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情缘（又名“杏林春暖”）》春江花月夜

7、花酒真是喝不得

　　七、
　　当官好，当官好，人人都想把官当。
　　但是，我们的建康府尹伊律清伊大人现在真是恨不得扒下自己的这身官服，立马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因为，
　　今天，
　　同僚，
　　请喝酒，
　　请喝花酒！
　　百花楼的雅阁内，伊律清和六七个同僚被十来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围得严严实实，那些女子一个个穿的袒胸露背，脸上粉擦得厚厚的，让伊律清一眼望去就想起府衙里正在做珍珠蛋青面膜的梅儿那副吓死人的样子。
　　可偏偏那些女子没眼色，还一个劲儿的往大人身边凑，身上的香气浓的能熏死蚊子，声音嗲的比喝了十年的老陈醋还酸。
　　“大人，喝了云儿这杯酒，您想干什么都行！”云儿姑娘一边说一边把酒杯凑到伊律清的嘴边，抛着勾魂媚眼。
　　旁边还有人起哄，“是呀，伊大人就别谦虚了，云儿姑娘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
　　是哪个不开面的王八蛋还在火上浇油？伊律清望过去，江宁县丞梅有德左手搂着一个姑娘，右手还在摸着另一个姑娘的大腿，色迷迷的表情让人看了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想吐。
　　“对呀对呀，伊大人就别让云儿姑娘等这了！”监察使胡奎把一个姑娘的手拉到嘴边就是一口，亲的那姑娘叫得跟猫儿似的。——人面兽心，伊律清心里暗暗骂道！
　　“大人，莫不是嫌弃云儿啊，大人，云儿的手都酸了！”云儿娇滴滴的冲伊律清撒娇。
　　伊律清强忍住抬腿踢人的冲动，用手接下了云儿的酒杯，放在嘴边一饮而尽，“云儿姑娘这下满意了吧！”
　　“大人~~~！！”云儿姑娘错误地领会了伊律清的意思，越发地把身子往他身上靠过去，一双手也不安分的在伊律清身上摸来摸去。
　　伊律清的嘴角已经忍不住的抽动了，这个女子可真是够大胆的啊！他这现在算不算被人调戏呢？一把拉住云儿姑娘那双上下移动的手，“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向来不喜此道，所以还请姑娘……！！”
　　“呦，伊大人一定是嫌弃云儿不够漂亮，不够温柔，对不对？”云儿姑娘那涂了一层浓绿色眼影的眼睛里立刻水雾蒙蒙。
　　真是难缠，伊律清咬咬牙，陪着笑脸，“云儿姑娘那里话，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哎呀，哎呀，要说到这百花楼里最温柔最漂亮的当然不是云儿姑娘了，谁都知道水仙姑娘可是百花楼的头牌呢！”通判张守仁 吃着腕里看着锅里的。
　　“水仙姑娘呀，她现在不行呢，因为她房里有人啊！！”云儿姑娘不服气地说。
　　“哟哟，云儿姑娘吃醋了，别别，让我来陪你！”士曹参军田光一把搂过云儿，“让我好好疼你！”
　　“哟，大人，你轻点，捏痛云儿了！”云儿在田广怀里大发娇嗔
　　看着这一幕幕活色生香，伊律清谈了一口气，该怎么说呢，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也曾背着父亲在章台瓦舍流连过，也不是没有逢场作戏的嬉闹过，可是自从打第一眼看见段杏林就如沐春风般的舒服，那触及心灵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只想和他在一起，认定了他就是自己要陪伴一辈子的人，对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兴致。所以才死缠烂打得纠着他不放，才三天两头的往杏林堂跑，就只是为了看看他，能和他说说话，可惜杏林这个人虽然不是不解风情，却是个热得慢的主儿，自己也只好陪着他慢慢烧开水，看什么时候这壶开水才能烧开喝到肚子里？
　　哎，伊律清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了肚！喝了不少了吧，怎么满眼都是杏林的样子，那春水般的深邃的眼眸，那娇艳的红唇，伊律清摇摇头！可是那容貌已经深种在脑海里再也拔不出去了！
　　“我说，云儿姑娘，今天水仙姑娘招待什么贵客呀？连我们都不能一亲芳泽？” 通判张守仁色心不死。
　　“咯咯”云儿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大人莫非还是想一睹水仙姑娘的芳姿，可惜今天真的不方便！”
　　“到底是谁呀？能做我们水仙姑娘的入幕之宾，好福气哦！” 士曹参军田光一脸羡慕。
　　“他呀，就是本城有名的大夫，杏林堂的段大夫呀！”云儿笑得脸上白粉仆仆地往下掉。
