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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医出手 ...

  •   二、
      “真是无趣啊!!”伊律清躺在府衙的屋顶上,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俊俏的脸上分明写着“我很无聊”四个大字。
      想想看,自己也的确是有够无聊,事情多了不想做,没事情做的时候又闲的发慌,
      空闲的都快发霉了,这三月的太阳也赶不走这一身的霉味,举起袖子凑近鼻子,还煞有其事的闻了闻,嗯…………,果然有点发霉了!!
      这把骨头也要动一动了,那干点啥好呢??
      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翘,呵呵呵,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鹞子翻身,从府衙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几个起落,白色的身影已经在府衙之外了。
      身后一个女声高扬,“大人,你要去哪里??”
      “出去找人玩呀!!”伊律清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
      梅儿姑娘端着果盘愣在院子里,嘴里不住地嘟囔,“这个大人也真是的,好好的有门不走,偏要走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飞贼呢!!”

      杏林堂
      说起来离府衙也不是很远,只要出了衙门口左拐,右拐,左拐,再右拐,就到了。
      如果说伊律清很闲,那么杏林堂里的两个人更闲。
      杏林堂,名字挺好听,确是典型的前店后家,前面是一间不大的药铺,后面左中右各有一间房,房间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小花园,
      嗯…………准确地说是草园,杏林大夫来的第一天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花园种上了各种药草,所以只能说是草园。
      出了草园,就是后门了。
      一般来说,有病人上门是走前门,偶尔有卖菜的送柴火的会走走后门,
      好像很少有人是从墙上跳到你家院子里串门。
      不过,这种情况不包括伊律清在内。
      于是,当杏林在草园里一边喝茶,一边给晖春授课的时候,伊律清就像一只白鹤般从墙外飞进了他家的院子。
      晖春吓得把生地背成了熟地,把云母背成了水母,换来了师傅十成十的一个白眼。
      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杏林很镇静的望着那个和在公堂上判若两人的伊律清,
      “大人,你已经是第三次从天而降到我家院子了,第一次说要来帮忙搬家,结果打碎了两个花瓶,把珍珠粉弄了一脸,第二次说是要给晖春送书,结果弄破了我的古本《黄帝内经》,下次来时请提前打招呼,不要吓坏了我的小徒弟,我会事先把易碎易坏的东西收起来!!”
      “哎呀,我说杏林大夫,你就不要只注意这些小节吧,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广阔的胸襟,要像我这样!!”伊律清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是呀,像你这样没脸没皮!!杏林在肚子里加了一句。
      “晖春,你的书念得还不错吧,师傅教的还行吧?”摸了摸晖春的头,伊律清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杏林旁边的凳子上,抄起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熟练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大人,你好像很清闲的样子,三五不时地就往我这里跑,你都不用干活的么”倒也没有真心生气,只是很奇怪,堂堂建康府的府尹难道就这么轻松。
      “好茶!!”灌了一杯茶,伊律清笑着说,“哪里,我很忙的,我这是忙里偷闲来看看晖春!!”
      ————————还有你!!
      “大人已经看过了,现在也该忙正事了,杏林不送!!”杏林端起茶杯作送客状。
      “哎哎,不是,不是,我很闲,我很闲,最近都没有事情做啦,所以就来看看你们啦,你别那么着急赶人走好不好,哪有你那么当大夫的!!”伊律清一见杏林要送客,连忙把杏林的手按住,不让他端杯,然后赶忙解释。
      这个家伙,放手啊!!杏林的手被伊律清的手压得紧紧的,抽都抽不出来。
      忍住给这家伙一针的冲动,杏林嘴角都快咬破了,真是憋出内伤来了。
      “大人你可否先放开我的手??”
      “哎呀,我忘记了!!不好意思!!”伊律清故作惊讶,心里暗自叫爽,真是捞到了,又滑又软,摸上去真舒服。
      “大人,手………………!!”杏林咬牙切齿。
      伊律清看到杏林脸色不善,于是惋惜的把手拿开,“我说杏林大夫,你这药铺好像没有什么人来么??生意不太好啊!”
      杏林脸色不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时自然,杏林堂原先的贾大夫潜逃,又出了高老爷暴毙之事,声誉一落千丈,哪里还有人来看病??”
      “那你岂不是很空闲??”
      “空闲??倒也不是,晖春是个好苗子,我最近正教他背汤头歌,让他掌握基本的医道,至于有没有病人倒不重要了,我还有些积蓄,够我们师徒俩花上一阵子!!”
      没有病人,不需要坐堂,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带他出去玩!!
      想到这里,伊律清呼得站起来,然后一把把杏林也拉了起来,“好,既然你也没事情做,我也闲得无聊,那咱们就上街去,走!!”
      杏林一脸错愕,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
      “我,我,我还要教晖春…………”
      “今天放假一天,珲春你留下看家,待会儿我给你买糖糕吃!!”
      “不行,你凭什么,你,你你,…………”
      “走吧!!还罗嗦个什么??”
      “放,放手……”
      两个人纠纠缠缠,还是出了院门。
      留下晖春一人站在院子里,苦笑不得。
      “师傅,你好象被伊大人牵着鼻子走哦,还有,伊大人,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还要吃糖糕!!”

