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桃花第一杀 ...
-
今天中午我和李治侠在食堂吃饭,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叶子白,他身边跟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一个是我早就见过的高富帅,今天他穿了一身灰白格子衫,外面搭着纯黑无袖马夹,头发上抹了发胶,戴着黑亮的光彩翘起来,只在左眼旁边留下了几条刘海,这个人可能是天性使然,即使是黑色穿在他身上,也是一种张扬的黑.
这个人仿佛时时都带着笑,又时时带着戾气,混在一起,就是一个字,痞!
另外一个男生不认识,带着个鲜艳的红框眼镜,身材略瘦,中山校服不羁的外长着,里面是一件纯白的衬衫,衬衫的衣角也随意的留在外面,下身是紧身牛仔,显得这个人更瘦了,不过在惹人注意的还是他身上各种各样的配饰,手链,脚链,吊坠,胸针...似乎能挂东西的地方这人都挂着东西...
我觉得这个人比高富帅要顺眼许多,虽然同样是笑,但是这个人的笑容总是玩世不恭的,细长的桃花眼吊起来,平添几分狡黠.
至于叶子白,那还用说么?当然是一如既往的光芒万丈,我最喜欢叶子白穿白色,他总是能把一身纯白穿出不同的感觉,叶子白今天穿了白色的宽袖衬衫,衬衫的领口随意的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纤长白净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我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和锁骨之间,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但是,这样的穿着总给我一种他和高富帅很搭的错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标准的学生装,又丑又土的中山装校服,没有任何装饰,和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都一样,找不出任何亮点...
我在心里面别扭了一下,再看向五个人,已经落座了两个,一个穿着淡粉色裙子的女生和红镜框留下来看着,叶子白,高富帅还有那个一直黏在高富帅旁边的妖艳女生已经去打饭了.
我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这两个女生,不得不说,以我的眼光来看,虽然算不上极品,也能称得上是高级货色,粉裙子虽然有点胖,但是人家脸长得好看,长长的头发上斜斜的别着一只粉色的蝴蝶发卡,虽然有些过时,但的确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娇柔.短裙妹和高富帅好像有意穿的很像,都是以黑色为主打,黑色蕾丝边翘起来,隐约能看到里面浑圆的大腿,增添了几分撩人,脸上画着不浓不淡的妆容,将本来只是略显出色的一张脸衬得冶艳.
我放下筷子,对身边的李治侠说,"等我,我再去打一份饭."
"啊?"他明显一愣,"你不是已经打了吗?"
"你别管,帮我占地就是了."
李治侠已经吃了个差不多,闻言只好将手里的饭推开,"好吧,你快点."
我急匆匆的挤过人群到了小炒的摊位前面,叶子白因为是逆流还没有赶到,我心里狂跳,我知道他喜欢吃小炒,所以才站在这里,企图制造偶遇.
我低着头看菜单,眼睛却已经飘到叶子白的方向,近了近了...我捏着菜单的手越来越紧,就在我堪堪能看到他的全身的时候,叶子白的脚步停了,随即转身离去.
刚准备抬手招呼的我就这么愣在小炒的摊位前面,他是看到我了的,为什么会走呢?我咬住下唇,或许就是因为看到了我才走的,不是吗?
我几乎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若是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留情的上去拉着他质问,但是现在呢,我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我又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质问,是曾经的好哥们还是现在的暗恋者?
李治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将我手里的菜单抽走,叹了口气,"你在这站着发愣干什么,我都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我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觉得刚刚冷掉的心又有了暖意,"我...看出神了."
他抬着下巴遥指叶子白那一桌,"你认识?"
"嗯?"我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没好气的打了我头一下,"你刚才一直盯着那边."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闷声道,"那个..."
他突然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冉子,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那桌上面两个女生都已经名花有主了,放弃吧,你跟他们争不过."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继续说,"那个把自己画的满脸黑的叫席久久,跟那个一身黑的人是一对."
我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那个一身黑的叫什么吗?"
"你不知道?"他怪异的看了我一眼,"那个是封清,咱们这届的宣传部部长和纪检部部长."
"什么?"我大惊,"这么贱?咱们不是不让担任两职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皱起眉,"反正你别惹他就是了."
我心里发苦,我早就惹到了,你现在说有个蛋用?
"我也不是好惹的."我眯起眼,打量着高富帅,也就是封清.
"得了吧你,"李治侠好笑的拍了我脑袋一下,"你除了那双小爪子还有什么?"
我瞪着他,"你向着谁啊?"
"你你,当然是你,"他陪笑道,"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看上那个席久久,那个女人你把握不住的."