　　“段杏林！”刚才还在一旁喝闷酒的伊律清脸色发青，大喊一声，“我要找你算账！”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嗯，不对，是府尹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伊律清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冲过了同僚的阻碍，打败了妓院老鸨的阻拦，还踢翻了若干挡住他路的障碍物（不管是东西还是人）。杀气腾腾，黑口黑脸的一路冲到百花楼水仙姑娘的房间前，那见鬼杀鬼见佛杀佛的气势让人以为他是来报血海深仇的！
　　他的后面跟着一队尾巴，包括不知所以然的同僚们，心急火燎的老鸨子，还有很多看热闹的寻芳客，难得看到这么大场面的争风吃醋现场版，又是免费得，当然要凑个热闹。
　　“伊大人，你不能进去啊，房里有人啊！”老鸨一张满脸皱纹的脸就差挤到一块堆去了。
　　“废话，没人我进去干吗？”这话基本上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伊律清已经气昏头了。好你个段杏林，背着我你想干什么，当我不存在么？你就这么无视我的真心么，枉费我刚才还为你守身如玉，想到最后，伊律清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妒夫心理了。
　　“开门，开门，不开门我就踹了啊！”伊律清把水仙姑娘的房门拍的震天响。
　　就听见房门里边细细索索响了几声，然后就是铜盆的声音，和泼水的声音。
　　妈的，老子今天要捉奸在床！抬起腿，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伊律清很有气概的把脚踹到了房门上，刚要蹬开。“嘎吱”房门开了，段杏林衣冠整齐的站在门内，手扶着门板，“我不是说了不让人打扰么？咦？伊律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刚才在里面干了什么？”伊律清想进去却被杏林拦在了外面。
　　段杏林走出房间，顺手把门关上，整理整理衣冠，自动忽视下面一片吸口水的声音。
　　“我是大夫，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是呀，是呀，最近水仙姑娘身体不太好，我就请段大夫来为水仙姑娘诊治诊治，又不敢对外面说，引起大人误会了！”百花楼的老鸨终于有机会插上话了。
　　“那刚才那阵声音是什么？”
　　“刚才我替水仙姑娘把脉，看看得她的气色，然后就让水仙姑娘的小丫环为我打了盆水洗洗手，有什么不对的？倒是你，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段杏林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
　　伊律清的脸上开起了染料房，由黑转青，由青转红，由红转黄，最后由黄转白，而且是惨白，“嗯，这个，恩，这个！！”
　　“啊，伊大人今天和同僚们来我这百花楼喝酒，真是我这百花楼的荣幸啊！”老鸨不识时务的插了一句嘴。
　　“你……你……”段杏林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狠狠地蹬了伊律清一眼，“老鸨，我已经诊治过了，药方随后开来，我先走了！”
　　“啊，杏林，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别走啊，听我解释！”本来想捉贼拿赃的伊律清现在变成了被捉的一方，拉住段杏林的手不让他走。深吸一口气，三根银针准确地扎到了伊律清的右手三阴经的尺泽、列缺、少商三个穴位上，段杏林趁着伊律清疼得松劲的当口轻松的把手挣脱了出来，从楼让一跃而下，身姿翩若惊鸿，再次引起楼上楼下一片惊艳之声。
　　真够使劲的，伊律清痛得牙都酸了。
　　偏生那江宁县丞梅有德眼神不清、雪上加霜问了一句，“伊大人，那位美人好生漂亮，大人真是艳福不浅！”
　　咚，扑通！
　　伊律清终于忍不住给了那个家伙一拳！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众人都傻了眼，第一次看到府尹大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可怕！！

　　四月的晚上，天气已经很暖了，风儿吹过带起一片片树叶随风而动发出哗啦的声音，月亮挂在天上，发出莹亮的月光，照的地上白亮白亮的，空气中是江南特有的甜美气息，晚风浮动花香阵阵，颇使人陶醉。
　　啊！真是个美妙的夜晚！
　　可是，在这美妙的夜晚，偏偏有人在鬼哭狼嚎，简直大煞风景、破坏环境！
　　“墨翎，你说该怎么办，呜呜！他一定不会理我了！”建康府尹的宅第后花园，一个男人眼泪鼻涕哗哗的，是的，他就是今天被“情人”抓了现型的伊律清伊大人。
　　坐在他对面的墨翎看着那张哭的什么似的脸，真得很想揍上两拳，或者把他的嘴里塞上个包子什么的，真是TMD哭得太难听了！