      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对,只有伊律清一个人边走边说边逗人笑,可惜被逗之人一脸淡然,连个眼皮都不抬的。
      无视于杏林的漠然,伊律清拉着杏林就往城郊走去。
      没错,是拉着,拉着哦!!
      拗不过伊律清,杏林只好让他拉着自己的手,在城里穿大街过小巷。
      路边不少人都和伊律清打招呼,
      “大人好啊!!”
      “大人最近还不错吧??”
      “抽空常来啊!!”
      声音此起彼伏。
      杏林抬眼,悄声地问,“伊大人,你好像跟他们很熟悉哦!!你经常出来……逛街??”
      伊律清一脸得意,“那时当然,我乃建康府府尹,关心百姓是我的职责,我当然要和百姓多熟悉熟悉,才能多了解百姓的疾苦,为百姓做更多的事呀!!”
      或许,他真的是个好官呢!!杏林微微一笑,其实从那天在公堂下看到他断案的第一眼起,就很清楚他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好官,否则自己也不会出来帮他。
      想到这里,杏林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看着杏林温和的神色,伊律清的心跳不自己的停摆了两下,果然是美人啊!!
      背着杏林偷偷地笑了,或许他对自己也有好感不是么??
      于是,伊律清一路上为杏林介绍建康景物,杏林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默,偶尔还会插个话什么的。
      两人一路走来,三月的春风拂在身上,身上暖的,心里或许也是暖的。
      在旁人眼中,春光明媚中,两个男子,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英俊无匹,牵手而行,竟比那三月天的景色还要亮丽。

