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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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辉回到家，钥匙随手丢在玄关鞋柜上的盘子里，鞋也不脱，摸索着走进卧室，腿碰到床边，随即将自己摔倒进乱糟糟的床铺里。
这些天来他很忙，红头文件还没下来，但老局长已经和他进行了工作交接，名义上他是代理，老局长也还暂时留在局长办公室挂名，全局只等文件正式下达，结果不容更改。
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整顿局里懒散作风，王建辉要求每个人完成必需的体能测试，不合格的停职待岗，直到测试合格，领导岗位二次测试不合格做降职处理，岗位由其他人接替。此令一出，局里犹如煮开锅的粥，下面的人当然高兴，终于见到能出头的一天，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可不干了，个别人跑到老局长那里去闹，企图以各种理由躲开体能测试,为的就是保住位子。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厅里早下了测试标准，只是过去没有正式实施，你们非要等到上面来人查吗？”老局长说道，这些话在位时不便直说，终于到了可以毫无顾忌说的时候。
老局长和王建辉都是外来的，工作中时常被排挤和孤立，他为何非要王建辉接任，就是不想这个局变成本地人的独立王国。
老局长坚定地站在王建辉一边，那些人也没有办法。为了让那些人彻底闭嘴，王建辉坚持每天进行体能和搏击训练。
今天他拉了刚进局的警员一起训练，小警员们都是离开学校一年的年轻人，体力不可小试，奈对手是一把手，谁也不敢使出全力。几个回合下来，王建辉就知道对手没有拿出真正实力。
“怎么，瞧不起我？我可是侦察兵出身。来，上！”王建辉冲对面的人招手示意。
对面小伙子转头看了看围观的人，其他人纷纷怂恿他试一试。
“王局，那我就不客气了。”小伙子喊道。
“谁要客气了，我可是不会客气的，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王建辉说道。
话音刚落，小伙子一个前踢朝王建辉迎面而来，王建辉防不胜防，差点被踢中下巴，他没生气，反而更加兴奋。两人你来我往，动作利落干脆，不是被踢中就是被打中，脸上都挂了些彩，最后打成平手。
训练结束，警员们提出请王建辉吃饭，被他拒绝，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警员们走了，王建辉留下继续练。空旷的训练场，他独自一人对着拳击沙袋疯狂挥舞拳头。
汗水从额头不停冒出，滴在地板上，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圈。他不觉得累倦，死命地击打拳击沙袋，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去想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想起她。
那天，直到送她到医院门口，他也没说出真情，看着她走进医院大楼，她还转身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她鲜少笑，偏偏那天笑得灿烂，他差点想打破计划。
后来几天他没出现在她附近，连电话都没有，他还是不知该怎么开口，等着一天天过去，拖着耗着，勇气消失殆尽。而她也没了联系，这是他万万没料到的。原以为起码她会打过来，问问他怎么了，工作忙吗？为什么不去她哪儿了？为什么没打电话给她？可她一个电话都没有，他烦躁不安，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每当手机响起多希望出现的是她的名字，一次次失望。他想，她到底对自己是何种感情？爱吗？不爱？哪怕是喜欢。她从没说过对自己的任何感觉，之前还一直想推开他，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缠着她，他们俩根本不会发生任何关系。半个月过去，还是没有她的电话，烦躁逐渐变成愤怒。她是如何做到的，如此冷酷，难道他只是她人生旅途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过客？无数的疑问窜进他的脑子，恨不得冲到她面前，揪住她好好问一问。可他没有，放任单真的静默，计划不如变化，而变化比他预想的顺利，太顺利。
这样也好，没有争吵，没有眼泪，分手二字都不用出口，多么滑稽的结束。
王建辉精疲力竭，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他瘫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离开水的鱼，什么都不想，只剩呼吸。几分钟过后，身体凉了下来，王建辉从地板上爬起来，洗完澡打算回家。
他走出办公大楼，开车驶出院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停了一辆车，要是多加注意周围环境，他就会发现那是单真的车。
他每天两点一线过着，第一个到局里，又最后一个下班，三餐都在单位解决，不把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绝不回家，只有这样才能睡得着，不会睁着眼想她想到天明。
王建辉升职之后，过去的老同学都得知了消息，纷纷打来电话祝贺，还有的人哄他请客。这是正常的人情往来，王建辉不好推脱，借着回家休息的机会，在市中心一家酒店开了几桌，来的不是同学就是战友，曹秋成和贝巧玲也其中。
贝巧玲俨然女主人的姿态，忙前忙后，吆喝服务员端茶倒水，脸上喜上眉梢。
“你和她定下来了？”曹秋成悄声问道。
“没有。”王建辉连忙否认。
“那她怎么搞的跟你老婆似的。”曹秋成揶揄。
“你还不了解她这人嘛，能拦得住吗？随她去吧。”王建辉看着不远处笑得前仰后合的贝巧玲，无可奈何地说。
“和单医生分了？”曹秋成又问。
“算是吧。”王建辉叹道。应该算吧？他扪心自问。