　　“基本上，你今天是冲动了！”墨翎翻个白眼，哎，什么叫朋友，幸福的时候是不会想起你的，要倾倒苦水的时候就轮到自己了。
　　伊律清拼命的点头，是呀，如果今天自己不是想捉奸在床让段杏林逮个正照，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去了百花楼那种地方。
　　“今天错的在你，你有什么好说的？？”墨翎也很无奈。
　　“你，你，我是来找你想办法的，你还嘲笑我！”府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还是老老实实去道歉的比较好”墨翎举起袖子挡住扑面而来的口水攻击。
　　“呜呜，他不会见我啦！他一定对我很失望了！”
　　“嗯，这个也不见得”墨翎弹个花生米入口，“虽然今天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是从杏林的表现来看，还是可圈可点的！！”
　　“嗯？此话怎讲？”伊律清眼色一亮
　　墨翎却就此打住，一摊双手，“酬劳！”
　　小人，趁火打劫！想归想，朋友还是不能得罪的，伊律清堆起老鸨似的笑容，“好说好说”
　　“京城太白楼五十年陈酿一坛！”墨翎开价开的心安理得。
　　妈的，遇人不淑，世风日下！强盗，土匪！
　　心理骂了一千遍，该答应得还是要答应，“没问题，小弟我一定办到！”
　　“嗯，这还差不多”墨翎摆足了架子，接着开口，“虽然今天你误会了他，但是从你告诉我，他看到你的表情和知道你去喝花酒后的表现，我可以断定，他对你绝对不是一般的朋友之情，否则他发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可见他的心中还是有你的，只不过他自己恐怕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伊律清现在乖的像条小狗儿，只要能挽回杏林的心，就是二十坛好酒也认了！！
　　“当然是————捅破这层窗户纸了！还用我教你啊，笨蛋！”

　　段杏林也在后院，不过不是找人聊天或者哭得一塌糊涂，而是在弹琴。
　　七情，人之欲望也，喜怒忧愁思恐惊，怎样才能真正做到无喜无怒无忧无愁无思无恐无惊？
　　哎，我这是怎么了？在没有见到伊律清前我是能控制住我的七情的，为什么只要在他面前我的控制力显得如此的薄弱，我的感觉会随着他的波动而波动！我到底是怎么了？
　　无喜无怒无忧无愁无思无恐无惊
　　无喜无怒无忧无愁无思无恐无惊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可是心情却还是无法平复，只要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有一股业火在心头盘旋！
　　停下已经被自己弹得不成样子的曲调。段杏林决定早点休息，毕竟明天还有很多的病人等着自己，而且水仙小姐的事情也要帮忙解决啊！
　　回到前院，珲春毕竟年纪小，早就睡下了。匆匆的洗把脸，段杏林宽衣卧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家伙。
　　强迫自己忘记，杏林努力的催眠自己。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飞身落地的声音，杏林从床上坐起来，这大半夜的，难道是飞贼？手里已经握着一枚银针。猛地打开窗子，没看见飞贼，却看见了刚才还想起的那个家伙，站在月光下，目光款款的看着自己。
　　哼，不想理他，杏林要把窗户关上，伊律清上前一步撑开窗子，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杏林，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要听，我要睡觉了！”
　　“杏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那是我的事情，不劳大人费心！”
　　“杏林……”
　　“我不听，我不听”
　　杏林转过脸去，不想再说话，伊律清从窗户跃入房中，站在杏林的面前。
　　“你，你怎么进来了？出去！”杏林眼睛一瞪，抬手指向门口，那手却被某人抓住了。
　　“杏林”伊律清的声音低低的，手心暖暖的，“我今天真的什么也没有作，我承认今天是莽撞了，可是当我听到你在水仙姑娘那里的时候，心里真的好难受，实在是忍受不了你在别人怀里，那让我好痛苦！”
　　“你，你放手，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杏林脸色潮红，又羞又气。