      两人走的不疾不缓,悠悠然然,转眼已快到城郊。
      听说城郊的花神庙周围有百花争艳,景色最是诱人,伊律清早就想带杏林来此游玩了。
      快到花神庙时,两个人却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不远处的一处农家院落里,传来了阵阵悲伤的啼哭。
      一个是百姓的父母官,一个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两人对望了一眼,调转方向直奔那农家院落而去。
      那是一处简陋的农家住宅,门口挂着白色的布条,随风摆动,告诉人们这家有人身故,院子里停着一口薄薄的棺木,棺材前面一个身披麻布的青年男子哭得死去活来。
      “二子,要节哀顺便啊!!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搀着那年轻男子,眼圈也是红的。周围还围着一些人,也是吁声不断。
      “娘子啊,我的好娘子啊!!你怎么就去了呢??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啊!!”二子那里还控制得住自己,推开中年妇人一下扑到棺材上,号啕大哭起来。
      众人也都忍不住的抹泪。
      伊律清见此场景,也很是动容,毕竟一尸两命,母子皆亡,给那青年的打击有如晴天霹雳。于是他走上前去表明身份,“各位乡亲,在下乃建康府府尹伊律清,路过此地,听得哭声,莽撞闯入,请勿见怪。这位小哥,人死不能复生,还要多想想将来,不要把身子弄垮了!”
      众人见是知府大人连忙见礼,那中年妇人俯了俯身,眼圈更红了,
      “谢谢大人关心,这棺材内是那陈家小二的媳妇,她怀胎十月昨晚分娩,因为家穷请不起产婆便要我来他家帮忙,谁料到她头胎便是难产,胎儿头上脚下出不来,血到是流得哗哗的,止也止也不住,我实在没了法子,也请不起医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断了气,母子二人…………呜呜!!!”说完也哭得什么似的。
      伊律清心里也不好受,只好说“既然人已经死了,就要尽早入土为安,方为上策!”
      话音未落,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的杏林大喊一声,“不可!”
      众人吓了一跳,怎么?人死了还不让安葬??
      杏林走到棺材面前,二话不说,一把掀起了棺材盖,那二子看见自己老婆的棺材都让人掀了,悲愤涌上心头,抓着杏林的衣领就要和他拼命。众人见杏林冒犯死者,也不好上前帮忙。
      伊律清也傻了眼,谁会想到杏林会做出掀人棺材的事情来呢,等到想上前拉住二子已经来不及了,眼看二子的拳头就要招呼的杏林的脸上了。
      杏林右手一抬,那本来暴跳如雷的二子已经抱着手蹲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仔细一看,一根细细的银针插在二子右手的虎口穴位上。
      伊律清这才喘了口气,刚想发话。杏林却缓缓地说出,“这位大嫂还没死,你们怎么能埋活人??”
      众人脸色全都变了,伊律清一把拉过杏林,“你疯了,她可是有人看着断气的!”
      “是呀,是呀,她可是在我面前断气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呢!!”中年胖夫人也是一脸惊讶。
      杏林抬起右手,指着棺材下面的一滩血迹,“这是什么??”
      “是,是血啊!!”
      “没错,是什么颜色的??”
      “嗯,红色的,血还有什么颜色,不都是红色的??”
      “错!!人死之后,经络具闭,血不流通,怎么还会滴血,而且还是鲜红色的血!!所以,那名产妇根本没有死,只是痛得晕厥过去,而被人误以为是死了,你们要是现在埋了她,那才是在杀人!!”
      蹲在地上的二子一听这话,连忙冲着杏林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
      “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娘子和孩子吧!!”
      杏林把二子扶起来,把银针从他手上拔出,“你就是不求我,我也会救她,因为我是大夫!!”
      说完,就走到棺材前,棺材里面一个妇人面黄如纸,小腹很高,□□正向外渗着鲜血。杏林试了那妇人的鼻息和脉象,一抬手,三根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手一挥,三根银针已经整齐的扎在了妇人的身上,一根刺人中,一根刺中脘,一根刺中极。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一根笔,快速的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伊律清,“立刻赶到最近的药铺,按照我这方子抓药,最多半个时辰!!”
      “为什么是我??”
      “这些人里面只有你会轻功,这是救人,分秒必争,你要他们去,药抓回来了人也死了!!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去!!”杏林头也不抬,只顾着为产妇把脉。
      伊律清苦笑一声,人影已经在院外了。

      那银针扎下去,不过片刻,那产妇就幽幽转醒,把众人高兴的手舞足蹈,
      杏林却皱起了眉头,“那胎儿还在还在腹中,必须快点取出!!”
      一狠心,杏林对那产妇说,“大嫂,你胎位不正,我现在必须帮你把胎儿的位置掉转过来,可能非常痛苦,你要忍耐,来,含着这片人参!!那位大娘,你过来帮我扶着她,陈家大哥你快去烧热水!!其他人请离产妇远些!!”
      见一切准备就绪,杏林在产妇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由左到右的用手按摩,摸清了胎儿的方向,然后用暗劲将胎儿的头调整到产道处,那产妇痛得浑身犹如筛糠,要不是含着人参吊着命早就又昏死过去,那胖大娘摁着产妇的身体也累得浑身是汗,远处众人虽然看不清楚但也是无不手心出汗。
      好一阵折腾,就听见一声婴啼响起,孩子终于出生了。伊律清也早已经把药从最近的药店抓了来,熬了一碗端了过去,杏林急忙用针封住产妇的百汇、气海、维道、照海、太冲五个穴位,让产妇把药喝下,不一会工夫下血便止住了。
      陈家二哥本来是悲痛欲绝,如今大人小孩都平安,高兴的只会说谢谢。
      杏林摆摆手,“我只是尽责而已!!这张药方你留着,五天内连着服用,保证大嫂平安无事!!至于钱么,我就不收了,你想拿药就到城里的杏林堂来,分文不取!!”
      说完人就走出了院子,伊律清赶忙跟上。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两个人也累得不行,于是只好打道回府。
      一路无话,到了杏林堂的门口,杏林抬起眼,有点愧疚,“对不起,我一看到病人就把什么都忘了,下次吧,下次有时间了,我们在一起去游玩!!”
      “有什么关系,病人之于你就如同百姓之于我,医者天下父母心,你是一个好大夫!!”伊律清笑得很灿烂。
      看着那么灿烂的笑容,杏林也不由得笑了,一阵清风吹过,卷起两人的发丝,缠缠绕绕。
      是呀,春天才刚开始,有的是时间陪你看春水碧于天,江水绿如蓝;有的是时间陪你画船听雨眠,炉边人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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