曹秋成看出王建辉兴致不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升官了应该高兴才是，当初他拒绝在公司安排好的位子，就是为了要在官场上混得一官半职，眼看着心想事成，怎么反倒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这可不像王建辉的作风。
“你怎么回事儿？”曹秋成追问。
“没怎么，只是没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王建辉说道，他以为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会感到满足，可不仅没有，更加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感。这就是他要的吗？王建辉不禁怀疑过去的既定目标是否是错误的。
“建辉，你变了，你过去不是这个样子的。”曹秋成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王建辉懒洋洋地说。
“建辉，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你是爱上那个单医生了，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像我们这样的人，恋爱可以随意，结婚却要慎重，尤其是你，首要考虑的应该是家庭背景，然后才是爱不爱的问题。给你句忠告，如果要结婚，不一定非要等到爱情不可，跟一个仅仅是□□的朋友或者仅仅是精神上的朋友结婚也无不可。在我看来，贝巧玲比单医生合适。”曹秋成看向贝巧玲说道。
王建辉没啃声，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懂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也许喝醉对他来说更容易。
有人走上来敬王建辉酒，喝着喝着成了拼酒。两个杯子，一个香烟盒，一瓶酒，由第三个人当裁判，香烟盒颠来倒去的放置在酒杯边，裁判根据香烟盒不同高度倒酒，要求两人一口喝完，看谁先喝倒下。
贝巧玲看着王建辉来者不拒，一杯杯下肚，她可不干了，上前阻拦，大家跟着起哄。
“你是他什么人？管这么宽？”
“男人喝酒女人别管。”
“你们怎么这样，喝伤了！”贝巧玲急了，上前去拉王建辉，“建辉，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起开！”王建辉一把甩开贝巧玲，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
“你……”贝巧玲被王建辉推得老远，差点摔倒，感觉十分委屈。
“你别管了，今晚就由他去吧。”曹秋成将贝巧玲带到一旁，说道。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对劲。”贝巧玲看着王建辉，担心地问。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曹秋成话里有话，回答。
“我怎么了？”贝巧巧奇怪地反问。
“你把他和那个医生搅黄了，你不知道？”
“真的！”贝巧玲大喜过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不然他怎么会这样。”曹秋成肯定地回答，对于王建辉来说，贝巧玲绝对是合适的结婚对象，冲着这点，曹秋成是站在贝巧玲一边的，所以才会告诉她这个消息。
王建辉终于喝倒了，醉得不省人事，曹秋成和司机合两人之力才把他弄上车，贝巧玲也跟了上去。三人把王建辉送到家，曾淑玉见儿子横着回来心疼的不行，嘴里直叨叨，“怎么喝成这样，怎么喝成这样。”
曹秋成和司机抬王建辉上床，贝巧玲忙着给他脱衣服拖鞋。
“阿姨，太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曹秋成说道。
“好的，好的，秋成，谢谢，改天来家吃饭。”曾淑玉连忙客气道。
“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曹秋成又对贝巧玲说。
贝巧玲哪里肯走，摇摇头，“我留下来照顾他，他那么大个子，阿姨一个人怎么弄得过来。”
曹秋成也不坚持，告辞先走，留下贝巧玲。
“阿姨，我来吧，你先去歇着。”等曹秋成一走，贝巧玲对曾淑玉说道。
“好，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曾淑玉觉得这是让儿子与贝巧玲促进感情的好时机，趁机退出房间，虚掩房门坐在客厅听动静。
贝巧玲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敷在王建辉的额头上，小声地问，“建辉，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朦胧间，王建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以为是单真，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怎么也睁不开，他怕她又消失了，连忙喊道，“单真，单真，别走，别走。”他以为自己喊的声音很大，可在贝巧玲听来宛如蚊吟。
贝巧玲凑到王建辉的嘴边，“你说什么？是想要什么吗？还是哪难受？”
“单真，单真……”王建辉一遍遍叫着。
贝巧玲终于听清了，脸色顿时发白，气哼哼地说：“王建辉，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眼前的人越走越远，王建辉伸手去抓，他抓住了一只手，瞪大眼睛去看，不是她。
贝巧玲的手腕被王建辉抓住，他死命瞪着眼睛盯着她的脸，贝巧玲紧张地屏住呼吸，想他认清自己又担心被认出，空气仿佛凝结成一团。
不一会儿，王建辉再无力支撑，甩开手翻个了身，沉沉地睡去，也许是酒精的缘故，这夜他没再梦见单真。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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