　　把杏林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着，看着杏林的脸色越来越红，伊律清一把把杏林楼进了自己的怀中，“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明白自己喜欢上了你，所以才处处找机会和你在一起，我不相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你真地反映很慢，但是我有时间慢慢等，等你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我想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么多，我要让你自己体会，可是我现在等不了，我不想让今天的误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所以我来了！”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我没有喜欢你！”杏林挣扎着试图脱离伊律清的怀抱，虚弱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和我在一起？”伊律清的臂弯更紧了。
　　“那是没有办法，你太缠人了！”杏林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伊律清的桎梏。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危机的时候挺身而出，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武功？”伊律清不依不饶。
　　“你是个好官，我不想你死，对百姓太可惜了！”这个回答连杏林自己都觉得太过牵强
　　“那你为什么看到我在百花楼时那么生气，气到不惜用银针扎我？”
　　“那是你活该！我……我……”
　　“活该什么？”底牌终于要揭开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放手，你勒得我很痛！”杏林咬着下嘴唇，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杏林，你在逃避，作为一个大夫，是不应该在问题面前逃避的，你应该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只是不敢承认，对不对！”伊律清趁热打铁。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很舒服，看到你的笑容让我很安心，看到你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我的心很乱，就这么多了！”杏林的眼眶湿润了。
　　“傻瓜，你还不知道么，你对我动了心了，你喜欢上我了！”伊律清松了一口气，这个小笨蛋呀，在感情上就这么的不坦白。
　　“你说什么，你说我喜欢上你了？”杏林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嘴巴已经惊讶得合不拢了，回想起和伊律清认识的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和他在一起经历那些事情，看到他急匆匆赶来救自己时的窝心，看到他被人伤害时的惊慌，尤其是看到他出现在妓院的一霎那，那种心痛的感觉是二十多年来头一次感觉到，那是种被人背叛了的心痛，“那种感觉就是喜欢么？”
　　“你终于开窍了，我的小林儿！”看着杏林的眼神转了又转，伊律清把杏林搂得更紧了，杏林放弃了徒劳的挣扎，被伊律清抱着感觉其实很不错，那温暖厚实的胸膛。
　　刚才的一番挣扎过后，杏林的脸很红，杏林的眼很亮，杏林的唇很软，杏林的呼吸很香。伊律清现在很想做某件事。于是，杏林的唇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当然是用伊律清的唇。杏林呜咽了一声，挣扎了两下，就醉倒在那个深深的吻里。
　　伊律清的唇好热，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轻易的攻城略地，灵蛇般的在嘴里钻来钻去，舌头、牙齿没有一处不被它舔到，自己的舌头好像也不听使唤和他纠缠在一起，身上软绵绵的，脑袋里昏沉沉的，要是没有被伊律清抱着，自己一定会跌下去。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长，伊律清才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声音沙哑的问，“我吻了你，你有讨厌么？”
　　杏林摇摇头，身体是最真实的，自己是大夫，这些事情就算不曾有过实际经验，书总是看过的，刚才的那个吻勾起了自己身体里最深的欲望，那是骗不了人的。