"我才没看上她呢,"我不乐意的说道,"一张脸全靠粉打扮."
"你知道就好,"他一顿,"那你看上的是崔晴空?"
"崔晴空?"我歪着头想了想,"我怎么觉得这个名挺耳熟的?"
"就是上次跳民族舞的那个."
"哦,"我恍然大悟,"我说很胖的那个?"
"人家明明是丰满,"李治侠憋着笑,"你记得还说人家什么了吗?"
我想了想,"我是不是还说她每年都跳着一段,没新意?"
"对了,"他又靠近了我几分,放轻声,"你这话以后小心说,咱们年级好多男生都视她为梦中女神呢."
"切,"我不屑的撇撇嘴,随即将手抵在他的肩头,"虾米你离我太近了,热."
"不热,还没到夏天呢,"他全然不顾我的反抗,继续道,"她男朋友你猜是谁?"
我再接再厉的想要推开他靠近的脑袋,我身后就是摊位,上面全是油,我有很强的洁癖,沾上点油我都不会再要这个校服了.
"谁?"我应付的问道.
"咱们学生会主席."
我推拒的手一下子僵了,"你说谁?"
"咱们学生会主席啊,"他讶异的看了我一眼,"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我深吸一口气,我怎么不知道是谁?!
"叶...子...白!"我每一个字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是他,"他努了努嘴,"你干嘛这个表情?"
"虾米,"我哭丧着脸,"我心里难受."
"啊?"他手忙脚乱的捂住我的脸,"你没事吧,怎么说哭就哭?"
"我哪哭了?"我任性的不想承认,"我是被沙子迷了眼!"
他好笑道,"地下食堂哪来的沙子?"
"你带过来的!"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哎呦喂,我哪敢欺负你?"他把我脸上的两滴液体抹去,"我就差没给你上香奉供品的把你供起来了!"
"嗯,"我闷闷的应了一声,问他,"虾米,你说叶子白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崔晴空的?"
"这..."他想了想,"人家漂亮聪明学习还好,没什么理由不喜欢吧."
我听了心里更加难受,"那跟我比呢?"
"你干嘛跟一女生比?"他笑道一半忽然猛地停住了,低头认真的看着我道,"你不会喜欢的是叶子白吧?"
"靠!"我被这一句戳穿,恼羞成怒的揪过他的领子,"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行了行了,"他赶忙把我的手从脖子上掰下来,"勒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看你不爽."我作势要打,李治侠连忙抓住我的手腕.
"喂喂,这是在食堂..."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喂,这是在食堂,你们两个收敛一点行不行?"
我扭头,笑得充满怨气,"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宣传部长外加纪检部长,不知道有何指教?"
封清每次对着我,都会收起他那份看着让人别扭的笑,换上一份冷冷的表情,"指教谈不上,就是看着有俩男的在这唧唧我我的,吃不下饭."
我心里面的小宇宙瞬间爆发,直接变成小火山,冲飞我仅存的理智,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炜疾忌医,因为我心里是喜欢叶子白的,所以对以一切这样的话都敏感得不得了.
我冲上去先给了他一拳,封清的脸上满是轻蔑,伸手就要把我拿下,可是我虽然生气,但是不至于把我这么多年的打架本事忘得一干二净,远处的叶子白一见我出这手脸色就变了,不错,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招牌攻击手法之一,在我这招之下折掉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
我的招牌手法有无数多个,但作用却只有一种,那就是让我的腿触及到对方的身体,我只练过腿功,但是这已经足够.
那拳只是虚招,但是人们对于这种直冲眉心的招式总是要更加小心,于是就会忽视掉我偷袭的腿,我看到自己离封清越来越近,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只要让我的腿缠上,无论你怎么英雄好汉,力大如牛,都别想再这两条腿下脱身.
封清的眼睛一眯,"柔术?"
"答对了,"我的腿已经缠了上去,"不过没奖!"
封清没再说话,我却感到了一阵危险,下意识的就朝侧面一躲,一个拳头就在下一刻擦着我的右脸划过,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我当时就惊出了汗,当下不敢拖延,一条腿别到他的两腿之间,另外一条腿朝着他的腹部撞击.
这还是一个虚招,实际上我的目标是他的膝盖外侧,只要轻轻一蹬,保证他立马就腿软!
封清却没有像我以前的那些对手一样躲过,而是迎了上来,一双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抓住我的的肩膀,这是什么,过肩摔?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脊梁骨一麻,全身瞬间都没了力气,软软的倒在封清的怀里,只能靠着他的胳膊支撑.
