、赫连静琬兄妹作别。

　　赫连静琬眼含泪花哀婉道：“二哥，灏轩哥哥，千万别丢下我们。”

　　赫连熙道：“我的好妹妹，哥哥怎么会丢下你呢。”

　　朱灏轩也解劝道：“静琬妹妹，放心吧，我们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赫连静琬一下扑到朱灏轩的怀中，轻轻点头道：“恩。灏轩哥哥，千万别丢下我们。”

　　朱灏轩浑身一颤。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山里放牛时的情景，那时大家还小，经常玩捉迷藏的游戏，赫连静琬经常因为找不到大伙而哭泣，而这时候，朱灏轩总是因为心软第一个跑出来，安慰静琬。每每此时，静琬都会搂着朱灏轩的脖子哭道：“灏轩哥哥，不要丢下我。”

　　可如今，大家都长大了，静琬也长成大姑娘了。朱灏轩拍了拍静琬的背，坚定地说道：“放心吧，静琬妹妹，我们不会丢下你们的。”

　　“恩。”

　　赫连尚道：“二弟，兄弟们，路上小心。”

　　“保重。”众人举刀抱拳作别，转身离去。赫连尚内心五味杂陈，不断地挥着手，内心却哀求道，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啊。赫连静琬则恋恋不舍的望着，朱灏轩分明读出了那一份早已超越兄妹之谊而饱含深情的一泓秋水。

　　“在此偷懒，”齐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喝道，“想挨鞭子吗？”虽是冠冕堂皇的一句话，可那话里分明有几分妒意。

　　“不敢，少头领。”

　　二人惶恐的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