　　抱紧杏林，伊律清在他耳边轻轻的吐气，“所以，你也喜欢我，否则你早就用银针招呼了；所以，你要正视自己的心，要知道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我喜欢你，杏林，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
　　“可是，我们都是男人，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不合理数的么？对仕途会有影响么？”没有注意到杏林的话很奇怪，伊律清只是凝望着他，“只要我们彼此喜欢，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如果我的官衔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那我干脆辞官好了，你开药店救人我就帮你种药草！这也不错啊！”
　　“那怎么可以，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只要你我在一起就好了啊！答应我，杏林，别离开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抛弃我！”
　　“嗯”
　　“伊律清，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
　　“是关于水仙姑娘”
　　“什么？我就知道你，你和她…………”伊律清大惊，声音都变了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杏林给了伊律清一个大白眼。
　　“事情是这样的”
　　………………

　　过了两天，全建康城都知道百花楼的水仙姑娘得了怪病，满脸都是黑色的疹子，脉搏时有时无，已经不能再见客人了，而且听说这病还会传染。
　　一时间，百花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几乎没有人赶上门来，那老鸨也请了很多名医来医治，可就是不见起色，最后老鸨也放弃了，干脆把水仙姑娘赶出了百花楼，生怕沾上晦气，只有杏林堂的段大夫还相信能医治好水仙姑娘得病，把她接回了自己家治疗。
　　四月二十八，是个宜娶也宜嫁的好日子。
　　今天，是曾经的百花楼头牌，现在的段水仙姑娘出嫁的好日子。
　　男方是个教书匠，在别人都害怕靠近水仙姑娘的那段时间里，只有这个年轻人天天跑到杏林堂看望她。
　　“水仙姑娘，你今天就要出嫁了，要高兴才是呀！”自从水仙姑娘出了娼门就将自己的姓改成了段，以纪念段大夫的再造之恩。
　　“水仙能有今天，全赖段大夫成全，我和韩元两情相悦，可是妈妈又怎肯放了我这摇钱树，要不是段大夫教我装病之法，妈妈哪里肯把我赶出青楼，我和我家相公又哪里会有今天？”水仙姑娘拉着自己的相公就要给段杏林施礼。
　　“水仙姑娘严重了，我这是成人之美，况且韩元不也经受住了考验，不顾那流言蜚语执意要娶你过门，这托付终身之人你算是找对了！”段杏林急忙扶起这夫妻二人，“其实，这留言穿得这么快，你还真要谢谢伊大人，要不是他让手下的差人们到处宣扬，那些寻花问柳之人又怎会相信呢？你还是谢谢他吧！”
　　水仙和韩元两人朝着站在段杏林旁边的伊律清就是一拜，那伊律清也连忙扶起二人，“姑娘严重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祝二位白头偕老，永接同心，这是我的一份薄礼，两位请收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信封。
　　“这如何使得？”水仙和韩元急忙推辞。
　　“让你收，你就收下，我自有道理！”伊律清把信封塞到水仙姑娘的手里。
　　“吉时以到，新人上花轿”喜婆的声音传来。
　　水仙姑娘盖上盖头，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
　　望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过去，段杏林开口问，“律清，你送他们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五十两银票”
　　“你可真大方”
　　“应该的啊！水仙姑娘也算我们半个媒人，当然要给多一点”
　　“你乱说什么？什么媒人？”杏林脸一下子红了。
　　“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教水仙姑娘装病的？”关于这点伊律清很好奇。
　　“很容易啊，只要在腋下夹上一个土豆，就可以把脉搏变得很弱，然后再在脸上涂上用板蓝根捣成的泥，就能装出一脸的黑点，人见人怕！”杏林笑得实在很开心。
　　“杏林”
　　“嗯”
　　“我也很想做一次新郎，看你穿上新娘的衣服…………哇，你又扎我！！”
　　新郎？新娘？或许总有那么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