我心里大惊,他按得哪个穴位我知道,但是要是换我来的话,我却没有把握在打斗中这么精准的找到,而且还有按下去的那种手法也超出了我的认知,这算什么?现代的点穴高手?
若是在真正的打斗中软这么一下,我是必死无疑的,但是封清既然没有下狠手,就怪不得我要反击,我恢复了行动能力以后又踢了上去,双手谨慎的护在两旁,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我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寻找破绽,其实不是没有,而是那些破绽都消失得太快,我又忙于应付他那两只神出鬼没的手,一时间汗流浃背也没找出破解办法,
直到他因为餐桌的原因不得已避让了一下,我的眼睛才亮了起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破绽,我毫不犹豫地用上了柔术中最狠戾的一招,八段摔.
我虽然没打算真的将他摔上个八次,但是怎么也要解解气,我的两条腿瞬间缠上了他的腰,上身后仰就要开始第一段摔,没想到刚才发生在他身上的惨剧这么一会儿就回到了我的身上,食堂这么狭小的空间,根本就不足以施展八段摔,我的后脑勺不知道被什么一撞,立刻眼冒金星.
封清立刻趁我还晕乎,将我制住,狠狠的压在我身后食堂的墙上.
等到我清醒的时候,双手都已经被箍住,腿倒是能动,但是不知道又被按在了哪里,一动就酸麻无比,好像有小电流在腿上蹿个不停,我刚想张嘴回骂几句,但是突然想到自己被按在了哪里,脸就一下子白了.
石小冉没什么特殊的喜好,但是有一条基本上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洁癖,而且是那种堪称变态的洁癖.
我一想到自己洁白的校服上会染上一层污油,就觉得上腹发涨,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从胃部传来,那种油渍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我有生以来除了排泄物以外更加厌恶的东西了,一想到自己身上有这种东西,我也不觉得现在的境遇有多么危险了,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了背后,觉得背部和墙壁的接触点就好像被人泼了强酸一样,难以忍受!
"你怎么了?"封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眉头紧紧的皱着,在他想来,石小冉一旦醒过来,总是要闹腾一番的,虽然不想再和他牵扯,但现在身下的人一脸苍白倒让他觉得不舒服起来.
"放...放开我."我的声音有着一种明显可辨的颤抖,你知道一个有洁癖的人被油污弄上的感觉吗?就好像是一个正常的人背后爬满了虫子一样!
"凭什么?"封清抓着我的头发往后扯,我被迫抬起眼看他,"不是你先攻击我的吗?"
"这个一会...再说,"我强忍着恶心,几乎是带着一脸的乞求示弱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放开他,"李治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封清的身后,"他有洁癖!"
"洁癖?"封清挑起浓色的眉,"我碰碰他还把他恶心到了不成?"
"不是这个原因,"叶子白的声音也出现在了我的不远处,"你害他沾上油渍了."
"靠."封清简直是觉得有些莫名奇妙的骂了一声,放开了我.
我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因为刚被按了不知道哪个穴位,脚底都是麻的,站都站不稳,好像随时都会滑到一样.但即使我断了一条腿,都不能阻止,我想把校服撕烂的冲动!
李治侠瞪了封清一眼,赶忙过来扶住我,低声问道,"蹭到哪了?"
我就好像绷紧的一根弦一下子断了,全部的情感都因为他这一句话奔涌而出,我几乎是哭着颤声道,"背...背..."
李治侠最受不了我这样,简直是哄着我一样的说道,"好好,我带你去保健室,咱们把衣服换了."
远处的封清还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讲故事一样,情节简直荒谬离奇的不像话,"他真的有洁癖?"
我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后那种被灼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受不了了,直接开始解扣子.
"你干什么?"李治侠微惊的压住我的手.
"放开我,"我有些生气,"我里面还穿着东西呢!"
"..."
我心急如焚,偏偏这扣子还系的倍儿紧,气得我直接动手撕.
李治侠见了连忙阻止我,"别撕啊,喂喂!别乱动,啊,你打到我了."
我在他的惨嚎中好不容易拽回一丝理智,"你...你帮我."
"好好好,"他连忙答应,"你别乱动就行."
"这大庭广众的..."李治侠颇有些尴尬的解开我领口系的最紧的扣子,他的手有些微颤,动作还很慢,我用目光不耐烦的催促着.
第一个扣子紧紧的贴在我的脖子上,我能感觉到李治侠常年握着画笔的手在我的脖子上停留,他因为握笔而有些薄茧的指腹划过我的喉头,粗糙的触感更加加剧了我的急切.
"我来吧."
叶子白一声叹息,熟练的解开我身上的衣服,细长灵活的手指之下,一个个扣子犹如遇到大火的冰凌,很快就消融在了他的指尖.
