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仙》古韵好好

3、第一章（2）

　　犹记得那年风沙掩埋，种种。这一切都好像是梦一般，我一觉醒来，坐在床上了。窗前的花开得正好，爹爹见我是脸上带着泪。
　　我不知我睡了多久，爹爹便掉着泪，边叫我的名字——华仙。
　　爹爹说，华仙你可知你睡了一万年。
　　一万年？我早不记得我睡了，睡了一万年。以往的我喜欢到处玩耍，站在人间的山头看着瞬息万变的景物。我觉得那变幻莫测的云好美。我还记得我们神族每个人的名字。
　　当爹爹对我说神族之花芷兰，我没能冷静下来。我去花池里看花，花已然不在。神花不在，这些年爹爹又是怎么过来的。
　　我问爹爹，爹爹说，这花开了好久，到了命终自是消去了。
　　可我不太相信这样的话，神花比我的年纪还要大。不会如此消失，更不会如此不见。父君说的其他话我可以信，只是那句我不能相信。
　　我知道爹爹不想说，就算我再问也还是一样的结果。故，我默然离了仙池。凝望苍穹，多年之前的混沌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起伏不定。固然我站在白云之上，也依旧能看到倒映在天河上的影子。
　　天河中的影子披着一袭绿裳无缝彩衣，凌空中有一丝翩翩。飘逸的外衣在金乌照射下愈加光亮。
　　几个小仙娥哑然道：“上您找谁？”
　　我笑道：“只是来看看。”
　　小仙娥们一愣，说有事先告退了。
　　“神仙中我等见过清平仙子，却不知还有此等仙人。”小仙娥很快说出了她们的心思。
　　九重天终究还是变了。
　　出门前，爹爹嘱咐我。九重天上谁都可以不管不顾，唯有那个天君我需让着些。
　　“你是谁？”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声质问。
　　“我是谁？这个问题我干嘛要回答。”我一转身，哑然。
　　真倒霉，碰到一个认识的。天宫也是……还是真的花仙，不过她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这昏迷的一万年，我的相貌变了很多。
　　一想起我的少年时期，那万年的时光竟是睡过来的。我就觉得从未有过的伤心。三界向我这般大的神仙也不多。我出生得比他们早了几千年。那些品阶高的神仙自是不乐意。凭我多年未曾涉世来说，他们不服也是理所当然的。
　　“花仙姐姐。”女子先是一愣，接着脱口而出。
　　“什么花仙，本上神不才叫的是华仙。”天地之间，爱叫我花仙的人委实不少。大抵是以讹传讹过的名字。那时候，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都未曾读过书。想来也是无可厚非。到后来，几乎所有见过我的人都以为我是花仙。本上神承认，花仙有点像本上神的名字。然则，这华乃是神族一族姓氏，他们怎生生的将它废弃！
　　“花仙姐姐。”她委屈的看着我。
　　我真是无可奈何，我本就无心与她说话。倒是她从后头冒出来，想叫住我如何的。奈何，我只记得她的眉毛有些熟悉。对于她的名字还真真记不起来。
　　她见我没回她的话，又接着道：“上神我是碧青，瑶池里的碧青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瑶池我就想起了爹爹给我弄的那个什么玉露汤。爹爹说，瑶池的水做的你看好不好喝。我喝了那汤，一连三月都下不了床。只因那汤气味浓烈，弄得我晕头转向三个月。爹爹后来才告诉我，那汤里还放了绿莲子进去。自那以后，我一听到瑶池两字就有想砸碗的冲动。是以，她说这话我没应她。
　　“华仙姐姐，碧青知错了。那五千年前，碧青在昆仑神族之地见到过你。那时候，你也是现在一身装扮，浅绿色的衣裳。”她说得滔滔不绝，我听得甚是无趣。
　　难怪说小辈的人中，不少都是难得的人才啊！人才。
　　“本上神自万年之前就不曾离过神族，何来千年之说。仙子怕是认错人了。”我说的不是假话，她的话倒是让我起了几分疑心。
　　不待她说话，我先走了几步。彼时四周的云气全都聚集在一块儿，似是要将我团团围住。那小仙娥惊恐万分，忙不迭的向后退去。
　　我那时也不知是怎么的，岿然不动。待得风起云涌，依旧站在那处。
　　等我回过神来，那小仙娥早已消失不见。真真让人心寒。
　　却说这云，倒让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些事来。
　　彼时，我方不过五百岁。须知道这个年纪，在神仙里头算不得多大。爹爹带我去南海拜会南海水君，却说那南海水君的三儿子宝黎是个修了三千年还不会腾云的神仙。说他是神仙还真是抬举了他，南海水君急得跟什么似的。他同我爹爹说起此事，爹爹便让我同他想办法。我思忖之下，方得了个法子。
　　当日便与那宝黎厮混成功。哄着他往岸上走，说是有些东西要送给他。不错我送的就是这个本事，可他脑子忒不能弯。到底觉得我骗了他一番，硬要同我拼命，倒是南海水君叫住了他，他怏怏回了自己屋子。
　　唉，本上神当年可是女扮男装。那二皇子，见我是个男子方想来欺负我。到底是欺负不到，就是我是个男子，他那脾性也未必打得过我。南海水君当日便夸我爹爹养了个好女儿。
　　现下想起那些事来，才觉着百无聊赖了。
　　烟霞峰，此处自是开了烟霞得多。自开天辟地以来，这处的烟霞便是最多的，也是最美的。到底是期年不变的烟霞，都只因云团密集而妖娆多姿。却说这里，与我倒是没甚么事。
　　“上神慢些走，小仙有话要说。”烟霞峰风景不是一般地方能比拟的，来的上神自是不必说。
　　“上神，上神。”本上神很不才，正转过身去，那小仙张得老大，一幅要吞象的模样。
　　“上神，您总算是回头了。”这小仙，个子不高。一身褐色衣裳，说起话来让本上神听着顿觉怪异。
　　我笑道：“回头，总算回头。”
　　他低着头不语，我以为他也发觉自己说错。却不知，他猛的抬起头，道：“上神你不记得小仙了么？小仙是连御啊。”
　　又是一个不记得的。本上神从来没有发现，自己那么老过。
　　今日接二连三碰到此事，只怪我出门之时忘了改个行头。现下在此一身天蚕丝制的锦衣，难免不会引来小仙的小仙。
　　我抬了抬眉，道：“连御是吧。你有何事要对本上神说的？”但见连御恭恭敬敬的朝我拜了一拜。诚然不是装出来的，接着便将一卷卷轴递与我。
　　“小仙得上神所托，已然将此帛书保管万年之久。起初上神给小仙帛书之日，适逢天地生变。而小仙有恰好在上神身旁，是以上神托付重任。如今上神归位，理当将此奉还。”他说了一通，我还是没想起来他口中之事。
　　“这……这东西果真是本上神给你的？”帛书在我手中，我用力打开，依旧打不开。显然这帛书是封印过的。
　　为何在我的记忆里，没这东西？
　　爹爹说我睡了万年。万年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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