我有一种微妙的默契感,就好像父母给孩子洗澡一样,虽然孩子惧怕水,但是父母却能给他们一种安全感,叶子白的手就给了我这样的一种安全感,我在跟他相处的十多年里,这样的情景数不胜数,他的手已经习惯了这样解开我的扣子,我也习惯了这样一双手.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还是小豆丁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也是在食堂,被一个同班同学将油腻腻的汤汁洒到了身上,我当时就大哭了起来,其他同学被吓了一跳,纷纷跑去找老师,叶子白在我身边笨拙的安抚着我.
后来叶子白就知道,只要将我的衣服解开带离我的身体两米之外就没关系了,好玩的是他能熟练的解开我的扣子的时候,他自己的衣服还得父母帮着穿.
身上一凉,我清醒过来,叶子白将校服从我的肩头剥落,他的手臂伸到我的身后,就像是在环抱着我一样,有一种暧昧的亲昵,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脑袋晕晕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熟练地将带有污渍的那一面折叠向上,扔到离我两米远的凳子上,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让我和他都愣住了.
那就像是身体的本能,十多年来的记忆都在这双手上,想要完全抹除,该是多么困难艰巨的一件事.
我和他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静默,最先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的是李治侠,他用一种略显尴尬的语气笑道,"原来,原来你们俩挺熟的啊."
然后是封清,他皱着眉拽了拽叶子白的袖口,"咱们该回班了."
"是啊是啊,"李治侠附和道,"冉子咱们回去吧."
我却出奇的不想动,我低着头,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叶子白修长的手指,只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就这样,我看着他,就好像全身泡在温泉里一样,连心脏都要被融化了.
感受过那么多次,只有今天,在终于看清,那是温柔.
这是不是代表,叶子白,也许...是喜欢我的呢?
我的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它在期待着什么?是和那个人十指相扣吗?是和那个人没有距离的依偎在一起吗?
我的心跳,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就好像有一台强力的空气泵,一直再往里面充气充气,直到涨满了胸腔,阻塞了喉管,我觉得有一种快要窒息的痛苦,却艰难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我现在,是不是要去牵...他的手.
他会不会躲开?他会不会厌恶地拍开我的手?他会不会冷淡的嘲笑我?
一直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一般的石小冉,竟然也会有这种小心翼翼的时刻?
当心脏被人拿捏在指尖,石小冉觉得自己在高空走钢丝,每一步都战战兢兢.
我抬起手,一寸,两寸,三寸...
我听到自己的脉搏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跳动的更加剧烈.
快接近了,我的眼睛不断的睁大再睁大...
少年心里面的欢欣,就好像是逃脱了牢笼的小兔子,企图在每一处留下它的脚印.
忽然,叶子白动了.
石小冉只觉得眼前一花,高悬的心,就那么直直的掉了下来,紧绷的钢丝终于不堪重负的崩断.快速下落的身体有一种不和谐的坠空感,我听到了虚无的风声从自己的耳膜上划过,带起一阵令人发抖的轰鸣声,我也听到重物落地的那一声砰然巨响...然后一切都归于沉寂,只剩下还未落定的尘土.
空了,没抓到...我无助的抱着头.
原本离我很近的,石小冉这么想,那么近,那么近,近到仿佛已经触碰到,怎么就...怎么就会失去了呢?
叶子白走的很快,很坚定,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决定转身的时候就没有离开过食堂的大门,他没有回头,他不愿再想,他强迫自己将石小冉那一瞬间的脆弱从心底驱逐,但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透露出了他不平静的心.
是的,他不平静,他的每一分心力都用来压制身体内,叫嚣着要回身拥住那个人的冲动,他筋疲力竭.
两个拥有统一目标的人,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频频地错开,是命运在开玩笑,还是本该如此?
李治侠默默的扶住几欲摔倒的石小冉,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他,不同于以往藏在尖牙利爪下的脆弱,此时的石小冉,就好像是被拔掉羽毛和牙齿的小鹰,折断利爪和尖牙的幼兽,一切最柔软的地方都被以一种血淋淋的方式向众人摊开.
李治侠觉得心痛,那是一种未曾有过的揪痛感,就好像有一双手捅进他的心脏,然后将他所有的情感都混杂着血肉揉捏在一起,说不出的伤悲和无力.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石小冉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扮演过什么重要的角色,他不知道石小冉张牙舞爪的背后是什么样子,他也不了解石小冉过分高傲之下掩藏的脆弱.
他从来不曾接触过石小冉的过去,或许也不会参与他的未来.
这种认知让他有一种微妙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